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的眼眸如同深潭,透露出深沉而威严:“把你的错与没错都说出来,若你所言有理,朕便从轻处罚你。”
沈子矜看了一眼帝王:有理还罚,你可真能耐,不愧是狗皇帝。
听了帝王的话,皇甫少白道:“属下伤了十七王爷,十七王爷是一国王爷,伤害一国王爷,是属下的错。”
他居然伤了那个小魔王,沈子矜吃惊的望着皇甫少白:兄弟,我敬你是一条汉子。
萧怀廷视线落在沈子矜的俊颜上:这事与你也有因果关联。
与此同时,帝王的心中也后怕不已,当时皇甫少白手中的刀只需再用力些许,萧北焰便必死无疑。
显然,皇甫少白是对萧北焰手下留了情,正是如此,帝王才没有去治皇甫少白的罪,把人打进死牢。
皇甫少白继续说着:“可十七王爷仗着他一国王爷的身份,将沈夫子欺负的很惨,更是对沈夫子做了人神共愤的事情。”
沈子矜微微蹙起眉心:人神共愤?
他好像猜到小魔王对那个沈夫子做了什么!
萧怀廷一脸肃然,声音低沉:“你如何能确定沈云不是自愿,而不是他们两情相悦?”
狗皇帝是什么时候学会的用嘴放屁的,沈子矜心底迎上几分鄙夷,瞄向萧怀廷,却不曾想对上帝王那一双幽深的黑眸。
沈子矜也不好马上移开,只能缓缓的低下头去,对帝王做出一副恭顺模样,同时耳旁响起皇甫少白的话语:“沈夫子端方温雅,是个很遵守礼数的人,怎么会在做十七王爷的夫子时,与自己的门生做出越界之事。”
听了皇甫少白的话,沈子矜看向龙椅上那个包庇弟弟的恶徒,险些没把眼中对他的鄙弃溢出来,还好这次他反应及时,在帝王转眸看向他时,低下了头去。
可萧怀廷又岂能猜不到青年的心思,心中憋着气:“好,朕给你机会来证明你的猜测是否正确,不去偏袒小十七,将沈夫子宣来对峙。”
他这句话,更多的是给沈子矜听的。
皇甫少白:“皇上,若是沈夫子是被十七王爷强迫的,您想如何处理此事?”
沈子矜觉得此刻自己应该毫不避讳的看向帝王,等着他的承诺。
这事虽然与他无关,但如何他都不能助纣为虐,要去偏袒正义。
萧怀廷瞥了一眼青年:“还沈云自由,禁止小十七去纠缠他,将沈云调回翰林院。”
皇甫少白生活在封建社会,又是皇亲国戚,对帝王能出此承诺,不会再有微词,可沈子矜不是,他把脸埋了下去,翻了白眼,做了坏事,不付出代价,可恶至极。
萧怀廷一同用五个身份与青年相处,研究着他,岂能不了解青年心思,可那是他的弟弟,他唯一的弟弟,他最重要的人,怎么能去严惩。
但他不想被某人在心中鄙夷着:“有些事情,既已发生,再去计较也无济于事。若是宣扬出去,对哪一方都不好。小十七若是真逼迫沈云,朕会对其给予一些补偿。”
这是要赔钱!沈子矜觉得把萧北焰推进净事房,割一块肉下来,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不过,他清楚萧怀廷定然不会这么做,遂当下帝王说的话,或许也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尤其谁能跟天子较真,何况……
这事与他也没有什么关系,当下他只想一年之期到了后,他能顺利的回家,为薛放璃过生日。
想到此,沈子矜扫了一眼摆放在御书房中的奇珍异宝,若是能从这里拿些东西回去,给薛放璃做生日礼物就好了。沈子矜低头望着他一双干净利落的锦缎黑靴子,狗皇帝你别瞅着我,整的那个沈夫子好像是我家人似的,我在给他讨公道。
这时皇甫少白说道:“属下听凭皇上的处理方法。”
萧怀廷吩咐内侍:“宣沈云觐见。”
内侍应了声,出去召见沈云了。
听狗皇帝这口气,那个沈夫子应该是在皇宫中,沈子矜舒舒服服的坐在椅子上,开始剖析这件事情来,桃花眼时不时瞟去殿门,对那个沈夫子拢上几分好奇。
毕竟他可是让两个少年为他你死我活,尤其让皇甫少白这种冷酷拽调的少年不惜开罪帝王,犯下重罪,此人一定有着过人之处,很特别吧。
皇甫少白跪在地上,等着沈云。
萧怀廷端起茶盏,轻轻饮着茶,视线若有似无的望着沈子矜。
他有些后悔留青年在这里,预感有些不妙。
殿外, 秦冥坐在树枝上。
一阵香风拂来,转瞬燕卿坐在了他身旁:“听说你跟皇上说要致事,被皇上训斥了一顿。”他说到此,摇头“啧啧”两声:“你这不是自找的嘛,皇上现下正缺人,你又是皇上的得力干将,他怎么会放你走。”
秦冥挪了挪身体,与燕卿拉开一段距离,没与他做言。
燕卿扯了一枚树叶,在手间把玩:“我猜你想提前致事,是因为对皇上有意见。”
秦冥:“那是你猜的,我不敢。”
燕卿“切”了一声:“我又不会告知皇上,你怕什么。”想了想“我猜你是因为沈尚书的事,觉得沈尚书被皇上欺骗的甚是可怜,你于心不忍,却又无可奈何,更要帮助皇上去欺骗他。”
秦冥蹙眉,没做言。
燕卿盯着秦冥的表情细细打量:“皇上总是将沈尚书是贪官的事情挂在嘴边,可是沈尚书从未贪过百姓们的血汗钱,反而一心为百姓着想。”
秦冥:“我知晓这些,沈尚书是好人,也是好官。”
燕卿眼底迎上情绪:“可是好人没好报,皇上将他骗的团团转,骗着他的感情,骗着他的身体为他克制蛊毒,当然还有欲望,让沈尚书活在自己是一个不爱惜身体,可以用身体做交易的痛苦与挣扎当中……”
“你到底想我与说什么?”秦冥打断燕卿的话语:“我知道你对我说出这些是有目的的。”
燕卿收了媚态,正经道:“我想帮助沈尚书。”
秦冥静了片刻:“你走吧,我当没听过你说的这些话,不会禀报给皇上。”
燕卿还要说话,却马上闭上了嘴,看向走来的霁晨华。
霁晨华瞪了一眼秦冥,眼中充满憎恶的看向燕卿:“我就没见过比你更恶心的人,夜峰眼瞎了吧,收你为徒,我想他也一定后悔了。哼,人尽可夫的荡夫。”
燕卿被霁晨华那一句“我想他也一定后悔”激怒,将手中的叶子灌上内力,倏地向霁晨华激射而出。
霁晨华迅速的一个侧身,躲过了燕卿凌厉的一击。
与此同时,秦冥从树上跃下来去检查霁晨华有没有受伤。
夜峰也赶了过来,将燕卿拉走。
秦冥看到霁晨华脖颈上出现一道红痕,是被那片树叶划过时的气力所伤。
霁晨华一把推开秦冥,走到对面的一棵槐树前,抬手将刺进树干中的一片叶子拔了出来,仔细的端详起来。
御书房中,沈子矜无聊的低头摆弄着一枚扳指,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是那个沈夫子来了。
沈子矜抬头看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