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萧怀廷轻轻咀嚼:“倒是快,就像躲债的人那般急切。”略顿“也的确是在躲债。”
“许诺朕的自荐枕席,做榻上之臣、许诺堂主的宠幸、许诺雷惑床上报恩、许诺殿堂欢的用身体与他交换国公府的地契。”
提及殿堂欢,萧怀廷忽然想起:“他还没拿到国公府的地契,怎么就走了,这是不想管沈云了?”
【我的天,居然忘记了一件大事还没办,国公府的地契我没有从殿堂欢的手中拿到,还给兄长!】
沈子矜略显无奈的吐了口气,我这一天都忙糊涂了。
说完,他继续书写起日记:“我得把国公府的地契还给兄长。”
国公府的地契是从他手中被偷走的, 他不能就这么不负责任的一走了之。
【可是殿堂欢那淫贼什么时候能来呢,他也没个点!】
帝王将贴在胸口遮挡伤口的仿真人皮揭了下去。
他胸膛上的伤口已经痊愈,但却有疤痕,不能及时去掉,便用仿真人皮遮挡,若非如此,之前他挂着宇宁马甲与青年在榻上缠绵就会被发现。
时间还早,沈子矜没有睡意。
此刻,他靠在床头想着事情。
他以前好笨,从未想过男男之间可以有爱情,从而忽略了薛放璃对他的爱。
沈子矜回忆他与薛放璃的第一次相遇。
当时一辆大货车闯红灯,马上就要撞到他时,千钧一发之际是薛放璃出现救了他,嗯?
沈子矜突然反应过来什么:“我似乎跟大货车有一段孽缘啊!”
最后他还是没有避开,跟薛放璃相隔了两个世界。
“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走进来一个人。
沈子矜抬眸望去,旋即蹙起眉心:“你这么堂而皇之的来,就不怕会被皇上监视我的人发现了?”
萧怀廷顶着殿堂欢的身份走了过来:“我暗中在他们喝的水中放了泻药,他们当下还哪里有心思监视你了。”
闻言,沈子矜放下心来,男人坐在他身旁,伸手就去解他领口上的盘扣,见此,沈子矜一蹙眉,抬手要去拍开男人对他无礼的手,只见男人另一手把国公府的地契放到了床头。
沈子矜将抬起要去拍开男人正在解他领扣的手,收了回去。
室外,秦冥、魏冉、霁晨华、以及影左三人坐在屋脊上,仰望着夜空。
“今夜的星辰真多。”秦冥感叹道。
霁晨华:“昨晚比今晚还多,你在这里没话找什么话说。”
影右:“他是在缓解尴尬。”
影左补充影右的话:“他是在缓解听到从沈尚书屋里传来动静的尴尬。”
武功越高的人,五感就越敏锐,一些常人听不懂的微响,他们都能听见。
霁晨华提醒:“是沈右相,人已经高居丞相的位置了。”
影右:“听闻朝中一些大臣私底下可没少议论这事。”
影左补充影右的话:“这些大臣私底下议论沈右相是用美色晋升到右相的职位。”
魏冉没听几人的对话,自顾自的叹道:“皇上这次怕是都用出了内力。”
“你可拉倒吧。”盛南飞身跃上屋脊,坐了下来:“你说话总是那么夸大其词,皇上若是用出内力,那沈右相都碎成了纸片子了。”
秦冥低眸看了看几人坐的屋脊,旋即问向盛南:“你复了命,不是要回白山吗?”
盛南:“皇上给了我几日的假。”又道:“地府红莲已经找到,并且盛东他们一行影卫守着,不会有事。”说完盛南看向魏冉:“你说话挺夸张,但皇上这次的动静着实大。”
秦冥担忧:“我感觉皇上这次是带着气愤,可沈尚书的身体不好。”
霁晨华怼他:“不用你来怜香惜玉,皇上自会。你应该去怜香惜玉燕卿吧,皇上若是捉拿到他,定会重重罚他,说不上会处死他。”
秦冥皱眉:“我娘若不是让我什么事情都谦让你,我定要……”
“你定要怎么的?”霁晨华打断他的话,一副要跟秦冥打仗的姿态。
魏冉忙劝道:“你们可别打架,要是被皇上发现,要处罚的。”
“皇上要处罚谁?”一名路过的暗卫落在的屋脊上,好奇的问向几人。
秦冥垂头看向屋脊,与此同时发出“轰”的一声,屋脊被一群人坐塌方, 连同瓦片一起摔了下去。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棂射进屋内。
沈子矜已经醒了过来,身旁空空,男人不知何时已经离开,只剩下那张镇国公府的地契。
他伸手将那一张地契拿了过来,原本清润的嗓音变得干哑:“这张地契换来的可真遭罪……嘶,我的腿好疼。”
沈子矜撑着虚脱的身体坐起来,他缓了一会,穿整衣裳,拿着国公府的地契去找沈云了。
沈云坐在凉亭中,发着呆。
“兄长。”沈子矜走了过来。
沈云视线落在他的腿上:“子矜的腿怎么了,受伤了吗?”
“走路时不慎歪了下脚脖,兄长无需担忧。”说着,沈子矜坐在了他对面。
沈云关心道:“子矜身体不好,要多加小心,一会请个大夫瞧瞧。”
沈云仪容憔悴,短短两日人就清瘦了一大圈, 沈子矜不想让他担忧:“好的。”他说着,将国公府的地契拿出来,放到了沈云的手中:“兄长把这个收好,我平时粗枝大叶的,怕将地契弄丢了。”
“这个地契不应该我收着。”沈云清楚沈子矜的心思:“子矜方才是家主,我在这里住下便已经很知足了。”
“不,兄长方才是家主。”沈子矜没法将真相告诉沈云,也不想让沈云知道他马上要离开的事情,他清楚沈云知道的越少越好,他走之前会给狗皇帝留下一封信,只说他出去调养身体,半年后会回来等,谨防他离开后,波及到沈云, 至于半年后,他的尸体会被送回来,他被病死了,狗皇帝也说不出来什么,只是沈云会伤心。
但有些事情,是无法避开的。
另有,虽然他无法也不想去兑现对雷大哥和堂主的承诺,但还是给二人去一封信吧,感谢他们的帮助。
沈子矜昨晚被折腾了大半宿,当下又困又疲乏,遂回房休息了,养精蓄锐好,晚上好逃跑。
萧怀廷在御书房处理政务,内侍进来通报道:“皇上,夜峰求见。”
“宣。”
夜峰走进来,直接跪在了帝王面前:“属下是来认罪的。”
帝王嗓音沉静,头也不抬的问道:“都认什么罪?”
夜峰:“是属下没有教管好燕卿,让他做事任性妄为,一时糊涂放了十七王爷出宫。”
“燕卿呢?”
夜峰:“属下无用,没能找到他。”
萧怀廷抬起头来,冷笑:“是没找到,还是找到了不想带回来?”
“属下没想将他带回来。”夜峰虔诚道:“是臣的错,请皇上饶恕燕卿,属下为他受罚。”
“你为他受罚?”萧怀廷脸上迎上讽刺:“狼甄是被他杀的,在山祁城遇刺朕的那名刺客也是他,你要如何替他受罚?”
夜峰叩首:“属下以死谢罪。”
傍晚时分,沈子矜的卧室,一名小厮端着托盘上茶出来,去了厨房。
厨房每晚都要拉着泔水桶出去,将这一天的烹饪垃圾和府邸的生活垃圾全部倒掉。
此刻,伙计和厨师推着装有各种生活垃圾的车出了府邸。
他们走到了皇城固定倒垃圾的点,开始卸上面的垃圾。
沈子矜趁着二人抬着泔水桶去倒的当空,从一个麻袋中爬了出来。他迅速地将头上的烂菜叶子摘掉,背着包袱向前方快步走去。
他昨日雇佣好一辆马车,让他这个点就停在前方拐角处,他乘坐这辆马车连夜出城。
然而,他刚走了一段路,尚未抵达前方马车停驻的地点,一辆马车忽然从一旁的胡同中驶出,速度极快。一根绳索从车厢里飞出,套在沈子矜腰间。不等沈子矜反应过来,便被绳索扯向马车。一只手从车厢中伸出,将他拽了进去。
沈子矜被扯进车厢中,望着里面的人:“殿堂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