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臣此次前来,乃是特意向您禀报此事。臣希望皇上能够派遣更多的人手前往礼部,对这次科举的所有事务进行严格的监管。我们必须确保不给那些心怀叵测之人丝毫可乘之机,为学子们创造一个公平、公正的考试环境。只有这样,他们才会真正地相信国家,并在未来全心全意地报效国家。”
沈子矜顿了顿,铿锵有力的说道:“对那些想通过旁门左道,抢夺别人的努力成果的人严惩不贷。”
萧怀廷盯着青年。
如果不知道他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大贪官,说不定自己都会被他这番言辞所打动,以为龙宵国还有如此清廉的官员呢!毕竟他说得真是太好听了,比唱得还好听,让人不禁感叹,这人不去做戏子真是可惜了!
萧怀廷嘴角微微上扬,流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那笑容中似乎带着对沈子矜的鄙夷和嘲讽。他的眼神里闪烁着轻蔑之光,仿若看到了一个可笑的笑话或者荒谬的行为。
“朕便依着沈爱卿所言,科考之事容不得半点马虎,切不可给无能之辈机会混进来。”
沈子矜拱手作揖:“皇上圣明。”
萧怀廷带着几分赞赏:“这次沈爱卿可是立了功。”
沈子矜:“这是臣的分内之事……嘶……”
萧怀廷望着正在轻轻揉着腿的青年:“看来沈爱卿如何都要歇息上几日了。”
沈子矜:“这个节骨眼上,臣不能歇息,坐个四轮椅去礼部当值便可。”
此次事件,无论如何,此人都算工伤,所以作为君主,应给予其补偿。。
“沈爱卿,朕知你一片赤诚之心,当下礼部正是用人之际,尤其尚书一职,举足轻重,朕自然看在眼里。朕命人去购买一台四轮椅,给爱卿代步。”
“皇上无需费心,臣自个去购买一台四轮椅便可。”沈子矜又补充道:“如此臣也可以亲自试一试轮椅的灵便度。
的确坐轮椅这种东西,需要自个体验舒适感,亲自去购买比较合适。
萧怀廷手中缓缓转动着杯盏,反应过来他是钻入青年的圈套了。
都说给人买台四轮椅了,钱怎么都也要到位。
尤其青年方才做了一件被他夸赞的好事。
“赏赐沈爱卿一万两黄金,去把四轮椅买了,剩下的是对你清廉的嘉奖。”
沈子矜坐在长椅上,拱手施礼:“谢主隆恩。”
每次赏赐都要谦虚一番,倒是显得虚伪了,遂这次他干脆不谦虚了。
说完,沈子矜看去窗外的天色。
萧怀廷视线从窗外收回:“时间已经太晚,沈爱卿腿脚又不便,今日便留宿在宫中吧。”他清楚沈子矜有每日写日记的习惯:“沈爱卿若是需要服用什么药,以及回去取什么,尽管拉个单子出来,朕派人去国公府取来。”
“谢皇上体恤。”沈子矜脚腕正疼着,也不想动弹,尤其帝王想的周到。
可当下沈子矜脚腕正肿的严重,脚无法着地,他望着硬邦邦的地面,感觉一落脚就疼。
明日出去买轮椅,都打算让人背着,所以……
沈子矜看向帝王,不等他说话,帝王已经向门外吩咐:“宣夜峰和燕卿过来,送沈尚书去寝殿休息。”
方才他在皇宫漫步时,看到了这二人。
内侍听命,忙匆匆去找二人。
殿中,帝王和沈子矜并未再做言。
沈子矜在考虑着怎么能花最少的钱,买一台最舒适的四轮椅。
当下皇上不必从前那么大手一挥就打赏他。
今日若不是他下了个小套子,这一万两黄金都不带赏赐给他的。
萧怀廷坐在龙椅上,状似在翻阅奏折,视线却落了过来,定在青年因为脚腕疼痛,紧抿的淡色唇瓣上。
两次他派人向青年行贿都以失败告终,接下来他要用什么法子,逼着青年就范,抓住他的把柄,作以威胁?
雷惑的身份,短时间内能再解一次毒,以后便不可操之过急,以免被他发现端倪。
至于宇宁的身份,火候还不到,也不可轻举妄动。
堂主的身份更不用说了,青年与他仿佛就是冤家。
思及于此,帝王视线移到沈子矜的脚腕上。
青年这具身体太过脆弱了,仿佛风一吹就会散掉一般,甚至比一张纸还要脆弱!他的身体简直就是琉璃所制,哪怕是一片小小的落叶砸在身上都能将其击垮。这样的身体状况让他无法使用强硬手段去夺取自己想要的东西。
因此,自己现在不能冒险采取强硬手段去掠夺青年,必须继续忍耐下去。只有等到找到那两朵地府红莲之后,他才能够摆脱这种束缚,不再需要忍耐,可以随心所欲地行事了。
这时,夜峰和燕卿一前一后的行了进来,恭敬的站在帝王面前,夜峰问道:“皇上召见属下,有何吩咐?”
帝王头也不抬的说道:“沈尚书脚腕受伤,你二人将他送去宫中给他安排的寝殿中休息。”
“属下遵命。”夜峰和燕卿齐声道,旋即向沈子矜走来。
沈子矜瞅着二人,心里琢磨着到底让他们俩中的哪一个背自己呢?毕竟这两人看起来都应该都能背得动自己。不过,正当他思考的时候,这两个人却突然做出了一个让人意想不到的举动——他们竟然直接将沈子矜坐着的那张长椅给抬了起来!然后,连人带椅一起被搬出了房间。
是丝毫没有触碰到沈子矜的肢体。
沈子矜被二人的做事风格弄得一愣一愣的。
燕卿见他这副模样,朝他抛了个媚眼,戏谑道:“小哥哥可真可爱呢。”
帝王望了眼三人离开的方向,清浅的笑了声。
夜幕深沉,一轮冷月高悬于天际,散发着清冷的光辉。月色如水洒向大地,将一切都染上了一层银白。夜晚的宁静使得周围的声音变得清晰可闻,更增添了几分静谧之感。
萧怀廷将今日的奏折都批阅完后,拿出了那本日记。
这个时候,青年也该写完了日记,想着,帝王修长的手指,翻到了沈子矜今日写的日记那一页。
【唉,不知怎的,今日与那个高处涉及受贿一事时,我的心情格外紧张,生怕收了赃款后忽然跳出一群官兵将我抓个正着。】
萧怀廷纠正他:“是高楚。”
【还没有我第一次贪污时,心态好了。】
【不过,我第一次污时,还是有所疏漏,因为当时咳嗽太严重,将遮面的黑纱斗笠不慎掉落,让为我运输赃银的车主看到我的面目。幸好后来那个车行倒闭,车主不再拉货,打探到他搬家到临城做活不回来了,我这才放下心来,毕竟小心驶得万年船,不可留下半点蛛丝马迹。】
萧怀廷忽而笑开:“这是不是应了那句话——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