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我上了木铺躺下来。
周一白已经中了蜮,多少有点无所畏惧了,于是在叉叔对面坐下,双手撑着脸,“叉叔,你说我再闻一闻这蜡烛,能不能以毒攻毒?”
叉叔看着他轻笑一声,“你有没有看过小说?说是养蛊都是好多蛊虫放在一起,等剩下的最后的那个,就是蛊王。”他说着把蜡烛往周一白面前推了推,“你多闻闻,一定能让你身上这个变得更厉害。”
看着周一白被叉叔吓得脸都白了,我忍不住笑了下,出了门。
刚走到院子外面,就见到尤龙也从村口那边回来了,他甚至看都没往我们这个院子看一眼就回家了,于是我赶紧跟了上去。
他家里的日常生活的东西倒是一应俱全,里面的装饰还挺温馨。有个女人躺在床铺上,看着有点虚弱,转头看过来的时候,眼里带着几丝疑问。
尤龙在床铺边坐下来,低声道,“你放心,蜮已经种下了。”顿了顿,他又道,“只可惜最近没有女人来。”
我听着这话,心里有些诧异,完全没想到他们对这东西的称呼也是“蜮”。
女人倒是脸上一喜,抬手握住他的手,“男人女人的无所谓,这么多年了,还计较这点事么?”
尤龙点点头,想起什么,蹲下身,在床铺的东南角翻找了一会,最后在床脚和墙的夹缝中扒拉出来个什么东西。
看到这东西,他脸色微微变了下,显然是叉叔的卦应验,让他心里对我们更加忌惮。
倒是女人看着他手里的簪子笑道,“这簪子找了这么久,原来在这啊,你怎么知道它在哪?”
尤龙也没说什么,只是把簪子上的灰擦了擦,放到女人手里。
我趁着这会,在他们的房子里转了转,看着都挺普通,也没什么引起我注意的东西。
如果说非有什么与众不同,那就是他们这里有些柜子、花瓶、摆件看着都很古朴,既然他们说在这里守陵守了很多年,估计都是以前传下来的古董,有一些也不算奇怪。
这边也没什么可看的,我正要离开的时候,就有一个人急匆匆的走了进来。
他跟尤龙低声说了几句话,我大概就听到什么“胎成了,现在……状态……可以……”
尤龙点点头,转头看向床铺上的女人,“腊勇家的胎成了,我去帮个忙。”说完便跟着来人匆匆走了。
胎成了?
我听不懂他们的话,是生孩子么?这地方生孩子大概率是不可能去医院的,那也应该去找接生婆,怎么会来找男人帮忙呢?
于是我就赶紧跟了上去。
尤龙他们的目的地,正是那天晚上我追周行远到的那个小岔路。
发现周行远的院子里什么都没有,但是对门睡着一对夫妻还有两个鸭蛋脸。
他们进的,就是这对夫妻的家。
这会夫妻两个人的院子里已经有了不少人,我正要往里面走,却突然看到探险队的那几个人赫然就在人群之中!
我脚步蓦地停下来,因为我之前见过他们的照片,如果只是一个人,可能还不太敢认,但七个人都在这,我百分之百确定他们就是探险队的那七个人。
他们七个人的身边,也都还有其他人,他们跟这些人像是极为熟络,有几个身边站着女人,态度多少有些亲密,明显就是夫妻。
我回过神来,往前走了几步,想听听他们在跟身边的人低声说什么,目光却落在其中一个探险队队员的身上。
这个探险队里是没有女人的,这个队员我要是没记错,应该是那个看着文质彬彬的大学教授,可他这会的身材显然已经不是男人,而是个娇小的女人,这身材和他照片里的身材简直天差地别。
我一时还没想明白怎么回事,就见屋子门口那边有人出来。
反正他们在这看起来一时半会也不会走,不管是被禁锢在村子里逃不掉,还是像周行远一样被控制了,又或者有什么其他的事情发生在他们身上,回头跟叉叔说了之后再仔细研究吧。
于是我往前走了走,走到人群前面,看着有几个人把那对夫妻从房子里抬出来,放在院子里的藤席上。
跟在他们身后,那两个鸭蛋脸也被人抬了出来。
四个人并排躺着,有说不出的诡异。
我仔细地看过这四个人,鸭蛋脸即便是变成了鸭蛋脸,可他们四个身上的阳气阴气也都在,我感受不到念力,但估摸着就跟救援队那边一样,就算是已经被解剖躺在了冷冻柜里,阳气阴气和念力也都在。
人抬出来之后,院子里的人就都不说话了,我粗略地扫了一眼,估摸着有三十来个人,这些人都站在这,却一点声音都没有,这场面也有点慎人。
我正想着,就看到有两个人过去把鸭蛋脸的衣服都脱掉,在他们的胸口上,已经出现了完整的人脸。
人脸露出来之后,就有人拿着刀上前,把鸭蛋脸的胸口剖开。
这画面多少有点血腥,但是这情景显然就跟这些蜮有关系,我只能忍着恶心继续往下看。
拿刀的人,小心翼翼的操作,在鸭蛋脸的胸口割了半天,最后挖出来一个带着人脸的肉球。
原来这人脸可不只是外表显露出来的这一点,埋在身体的里还有这么大个肉球!
看着手里长着人脸的肉球,拿刀的人满意地点点头。
这会尤龙和其他几个人也往前走了几步,男女分开,尤龙这边和两个男人把夫妻中那个男人的衣服扒开,露出胸口。
他这胸口上没有人脸,可是却有一条竖着的疤痕。
尤龙拿着刀,沿着这疤痕重新把他的胸口给割开,然后和另外两个人一起拽着他胸口的两边,硬生生的把他的胸骨扒开。
他们似乎丝毫不觉得这事情血腥,也不怕手上沾上人血。
胸骨被撑开之后,那个拿着肉球的人就走了过来,人脸朝上,把肉球稳稳地放在了这胸口被扒开的伤口之中。
随后有个人拿着一碗黑乎乎的药汁过来,沿着肉球的边缘,把药汁倒了进去,那人胸口的皮肉就迅速的跟肉球长在了一起。
他们这一套操作下来,动作和流程极其熟练。
这边结束,那女人那边的肉球也放好了,大家把这对夫妻的衣服穿好,送进了房间。
尤龙在水盆里洗了洗手,指着地上已经被开膛破肚的鸭蛋脸道,“去把这俩肉釜扔进白骨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