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哧”地一声, 利器没入血肉的细碎声响。
沈子矜桃花眼瞪圆,不敢置信的望着挡在他身前的男人。
关键时刻,殿堂欢居然用血肉之躯为他挡下了这致命的一飞镖,刺进了他的胸膛中。
沈子矜很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只要这一飞镖刺进他的身体里,岳程又不在他身边,他就会必死无疑。
萧怀廷忍着疼痛,丝毫不耽误时间,一腿卷飞了知府。
护卫们忙将知府以及其党羽知控制住。
沈子矜从这场变故中回神,伸手要去搀扶眼前的男人,却被男人阻止,沈子矜又要吩咐护卫找大夫,同样被男人阻止,他道:“不必。”
说着,萧怀廷捂住胸腔上的伤口,转身,脚步踉跄的离开。
他走到沈子矜视线不能所及的范围后,夜峰一行人忙出来,夜峰道:“属下已经派人去接岳老神医。”
他说着,霁晨华和魏冉已经搀扶住帝王。
沈子矜这边也不耽误时间,派护卫先送知府一顿大板子加皮鞭蘸凉水,没一会知府就招架不住,招了供。
原来自从上次帝王派来钦差大臣招安开始, 谢奎的儿子,谢坤就与知府勾结在了一起。
谢奎有心归顺朝廷,可其子却不想,一心要占山为王,做个如土皇帝般的山大王,人也过于天真 ,被知府蒙蔽,忽悠他只要招安失败,他就一直可以占山为王,他作为知府,还可以用手中的权利帮助他,让他成为山祁城一霸。
知府城府深,老奸巨猾,加之上给了谢坤一些钱财,这位就相信了他,否定了其父亲与慕青怀疑知府用蜀南银两被劫持一事陷害他们。
谢坤就像被洗脑了一般,将沈子矜上山与谢奎和慕青二人的谈话内容连夜送下山,给了知府。
知府派人暗杀沈子矜失败,也知道自己大势已去,对沈子矜恨之入骨,便想着在死之前,杀了沈子矜做垫背的。
然,他过于心急,拿出暗器时,让沈子矜看出了破绽。
毕竟他刚从山寨下来,知府还不知道他已经招安成功,就这么快给他准备好礼物庆祝。
知府交代了这些后,就没了下文。
再对他使用刑罚,也没用。
显然他是故意透露这些给沈子矜。
沈子矜被气的咬牙切齿,眉头紧紧蹙起:“好好的计划,都被谢奎那个异想天开的傻儿子给打乱了,可叫我怎么回去与皇上汇报,知府可真歹毒,临死之前还做了把恶事,更是对北疆王忠心如狗,一个标点符号都没出卖北疆王。”
“殿堂欢也消失了,不知他死活!”沈子矜抬手揉着胀痛的脑袋:“我好乱。”
不过,纵使他死了,他的同伴也会为他收尸。
沈子矜急着回皇城复命,当天与驿站中的百姓们道了别,便匆匆赶回皇城。
这次他是日夜兼程,用了三日便赶回了皇城。
沈子矜不耽误一秒时间,进宫去面圣,要将这次山祁城发生的事情,禀告给帝王,结果帝王去虹山祭祀还没回来,待回来后,会通知他。
闻言,沈子矜只能回去等消息,离开皇宫。
不过,沈子矜坐上马车后, 并没有回府邸,而是风风火火赶去了风信堂。
这些日子,他做梦,都梦到他抡着四十米长的大刀去了好几次风信堂。
沈子矜气愤的想了一会,终于熬到马车停在风信堂门前,沈子矜被车夫搀扶下来,提起袍摆气冲冲的就进了风行堂。
“你们堂主还没回来?”
掌柜的点头:“堂主出城办事有些时日了。”又道“堂主回来,会派人通知沈尚书。”
又是等着通知,沈子矜似乎不相信掌柜的话,他提着袍摆绕过他,去了堂主办公的房间,推开门,里面空空无人。
并且看样子,的确像很久没有人的样子,文案上被收拾的干干净净,连杯茶都没放。
堂主那货最能用茶水装逼了。
沈子矜轻轻叹下一口气,转身离开了。
出了风信堂,沈子矜想起了宇宁,决定去看看他。
风信堂和雨宁当铺隔着一条街,距离不远,沈子矜没有乘坐马车,步行去的。
走着走着,他忽然意识到一件事:“都是皇城做生意的,两家店铺的距离又不远,两个人会不会也认识?”
这样似乎不大好,堂主会不会将他找他售卖地府红莲的事情,告知宇宁?
沈子矜摇了摇头:“风信堂如此生意兴隆,就是对顾客的保密措施严谨,不会透露客户信息。”
何况他从未在二人面前听过他们提及过对方,应该不熟悉。
他最近被山祁城的事弄的有点焦虑,想的太多了。
没一会,沈子矜便走到雨宁当铺。
他走进大厅,管事急忙过来相迎。
沈子矜微微向他点了点头,道:“我来找宇宁。”
管事客气道:“沈尚书,主子还未回来。”
沈子矜桃花眼圆睁,有些意外:“宇宁参加他姑母的葬礼还没回来?”
管事的点头:“是,主子的姑父因为丧妻,生了病,主子留下照顾。”
沈子矜“哦”了声,道:“我有些累,能去宇宁办公的房间坐一会吗?”
他身体虚弱,刚从风信堂走来,正累着,若不休息一会,怕要走不动路了。
闻听沈子矜的话,管事的忙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沈子矜进了房间,便坐在椅子上。
伙计为沈子矜端来一杯茶。
“有劳。”沈子矜接过茶盏,将杯子送到嘴边,轻轻抿了一口,茶水在口中慢慢散开,品味其中的滋味。
嗯?今日的茶,居然和堂主喝的是同一种茶!
沈子矜迎上几分好奇的同时,管事的在另一个房间正在训斥着伙计:“不是已经告知你不能用柜格上面红盒子里的茶叶沏茶了吗!你怎么还用?”
伙计:“我一时疏忽,忘记了。”
原先帝王宇宁和堂主的两个马甲是喝的同一种茶,但在他用这两个身份同时与沈子矜交往,为了谨防沈子矜发现端倪,便吩咐管事给他宇宁的身份换了茶。
帝王喝的茶都是最名贵的茶,管事的没舍得丢掉,就放到了那里,想着帝王什么时候想喝,就给他沏上一杯,毕竟这些年帝王都喜好喝这种茶。
却不料,今日被伙计给沈子矜沏上了。
又被沈子矜一口就给喝出与堂主喝的是同一种茶水。
但沈子矜也没多想,毕竟这茶又不是独一无二,别人不能喝。
他喝下几口茶水,歇了会,起身要走时,视线却被一旁的花架吸引了过去:“嗯,上面怎么丢了一个小球球?”
沈子矜抬手摸了摸光秃秃的小木棍:“不是我送宇宁时就丢了吧?”
艾玛,那多不好!
会不会当时用它砸殿堂欢给砸丢的?
回头到卧室里的旮旯胡同好生的找一找。
随后沈子矜离开了雨宁当铺。
然而,这会脑中却想着殿堂欢的事。
都好几天过去了,殿堂欢一直没音讯,会不会真死了?
想到此,沈子矜视线落在街边售卖殡葬用品的店铺:“他若是死了,到底是为我死的,我给他买点纸钱,找个十字路口给他烧了。”
说着,沈子矜便向着售卖殡葬用品的店铺走去。
走了几步,沈子矜忽然看到一张熟悉面孔:“殿堂欢?”
怎么感觉他一点都不像受过伤的模样?
眼瞅着男人拐进街边的深巷。
沈子矜忙提起袍摆,追了过去。
有些事情,他必须要问一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