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玉释然了,她不是杞人忧天的人,没道理为不知道会不会发现的事情,就不拼不去努力。
想想那数几十万的百姓,被淹死,被饿死,他们甚至反抗的能力都没有,而他们至少有反抗的能力,张廉辞只不会是输了的结局而已。
“三爷,我相信你,以后一定会比张廉辞厉害,天下人敬重,天家不敢动,更不能少了你。”这天下,除了皇家给的保命符,还有一张,就是民心,只要天下民心所向,这是别人偷也偷不走的,就是皇家要动手,那也要是堵住天下悠悠众口的。
看到这一幕的陈三爷,怎么会没有感触,他虽然跟刘玉说,但其实也想过,如果首辅尽头就是灭族,那他们这些内阁的人,挣来挣去,又是为什么呢!
但在他看到刘玉眼中气吞山河之势,陈三爷怔了一下,他郑重的点点头:“好。”
会死的人,只因自己不够强大,有了权力,却没有守护的那把拿刀。
他的视线落在下面人群中,拉着妻子,试图不断往里面挤的陈五爷身上,目光变得幽长。
刘玉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看到陈五爷,问道:“是五爷,有什么不对的吗?要不要把五爷请上来?”
陈三爷恢复自然,他摇摇头:“不用,别人小两口,我们就不要打扰了,自己看自己的。”
两人视线重新落到行走在中央那排牢笼上,
牢笼里的张廉辞,心有所感般,抬头望向刘玉和陈三爷,
对于刘玉他们的出现在这里,张廉辞不意外,
他不知道现在是什么心里,要说恨陈之赫,那他更应该恨那个真正要他命的人。
就算今日他和陈之赫互换,他也不会心软,因为就是他不动手,天家同样会找到别的刀。
何况自己也踩过陈家,冯不动手,他虽没有答应过,但也是默许过的,他还肯答应,会替他们收尸,他对陈之赫是感激的。
张廉辞下意识挺起背脊,对着刘玉俩人笑了笑,似乎又恢复到了从前,那个张首辅的样子。
陈三爷回以微笑。
囚笼渐行渐远,刘玉抬头准备跟过去的。
陈三爷拉住了她:“张府的人尸体我已经叫了风啸去收,天下第一坊不是邀请你去明年宫装投牒竞标吗?你真不准备去?”
“你怎么知道这事?”
刘玉诧异地看着陈三爷,这事她自己都忘记了,他是怎么知道的?
“你不是和我说过,玉针堂是你的嘛!天下第一坊在京城是垄断局势,玉针堂突然横空出世事,他是不会放任不管的,你拒绝加入,他就会想法办征服你的,宫装投牒是最好展现实力的,更是最好探你们玉针堂底的,他们一定会给你下帖子。”
她还以为是她下面哪个小丫头,嘴巴不严实呢!说漏了嘴呢!竟然是他自己猜的。
起初刘玉觉得参不参加关系不大,加上最近陈府事情一件接一件,不去的心里占大半,听陈三爷这么一说,那她确实要去一趟才行,她不喜欢多事,但却也不是个别人欺负到眼皮子底下了,软皮蛋。
天下第一坊想看,那就叫他们看看。
“不是说明年吗?”
没怎么上心,刘玉是真的忘记了。
陈三爷:“时间提前了,你不知道吗?”天家病来得急,内务院怕到时候新帝接替,应故不暇报上来的,会提前定下明年织坊。
“提前到下个月。”
听到陈三爷报的时间,刘玉正想说,那不是还有时间嘛,不着急的话,就被陈三爷接下来的话,打断了:“有自信是好的,但咱们是不是应该了解对手的实力,以不变应万变,而且宫装投牒竞标,可不单单是京城的织坊。”
他说的是有道理的,刘玉突然有了严重的危机感,她沉思下,给出了提议:“你说的有道理,那我回去让立夏查查,除了天下第一坊,一共有哪几家,是有实力的,就先从这几家开始。”
陈三爷赞赏地看了眼刘玉,他的小姑娘,就是聪慧,一点就通。
不过这种表现的机会,他是不可能让给其他人的,他摇了摇头:“你现在回去,再找你丫鬟查,你还要去打探,不止赶时间,而且消息肯定还不全面。”
“要不我先去找找佟掌柜打听打听?或者找找贩卖消息的人牙子,这么大一件事情,他们应该知道吧!三爷,你说呢?”
在京城,只要跟宫里的人沾上边的事,都不是小事。
陈三爷没有回答,只是定定地看着刘玉。
刘玉皱眉:“是有什么不妥当的吗?那如何是好?”她开始急了起来。
在看到自家主子把脸又往刘玉面前凑了凑,走在旁边的风墨都看不下去了,他开口提醒道:“夫人,何必那么麻烦,要问这件事情,有个人真的要比其他人了解。”
这声夫人叫得刘玉实在别扭,她想纠正,还不是了,陈三爷抢先问了:
“还不告诉夫人是谁?”
风墨翻白眼,他就没有见过比他家主子还闷骚的人了。“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就在这件事情确定下来后,他家主子那几天,天天往内务府跑,把里面的门道摸了个透,他敢说没有人比他家主子懂的了。
“你是说你自己,还是三爷?”刘玉目光扫过他们俩人。
陈三爷一记眼刀过去,风墨立马脱口而出:“我个小小护卫,懂什么,当然是我家主子了。”
刘玉看向陈三爷,那眼神像在问,你自己难道不知道说的是你吗?
“咳,我本来要跟你说的,就在前几日,碰到了内务府的事,就问了一嘴。“陈三爷还是老实交代了,但不想让刘玉觉得自己在邀功。
陈三爷虽是这样说,顺便帮她问的,但她怎么可不清楚,他一定是弄得清清楚楚的,才会说给她听的,这让她心里甜甜的。
“那你跟我回趟玉针堂吧!说给她们听,到时候我们再去打探打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