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尚书身体病弱,免去站朝。”
没有赏赐奇珍异宝,不过沈子矜也不显失落。
从今往后不用起早去站朝,也是一件值得庆贺之事。
萧怀廷盯着眼中亢露喜色的沈子矜,继续说道:“自明日起,巳时沈尚书在御前伺候,酉时前下职。”
沈子矜眼中的喜色一僵,忙恢复如常,拱手施礼:“臣谢主隆恩。”
谢你妈呀~
这哪里是嘉奖,分明是给我活受罪。
以后是不用起早上朝了,可却过上朝九晚五的上班族生活,还是伺候一只老虎。
这时一旁的大臣们纷纷恭贺起沈子矜。
“沈子矜荣升御前,可喜可贺。”
“皇上可真是优待沈尚书。”
…………
的确,能在皇上跟前做事,在许多人心中可是荣幸之事。
沈子矜拧巴的笑着,应付道:“嗯,我怕是今晚要失眠了呢。”
说完,他问向高坐上的帝王:“皇上,臣如此,就没时间去礼部当值了。”
御前虽然听着华丽,但可没有礼部尚书官职大。
你总不能给我撤职吧,这样可被把大臣们诟病的。
萧怀廷:“沈尚书五日在御前,两日去礼部。”
嗬!一周七天无休,黑心老板被你做的明明白白。
你是想把我累死,是吧。
可纵使满心都想刀帝王,沈子矜却要赔笑:“皇上想的真周到。”
萧怀廷:“朕一向体恤臣子。”
沈子矜神色恭敬温润的望着帝王,手中的笏板好想糊他脸上去。
余下的早朝时间,沈子矜听的都心不在焉。
上完早朝,沈子矜回了一趟府邸,便去了当铺。
萧怀廷正巧今日来当铺盘查。
“宇兄好久不见。”沈子矜坐在萧怀廷的对面,将手中的布袋放到桌面上。
萧怀廷盯着他温良友好的面色:“好久不见。”
他还以为他不能来了。
“我最近比较忙。”说话间,沈子矜打开布袋:“宇兄看看,这几双玉箸价值多少,我全当了它们。”
萧怀廷用眼睛数了数,一双不落,把他赏赐给他的几双玉箸都当了。
加之想起沈子矜在日记中写玉箸的事,心中不知有多气闷。
他快速整理一番心绪,故意问道:“这么昂贵的玉箸,是何人用过的?”
“死人。”沈子矜道:“一个十恶不赦,贪图享乐的大坏人用过的,死了后机缘巧合落在我手中。”
若是不戴着人皮面具,萧怀廷黑下来的脸色一目了然。
沈子矜脸不红心不跳的撒着谎:“说来,我也是嫌晦气,方才决定快些将它们出手。”
帝王压抑着怒气, 忍着用这几双玉箸直接把沈子矜戳死的杀意:“一千两银子。”
“成交。”沈子矜带着七分嫌弃,三分恶心将玉箸推给帝王,又好心提醒:“若是有人要购买,宇兄切记要提醒他好生的消消毒。”
“好。”萧华廷指尖泛白的捏起几双玉箸。
“宇兄可否赏脸吃一顿便饭?”
沈子矜如此,一方面想结交眼前之人,一方面是感觉眼前之人很是照顾他,想答谢一番,毕竟以后二人会一直有“生意”上的往来。
“可以,我现下正好有时间。”
当下也到了晌午,是午餐时间。
沈子矜与萧怀廷走在热闹的街市上。
“宇兄喜欢吃什么?”
萧怀廷一向没什么口腹之欲:“我随意,沈公子选。”
“叫我子矜吧。”
这句话耳熟,帝王想起来,他也是对他另一个身份同样说过。
哼,这人一看就是个风流滥情的渣人。
“子矜喜爱吃什么?”
沈子矜看去路边的摊位:“馄饨面。”
这个经济实惠,又管饱。
帝王望去简陋脏兮兮的路边摊,像是下了很大的勇气:“好,去吃。”
二人选了一处距离路边稍远的桌子坐下。
帝王拿出帕子,擦拭桌面上的灰尘,沈子矜招来摊主,点着餐食。
萧怀廷擦完桌面,又提起水壶冲洗杯盏。
见他如此,沈子矜挑了下俊眉:“宇兄这壶中水,是从路边的河沟里装的呦!”
萧怀廷动作一顿,旋即笑道:“坏!”
沈子矜把水壶接过来:“其实这里没有宇兄想的那般脏,这家我常吃,从未坏过肚子,摊主很讲卫生的。”
他为萧怀廷倒了一杯水:“这水是山泉水,甘甜好喝。”
说着,他将水杯递给萧怀廷。
萧华廷没有去接。
沈子矜桃花眼含笑睨着他:“莫不是怕我下毒?”
这个身份倒是不能给他下毒,萧华廷接过,低头抿了一口:“嗯,果然带着山泉水的甘甜润泽。”比宫中的水好喝。
沈子矜眉眼轻弯,带着真诚:“我不会骗你的。”
这时摊主端着托盘过来,分别放到帝王和沈子矜面前一碗馄饨面,又摆了四碟小菜。
说是小菜,委实就是咸菜。
“宇兄快吃吧。”沈子矜已经吃下一口:“味道很独特,人间美味。”
萧怀廷拿起木筷,挑起一根面条,难掩嫌弃的放进嘴中,紧接着神色微微一亮:“嗯,的确别有一番美味。”
沈子矜笑开:“我说不会骗宇兄的吧。”
萧怀廷视线落在沈子矜的笑颜上,那双美眸中光彩连连 。
可惜他欺骗了他最不该欺骗的身份。
沈子矜身体虚弱,不能在外久待,与萧怀廷当铺老板的身份用完餐食,就回府歇息了。
萧怀廷没有直接回宫,他用雷惑的身份,吩咐各地舵主找寻纯阴之体的人。
验证纯阴之体,有两种方法。
最稳妥的方法是与帝王的血融合,二者融合后,因为帝王体内蛊毒驱使,纯阴之体之人的血会发生变化,变成蓝色。
但这种方法太有限制,如此帝王要取出大量血给各地找寻的人,对身体有损不说,血凝固了就没用了。
所以这些年出去找寻的人,用的都是第二种方法,用一种名为望仙花的植物,纯阴之体的人遇见它,闻到它的花香,会连连打喷嚏,类似于花粉过敏反应。
“阿嚏阿嚏阿嚏~”
沈子矜一进卧室就一连打了三个喷嚏。
跟在他后头的阿福忙道:“主子染了风寒?奴才这就去找大夫。”
“没染风寒。”沈子矜揉了揉发痒的鼻头,指着卧室中多出来的那盆花:“我对它过敏,快把它搬走。”
他说完,捂住口鼻:“突然放盆花在我卧室做什么?”
阿福解释道:“公子从前是最喜爱紫色的花朵,今日奴才见这花是紫色的,便废了一番口舌才从旁人手中讨要来一盆,不曾想主子对这种花过敏。”
那是原主喜欢紫色的花朵,他只喜欢绿油油的草:“人都会变得,我现下不喜欢这些东西了。”又道:“谢谢你的好意。”
“主子太客气,奴才还害了主子过敏。”阿福自责的忙将花搬走。
沈子矜一手捂住口鼻,一手推开窗户通风,然后到外头去等着去了。
花香味道都散了出去,沈子矜才进来,今天太劳累,他提前把日记写完,就躺下了。
萧怀廷外出回宫,进到御书房便花香扑鼻。
他视线落在红木花架上的那盆花,与王公公说道:“怎生把望仙花搬进了御书房?”
王公公谄媚:“老奴听闻今年是九紫年,多放些紫色的东西在身边,旺运,如此对皇上来说,是锦上添花。”
“还信这个。”虽然如此说着,萧怀廷却也没让人搬出去。
他坐在龙椅上,端起茶盏饮了起来。
刘公公:“今日从花圃又送出去几百盆望仙花,希望这次可以寻到纯阴之体的人。”忍不住又问道:“老奴一直好奇一件事,那纯阴之体的人要如何为皇上克制体内的蛊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