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白张了张嘴,顿了顿,才指了指叉叔肩膀上的周三哥开口道,“不是我说,是我三哥说的,它说这不是什么升级版的牵魂蜮,这就是牵魂蜮本来的样子,只是我们之前见到的牵魂蜮都被弱化了。”
叉叔点点头,也想起来之前在医巫闾山上,周三哥就说过我们在船上遇到的念池蜮不是变种,而是几百年前上千年前的蜮就是这个样子。
所以眼前的这个蜮,要么是很久以前留下来的,要么就是神仙会那几个顶尖的人设下的。
意识到这一点,我们也就只能更小心了。
叉叔拿了绳子,把我们几个人的手腕都拴在一起,“牵魂蜮其实就是平时大家说的水鬼、水猴子,这东西会把人吸引到水边,然后吸食阴气。”
说着话,我们也往前走。
这水潭的面积差不多有一个足球场那么大,周边都是各种尸体。
有些尸体是刚死没多久的,有些尸体都已经成了枯骨。
一边走,叉叔也一边继续说,“有的牵魂蜮力量小,慢慢吸食阴气,也就是一个人落了水之后,溺水的状态,溺水死亡之后,它再慢慢分化人残余的阴气。但是有的牵魂蜮,力量比较强横,在人或者动物活着的时候,就把阴气迅速的从七孔吸出来,连带着就会把脑浆子都跟着一起吸出来。”
“力量极大的时候,头骨就整个爆掉了,所以有些死在牵魂蜮里的人,看起来就是脸和脑袋都塌了。”
叉叔说着话,我也往旁边那些动物的身上看了看,有些已经是骸骨的,头骨的部分确实是碎的,至于还有一些没有腐烂的,脑袋整个也都是塌的,“就像是之前六亩园村的那个牵魂蜮么?那几个小孩子死的时候,听说脸都塌了。”我开口道。
叉叔点点头,“这牵魂蜮会引着周围的生物都往这边走,然后吸食阴气,估计以前范围也没有这么大,但是吸食的阴气越来越多,所以它影响的范围也就越来越大,以致于这十多公里的范围内,已经没有活物了。”
“怪不得一路走来这么安静。”周一白低声道,“丛林里这么安静,其实挺让人心里发毛的。”
我们这边慢慢地往帐篷那边走,帐篷里的人也发现了我们。
有人从帐篷里走出来,朝我们这边看了会,但也没有跟我们打招呼,更没有多走一步来接我们。
“我们这千里迢迢的来救人,你师兄看起来不怎么热情啊。”周一白往帐篷那边看了一眼。
唐隐转头看了看周一白,犹豫了下,才叮嘱了句,“我上次见我大哥,还很小,不怎么记事,但是也记得我大哥是个不苟言笑的人。”
周一白了然地点点头,“就是随唐大爷呗,懂了。”他说着做了一个“闭嘴”的手势。
想起第一次见唐大爷的模样,我也把嘴闭得严实了一点。
等走到帐篷旁边,天又黑了一点,叉叔直接拿着手里大探照灯就往他师兄脸上怼,“诶呦,师兄,好巧啊,怎么在这碰到你了?你这脸色不太好啊,是最近没睡好么?瞧瞧这大黑眼圈跟熊猫似得,你这回去能直接成国宝了。”
周一白在后面努力地憋笑,唐隐叮嘱了他少说话,但是叉叔这嘴是没管住一点。
叉叔师兄抬手挡了挡探照灯的光,目光越过叉叔,往我们几个人的身上看来,最后目光落在唐隐的身上。
唐隐也就往前走了一步,出声打招呼,“大哥。”
还没等叉叔师兄说话,帐篷里就又探出来一个“国宝”的头,“老渊,你师叔来救咱们了?哪个是你师叔啊?这看着都比你年轻啊,你师叔这么年轻么?”
叉叔师兄的脸色又难看了一分,盯着唐隐问,“你是唐隐?”
唐隐点点头。
叉叔师兄叹了口气,“师叔要是很忙,年纪又大不适合长途跋涉,不来也正常,你的两个哥哥也没来?乌鸦转述得不清楚么?这情况……你们还带着几个小孩子来,又不是旅游的。”
唐隐的脸色微微僵了下。
叉叔在旁边拿着探照灯往水潭上照了一圈,才漫不经心地道,“诶呦,咱们家的玉尸丢了,师叔一把老骨头出去找玉尸了,确实没工夫来救你。至于二哥和三哥,二十年前就不在了,我看我们多余来救你,你这么想他们两个,等你死在这,就可以和他们团圆了不是?”
叉叔师兄怔了下,显然是不相信叉叔的话,直接看向唐隐求证,在见到唐隐的脸色之后,整个人的脸色瞬间就黑了,半晌才咬牙切齿地问,“谁干的?!”
“谁干的现在也不适合说这个?”帐篷里的“大熊猫”走出来,“你现在可别气了,就这点念力在这撑着,你再气晕过去就要被念池蜮吸脑子了。”
“大熊猫”说着看向我们,“嘿嘿”一笑,“你们既然来了,应该是有办法吧?”
“这不就是个大牵魂蜮?”叉叔拧起眉,“你们的念力足以对抗它,解不掉,就先离开呗,怎么还费这么大劲儿求救?”
“大熊猫”脸上的笑容不减,就这么看着叉叔,也没说话。
叉叔脸色突然一变,转头看向自己肩膀上的黄鼠狼,“他三哥,所以这个原版的念池蜮还会困住人?是一旦被它锁定了之后,即便念力能对抗它,那也离不开它控制的范围了么?”
周一白在后面慢悠悠地替他三哥回答,“是的,被锁定住之后,就走不了了,不光他们两个走不了,咱们也走不了了。”回答完叉叔的话,他又哭丧着脸看向他三哥,“三哥,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不早说啊?”
黄鼠狼像是看白痴一样地看了我们一眼。
周一白低声道,“它说我们不是应该早就猜到,既然是求救,那肯定是被困住了,这还用说么?”
“诶。”“大熊猫”看向黄鼠狼,“这黄三太爷有点意思啊,对我胃口,来,给我摸一下。”
黄鼠狼跟着我们好多天了,也没人管它叫一声“黄三太爷”,被“大熊猫”这么一称呼,一下子就开心了,直接跳到了“大熊猫”的肩膀上。
叉叔师兄看了叉叔一眼,轻笑了一声,嗤道,“还是那么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