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出于男人本能的反应,他向身下看了一眼,下一秒羞愤欲死般的将被子全部裹盖在身上。
脸色恍若火烧般,耳朵都红透了。
恰逢此时,听到门口似乎传来了脚步声,黎戎顶住呼吸细听,一时间心跳如擂鼓。
“爹爹,你不热吗?”
小二端着煮好的粥进门来的时候,就见到黎钧平此时正将自己蒙的严严实实,顿时放下了米粥,去扯他的被子:“爹爹?爹爹?”
黎戎到底还没恢复的大好呢,能拿起被子都不错了,被自家那一身牛劲儿的小儿子将被子扯了开来,一时之间自觉无地自容。
黎戎当下面红耳赤的样子,却是将黎小二给吓了一大跳,他一边往外头跑,一边喊道:“阿暖阿暖,你快来!不好了!”
他的腿在姜暖之的精心照料下,也微微能吃力了。姜暖之一直不许他这只脚沾地,他都是单腿跳,或是拄拐杖。
如今拐杖一丢,就这样生生的跑了出来。
他这模样将姜暖之吓了一大跳,打了一半的八段锦也顾不上继续练了,立即将他扶住:“怎么了?”
“爹爹...爹爹...爹爹他...”
姜暖之心下一凛,即刻进到屋子里头去。
二话不说,扯了黎戎的手来把脉:“这...没什么异常啊?”
“小二,刚刚发生了什么?”
“阿暖,你快看看爹爹,他怎么脸这么红啊?是不是高热了啊?”
听了这话,姜暖之和面红耳赤的黎戎视线相对,面面相觑。一时之间,莫名的古怪气氛蔓延开来。
黎戎对于这样的情形有些无所适从,这是他前二十几年中不曾碰见过的。他却也着实不知该如何处理,索性闭上了眼睛,破罐子破摔。反正他还是个不能说话的病人。
姜暖之面色古怪的看着死死闭着眼睛的黎戎,忽而轻笑出声,伸手轻弹了一下小二的小脑袋:“你就没发现你爹爹的手有力气了?他呀,这是身体各项机能都在恢复的表现,你就放心好了,没事啊。”
悠悠地扔下了这么一句,姜暖之继续打八段锦去了。
黎戎不知怎么的,总觉得这话似乎话里有话,甚至不敢抬头去看那人的眼睛。其实不看他也知道,她那一双眸子里定然满是戏谑。
小二却是开心的直拍手:“太好了爹爹!你快些恢复吧,等你恢复好了你去砍柴,阿暖和哥哥就不用这么累了。”
黎戎:“......?”
小二一边给黎戎喂粥,一边自顾自的道:“从前爹爹一个人背一次的柴火,就可以够我们烧三四天的了。嗯,还有爹爹打水也又快又好。”
想了想,他还是歪着脑袋道:“不过,爹爹养好了,也只需要背柴火就好,做饭的事还是交给阿暖吧,阿暖做的饭好吃。”
黎戎:“......”
本来滚烫的心,忽然之间就凉了下来了呢。
儿子什么的果然全是孽,还是他的闺女好!
姜暖之晨起时,吃的是孩子们给她做的早餐。
他们将昨日还剩的一些米饭烫了粥,又煮了鸡蛋,还有她昨儿个炒的豆角丁也热了下。
宝珠晨起给她哥哥当了一早上的小尾巴,便是又被姜暖之塞进被窝里睡去了。
小丫头昨天跟着她熬了那么久,今日都没什么精神。
“小二,你哥哥呢?”
姜暖之起来瞧了一圈,都没有看到黎钧平。
小二低头猛扒饭,眼珠子咕噜的直转,好一会儿才道:“哥哥说去见他的同窗去了。”
姜暖之剥了一个蛋,随意的问:“是咱们村子的吗?”
“嗯对!”小二点头。
“不远就好,姜暖之倒也没细问,只是叮嘱:“我今日说不准什么时候回来,若是午时还没到家,你们吃饭就是,不必等我。
家里有泡面,还有昨日晚间烤的红薯,要是不愿意做就随意的吃一口,等晚上回来我给你们做好吃的。”
姜暖之叮嘱了一番之后,便是收拾好东西,去了镇上。
这次她并未自己在城外摆摊子,反而是直接进到了同济医馆。
做堂的是一个老大夫,并非吕老。
倒是阿勇远远的瞧见姜暖之,立即过了来:“姜医师,您怎么来了?”
姜暖之笑着和他打招呼:“阿勇,吕老今日不在吗?”
“老爷今儿个出诊去了。姜医师可是又缺药材了?我们家老爷说了,您买药材,甭管他在或是不在,给您优惠两成。”
“可别,千万不能如此,要不然我以后真的不好意思再来了!”
姜暖之说着,便是起了身来:“吕老不在,那我便改日再来吧。”
阿勇急忙起身挽留:“姜医师,您有事儿啊?要不要我给老爷传个信儿,您在这儿稍等一会儿,说不定老爷脚程快,一会儿就回来了。”
姜暖之摆了摆手:“不必麻烦,我改日再来就是了。”
这头方才出了门,迎面便撞上了吕大少爷。
此时他和几个衣着不凡的公子哥待在一处,穿的人模狗样的。远远的瞧见了姜暖之,顿时跑到了跟前儿来,笑的牙花子都露出来了。
“阿暖,你来找我吗!”
姜暖之:“额...不是,我是来找吕老的。”
“找我爹跟找我不是一个意思吗?”吕大少爷不拘小节的摆了摆手:“午时来我家吃饭呗?这回也让你尝尝我家厨子的手艺。”
姜暖之摆手:“不了,今日本是想谈些生意,吕老不在,我就改日再来吧。”
“什么生意,我爹不在,你跟我说就是了!”
姜暖之:“怕是不成,这不是件小事儿。”
吕大少爷还没等说话,周围哄笑声四起。
身后一个身着白色长袍的少年戏谑的道:“表哥,这位大姐的意思是说,你可做不得同济医馆的主。”
身后几人听了,顿时笑了开来。
“吕兄,我要是你呀,我可不会掺和这些事儿,上一次你也说和谁谈生意来着?结果亏了百两银子被吕老罚着跪了三天呢。该不会忘了吧?”
吕识株听了他们这般嘲讽,顿时气怒,睁着眼睛叉腰道:“放你娘的狗臭屁,老子爱跪祠堂,怎么了?”
“你...粗俗!这话怎么说得出口的?”
“就是就是,吕老怎么会教出你这样的儿子来!”
“怪不得吕老到如今都不让他做堂,着实是个扶不起的阿斗!”
吕识珠眼珠子一瞪,仰着下巴道:“你们放什么臭屁呢?我不坐堂,那是因为我不想坐!还有,谁说我就做不得同济医馆的主了?我爹早就说让我历练了,我这次还就做主了!”
”阿暖,你说,怎么个生意!我来跟你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