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墨烟波在挖洞的时候,在洞口镶嵌了一些宝石碎片,关键是每一颗碎片的形状都有讲究,经过光的照射,浩瀚星海就此产生。
虽然仅仅是一小片星空的样子,但这雕塑也才巴掌大,很震撼。
我高兴极了,忘形地抱着黑衣圣女亲了口她的额头,说道,“谢谢,没你可不成啊。”
黑衣圣女身子都硬了,愣在原地,过了好一会儿,用拳头轻轻捶了我胳膊一下,然后飘然去了。
我看向老李,老李嘴巴撇撇着,眼睛歪歪着,对我说道,“淫贼,要不要去找小小泄泄火,我等你。”
“啧,那你自己玩会儿。”我把雕塑往他手里一塞,颠儿颠儿地去找我的小小了。
第二天上午,老吕很守时地在红袖招门口等我。他现在已经发展到自驾驴车了,我很感动。
方公爵住在西南城,和地处西北的星港几乎是一条直线,老吕驾驴车真可谓驾轻就熟,完全不管路上的车流,就硬刚。
现在全城都知道他和老罗俩货有个这种驴车,每天上路唯一祈求的就是别被这狂驴用角顶飞,至于被挂伤那都属于出门烧了高香了。
我是跟着老吕的,基本他挂着了,我也差不离得挂着,然后那些司机找到了出气筒,伸出头来对我家人一顿慰问,我微微一笑,我又没家人,你们使劲骂。
方公爵的家门很简单,就一个大铁门,进门一个巨大的花园,花园伸出一幢五层楼的主楼,边上有两幢三层楼的副楼。
管家站在门口一看吕伯爵来了,赶紧去通报,没多久就下来了,将我们请了上去。
我们在书房见到了方公爵。
方公爵是头黑色的驴子,额前的鬃毛是金黄色的,反差略大。他带着一副眼镜坐在沙发上看着一本书,书名看着是《群星艺术发展简史》。
下人们已经把茶水放好,三杯。
一个杯子是金边的,那应该是老吕的,剩下两只普通杯子应该是我们的,放在茶几上,我们的位置在他正对面,他坐的位置正对着三个人中间的我。
对称型人格吗?
我们坐下来,他把书放在茶几上自己的正前方,书的中线正对他身体的中线。他先对吕伯爵点了点头,问道,“吕兄找我何事?”
老吕说道,“是这样的,我这位小兄弟,”他用手拍了拍我,说道,“想开矿,你不是负责这方面的事情吗?所以来找你,办个许可证什么的。”
方公爵把头转向我,很慢,问道,“你知道开矿的风险吧?”
“知道,但我想试试。”我说道。
“试试?多少人想试,但最后都是哭着走的啊。”方公爵推了推眼镜,说道,“我考虑考虑吧。”说完拿起了书,这意思就是要送客了。
我知道该出手了,从口袋里拿出那个小雕塑,说道,“尝闻方公爵喜欢一些艺术品,我呢,手里正好有个小玩意儿,也不知道是不是艺术品,特意拿来送给您玩玩儿。”我把小雕塑往他面前推了推。
方公爵从书边看了一眼小雕塑,然后眼睛往书里挪去,说道,“放这儿吧。”
我心想,就这?还艺术收集?看得懂看不懂高档货色啊!不会白瞎了我的艺术品吧?
但方公爵忽然整个人怔住了,能看到他身子一挺,他把书放下了,先从茶几下拿出一双手套戴上,然后捧起了这个小雕塑。
那雕塑就一个巴掌大,在他两手捧的情形下显得特别小。
我心里想,该弄个大的,大的别个进门就能看见,是好是歹一眼可决,这小破雕塑还得看半天的。
方公爵小心翼翼地翻来覆去看着,空气很凝重,老吕转头看着我,给我打了个眼色,我看懂了,他说得是,‘你这拿了个什么破玩意儿?路边捡的么?’
我回了他一个‘放心’的眼色。
老吕满脸怀疑地继续盯着方公爵。
方公爵轻轻放下那个小雕塑,伸手在几子下拿出一个放大镜。
我很想低头瞧瞧他一个破茶几下面藏了多少物件儿。
他把放大镜拿在左手,右手拿起那个小雕塑翻来覆去又看了几遍。
我和老李交换了个眼神,有戏。看得越久越看不懂,纯纯艺术了就。
方公爵忽然放下那个小雕塑,很轻柔,然后放下放大镜,脱掉手套,起身进了屋。
我们仨坐在沙发上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货觉得这东西太艺术了要进屋关门大叫大嚷发泄一番么?我们仨侧耳倾听,没有喊叫的声音。
正在我们莫名其妙的时候,方公爵出来了,手上拿着一张纸递给我,“开矿许可证,全星球的矿你随便开采,政府本该收取百分之十五的成品锭,我给你降到了百分之五。请了。”说完,又戴上手套,右手拿着那个小雕塑,左手拿着放大镜放在眼前,感觉是一毫米一毫米地在看这小物件儿。
我手里拿着许可证,惊得目瞪口呆,心想,这哥们儿能处啊!一刀直接砍掉百分之十的成品锭税啊!手笔简直太大了吧。
我刚想说话,准备把我的滔滔江水搬出来兜头给方公爵从头浇到脚,仔仔细细地好好拍拍他老人家的马屁,给他拍上云端,拍去璀璨星空……
老吕摸了我一把,我看向他,他在使劲摇头。意思别说了,该走了。
我们起身出门,我还是没忍住,问道,“这真是艺术品么?”
“珍品!绝比珍品!”方公爵头都没抬,连手上移动放大镜和转动小雕塑的动作都没有丝毫改变。
听到文雅的方公爵竟口出秽语,我很感动。
“记得放灯前面看看啊!谢了!”我还是谢了他一波。
我走出去的时候回头,看见方公爵真的拿着那小雕塑放到灯前,之后我听到一声响彻天际的驴鸣……
古语有云,太喜欢一样东西并且去收集就会成为一种癖,病字头的字儿,说明这就是一种病。看起来,这方公爵属于病得不轻的。
但,我怎么就那么打心眼儿里喜欢这有病的方公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