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眸,眼中杀意浓烈。
“夫人放心,我一定不会放过沈昭。”
伤害了他的儿子,还想全身而退,想都别想。
“二家主,夫人,沈二少爷身体伤势太重,恕我们无能,实在没有办法医治。”
沈怀远母亲捂着嘴,眼泪哗哗直流。
“夫君,远儿怎么办啊。”
沈二家主突然想起凌荀长老来。
凌荀长老是凌云门厉害的丹药师,同时也是最厉害的医药师,如果是他,他儿子一定有救。
“凌荀长老在京城,我这就去找凌荀长老来,他一定能救远儿。”
他招呼手下去打听凌荀长老的踪迹,得知的结果确是,自比试结束后,凌荀长老便追着沈昭去了。
他一掌锤向桌子。
又是这少年。
他有什么能让凌荀长老亲自前去了。
难不成……
难不成凌荀长老看上他的资质,决定收他为徒。
他安抚好夫人,立马去找凌荀长老。
……
凌云门。
“沈昭,你的天生灵根在我这这里,师尊如今也向着我,同门也只信我,你是人人喊打的叛徒,如今你众叛亲离。”
沈殷居高临下的将人踩在脚下,仿佛在看一个已经毫无用处的人,笑得猖狂又得意。
沈昭……不,是前世的沈昭。
被沈殷踩在脚下,手经脚经脉尽数被挑断,根骨被人硬生生从身体里面剜出来,修为尽毁。
他无力的躺在地上,眼中仇恨汹涌。
沈殷蹲下,杵在他耳边,声音轻轻的说着。
“沈昭,你永远也比不过我。”
他将人带到山崖边,山崖高悬,一眼望去,仿佛入了深渊,望不见底。
这下面是魔窟,下面是被封印的魔,一但进去,便别想再出来。
他持着人站在悬崖边,风声呼啸而过。
衣袍翻飞,人前是光鲜亮丽又尊敬师长的师兄,人后却手段肮脏。
“沈昭,我已经为你找到你的归宿了。曾经你是天生根骨的天纵奇才,我明明不差,可你总是压我一头。”
他掰着沈昭的头,迫使他看着悬崖。
“你说,你要是下去了能不能活着出来。”
“这里面是魔窟,你若真有本事能活着回来,便来找我报仇吧。”
“师弟,我在这里等着你。”
话音落下,他伸手将人推了下去。
万丈深渊,沈昭闭着眼睛,风刮在身上,割出无数的小伤口,他却毫无知觉。
心中不甘的情绪溢满,有滔天的仇恨。
不知道过了多久,再醒来时沈昭发现他重新回到了魔窟底下。
魔窟深处万丈深渊,被封印数年,无法窥见天光。
四周一片漆黑。
他整个人躺倒在地上,身体仿佛碎成了渣渣,全身痛苦不已。
在魔窟内他太渺小了,只能在这凭借着顽强的生命力艰难无比的活下来。
没有修为,没有筋骨,他又身受重伤,他来到这里,只有被魔吞噬的份。
“溯月。“
他蹭的一下坐起来,叫出溯月的名字,额头冷汗涔涔。
沈昭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面,他回到了众叛亲离的时候,看见了沈殷,又回到了魔窟。
没有溯月,什么都没有,也什么都不存在。
溯月站在床边,抬手就是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
“沈昭!”
语气凶巴巴的,杏眸睁圆,瞪着他。
“你真是太欠揍了。”
少年抬头望向她,墨发松散如瀑般披散在身后,几缕落在身前,眉如远山,五官如精心一笔一笔勾勒而成,精致而又清绝。
眼尾嫣红,委屈的把唇瓣一抿,无辜又可怜兮兮的表情,一把抱住小姑娘的腰身,幽黑的眸子深蕴。
“让你担心了。”
声音清越,情绪委屈得很,像是犯错后,可怜求抱抱的大狗狗。
灵剑大人可不吃这一套。
她抬手又敲几下,让他长长记性。
灵剑大人是不会心软的!!!
沈昭任由她敲,乖乖的抱着她,这才觉得有了些实感。
他以为他回去了,再也见不到她了,前世从掉入魔窟后,他再也没有再心软过,动容过,相信过。
他恨,恨意滔天。
他从未对不起任何人,可没人想他活着,没人相信他,没人听他的辩解,都要置他于死地。
他不甘,不愿,历经折磨从魔窟爬出来报仇。
紧绷的身体整个人都放松下来,抱着人不撒手。
溯月使劲扒开这人,将人推到床上躺着,拿出凌云长老给的丹药,倒出一颗,硬塞入他口中。
少年张嘴,一点没反抗,自然的将丹药卷入口中,吞咽下去。
他信任她,也只信任她。
也知道自己犯了错,不该自作主张,便冒着那么大的风险,硬用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式。
他虽然有万全的准备,但小姑娘什么都不知道,一定担心坏了。
自知犯错,乖巧的躺在床上,任由溯月教育批评。
养了几天,身体终于大好。
最后一次比试即将开始。
沈怀远的父亲找了凌荀长老,请求长老出手,长老和善,又以仁心为怀,自然不会见死不救。
他出手救下了沈怀远一命。
但终归伤势太重,伤及元气,导致修为不稳,需要调养许久才能重新修炼,否则容易修炼时出问题。
但好重在不影响以后修炼。
听到凌荀长老的诊断,沈夫人和沈二家主终于长舒了口气。
沈夫人喜极而泣,抱着沈二家主的手都在颤抖。
好在,远儿没有事。
但沈怀远是没事了,沈二家主也不会放过沈昭。
小小年纪便如此心狠手辣,以后岂不是无法无天。
作为京城沈家二家主,沈昭作为旁支,他有权利处置他。
他派高手去将人抓来,他要亲自收拾这小子。
沈昭坐在床上,将枕头立起,靠在上面,听话又乖巧。
溯月不让他下床,他就不下,溯月说什么就是什么。
总算是让灵剑大人省心了。
他端着碗白粥,慢条斯理的一勺一勺喝着。
突然……拿着勺子的手一顿。
“有人来了。”
话落,几个人闪身出现在房间里面,来者不善。
他却低头又舀了一勺子粥喂入口中,慢慢咀嚼着,将他们当做无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