可是她并非古代之人,而是来自现代。
在她的观念当中,父母理应是排在首位的。
自己的父母都不去孝顺,他人又怎会将你放在眼里呢?
沈清晚深知,虽然无法在短时间内扭转她们根深蒂固的是非观念,但她坚信,迟早有一天她们会明白这个道理的。
她拿了一个浅黄色的布料,轻轻放到苏萍兰的面前,笑意盈盈地说道:
“娘,您瞧瞧这个颜色,与您很是般配。而且这布料质地极佳,柔软舒适,用来做衣服,定然好看极了。”
苏萍兰接过布料,轻轻摩挲着,“清晚啊,这布料怕是不便宜吧,娘如今穿着怕浪费这么好的布料。”
她长久以来一直过着极为穷苦的日子,所穿衣物皆是粗陋的一抹布,从未穿过棉布这般柔软舒适的布料。
而且当下又处于流放之境,生怕这般珍贵的棉布料,会于自己手中被毁坏。
她看着那浅黄色的棉布,双手在衣角处不停地揉搓着,眼中满是忧虑与不安,喃喃自语道:
“清晚啊,这棉布如此珍贵,娘这粗手粗脚的,又在这流放途中,真怕一不小心就把这好衣服给毁了。”
沈清晚握住她的手。
“娘,您莫要这般想,这布料就是给您做衣服的,咱们虽然身处困境,但也不能失了对生活的期许,是吧!
更何况衣服是用来穿的,哪有什么糟蹋不糟蹋的?如果你不穿的话,那我也不穿。”
苏萍兰继续反驳,“孩子,娘知晓你的心意,可我还是不忍心穿这么好的布料。”
沈清晚叹了口气,“娘,您就放心吧,衣服就是用来穿的,就算弄脏弄破,那也是生活的痕迹,只要您穿着舒心就好。”
接着,她又轻柔地拿了一个深蓝色的布料,缓缓放到傅老夫人面前,面带微笑,轻声说道:“婆婆,这个蓝色布料您可喜欢?”
傅老夫人先是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那脏兮兮且粗糙不堪的粗衣麻布。
然后又将目光移到这蓝色的棉布之上,两者相较,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沈氏,这棉布的颜色我甚是喜欢,你可真是太有眼光了,竟能给我挑到一个如此好看的颜色。”
她不仅没有嫌弃沈清晚先给苏萍兰挑布匹,反而欣慰不已,心中暗自感慨。
如此孝顺体贴又识大体的儿媳,真是打着灯笼找都找不到啊。
沈清晚听闻,连忙欠身说道:“婆婆喜爱那就好。”
傅老夫人连连点头,拉过沈清晚的手。
“我傅家能有你这般贤惠的儿媳,实乃家门之幸。”
紧接着,沈清晚为沈星言精心挑了个浅绿色的布料。
他见了喜欢得不得了,兴奋地说道:“姐,我太喜欢这个颜色了,以后若条件允许的话,我还想要一个绿色的帽子。”
这听的沈清晚一愣一愣的,赶忙摆手说道:“星言,万万不可,绿色帽子与这衣服可不搭配。”
可沈星言却是个执拗的性子,犹如一根筋般。
“姐,你也太没品味了,在我看来,绿色衣服搭配绿色的帽子,那才好看呢!”
不管沈清晚如何苦口婆心地劝说,他始终觉得绿色的衣服配上绿色的帽子才是绝配,任谁也改变不了他的想法。
她无奈地摇摇头,“你这孩子,这搭配着实不妥啊,等以后长大了别哭就行。”
沈星言双手抱在胸前,一脸坚定地回道:“姐,你莫要再说,我心意已决。”
沈清晚正与大嫂唠嗑起来。
“大嫂,你看看这个颜色适不适合景虞穿,浅紫色实乃适合身形高大且魁梧之人穿着,穿起来自有一种高贵的气质。
我尤其喜欢男孩子身着这个颜色,感觉甚是好看。”
大嫂一向清楚傅景虞对紫色的厌恶,连忙对着沈清晚说道:“三弟妹,三弟从来都不穿这般鲜艳之色,特别是这紫色,他可是最讨厌的了。”
其实沈清晚所买的这个布匹,皆是偏于浅色的,远远称不上鲜艳。
那浅紫在她眼中,算是比较低调素雅,她也没想过傅景虞会不喜欢。
这一匹浅紫的布料,她是特意留傅景虞的。
未曾想,这算是踩到傅景虞的雷点了。
他向来不喜紫色,只因其觉得这个颜色太过女气。
平素一向都是身着黑色或者浅灰色的衣裳。
可如今,自己的媳妇竟要给自己置办一套浅紫色的衣物。
这让他不由地有些为难起来。
沈清晚微微皱了皱眉,轻移莲步,对着傅景虞说:“这个颜色你当真不喜欢吗?若你不喜欢,那便算了。”
傅景虞听闻,脑海中不禁浮现出沈清晚刚刚所说之话。
这颜色的衣服,需得身材魁梧之人穿着才好看,且她还言喜欢穿此颜色衣服的男孩子。
想到此处,他不禁轻轻摇摇头。
“我仔细端详了一番,这颜色貌似甚是好看,便选这个颜色吧!”
大嫂瞬间愣住,只觉得这打脸速度也太快了吧!
她明明记得三弟向来不喜浅紫色的衣物,可如今怎的就愿意穿这种浅色的衣服了?
这着实让她百思不得其解,心中暗自揣测:莫不是三弟为了讨弟妹欢心,才改变了心意?
二嫂连忙拉过大嫂,压低声音说道:“嘿嘿,这你可就不懂了吧。三弟妹说喜欢这个颜色,三弟又岂会拂了她的意呢?”
傅老夫人也曾费心,买过别的颜色的衣服给傅景虞。
然而,不管她如何苦口婆心地劝说。
傅景虞皆不愿意穿其它颜色的衣服。
可如今娶了这个媳妇,居然愿意尝试这浅紫色衣裳了?
傅老夫人心中暗自惊讶,未曾想到自己这般固执的儿子,居然会为了沈氏而有所改变。
沈清晚则拿了几匹素色的布料,莲步轻移,走到江家人那边。
他们的衣物又破又烂,或许要日夜推木头车的原因,他们的衣服状况,甚至比沈家还要严重许多。
“这些布料你们拿着,也好能做些衣服遮体蔽寒。”
江老婆子连忙使劲地摇摇头。
“你们给予我们吃食,老婆子我已然是感恩戴德,无以为报了。现今又怎可再受你们的布料呢?要不老婆子我买上一些便是,不知这一匹需多少银两?白要的话,老婆子我是万万不能接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