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究竟是谁?你为什么要来这儿做志愿者?”
“我不是说了吗,你还要我解释几遍?”
“你不说实话,你在骗人!”
“你说什么?我...我...我怎么就骗人了!”
艾滋病科大楼的副楼,院墙边开满了红的、粉的、黄的藤本月季。花朵密密匝匝地争相开放,微风一吹,花枝颤动,花儿你挤我挨,好像唯恐被别的花遮住花容似的。这是第四医院另一处动人的风景,红丝带志愿者办公室就在旁边。
花墙下,有一对青年男女,看不见他们的脸,但从他们的肢体动作看,好像在激烈地争吵着什么。
“那你说啊,有什么不可以光明正大地说的?”
“我没什么好说的,我怕你了,我走。”
“别走!”那女孩拉住了男孩的衣袖。
“干嘛不让我走,你这样拉拉扯扯的,让人家看到会误会的!”男孩慌乱地甩开女孩的手。
两个人几乎同时转过身,啊,原来是小郑和田田他俩。
田田皱着眉头,在想着什么。趁这个档口,小郑急忙抽身快步走。田田紧跟了几步,害得小郑步履踉跄地小跑起来。
田田站住,恨恨地看着小郑的背影说:“我又不会吃了你!你跑,你跑得远远的,不要让我看见你!”
小郑跑得更快了,他不敢回头,生怕看一眼就会被田田追上似的。他腾腾地上了副楼的户外台阶,一口气爬到了楼顶。他站定,仰着头看向天空。
今天的天空瓦蓝瓦蓝的,有几朵白云悠闲地在天上飘着。
他往栏杆边探了探头,月季花墙下面,已经没人了。
他突然又觉得百无聊赖起来。这个田田,对她真的说不出是什么感觉。有时候热情起来像把火,有时候轻柔起来像阵风,有时候又像莫名其妙刮来的太阳雨。
栏杆边上不知道谁摆了一把老藤椅,小郑走过去,坐下来,耳边又回响起田田的声音:“你为什么要来这儿做志愿者?”
对啊,他为什么要来这里?
其实,说起来也是坦坦荡荡的事情。但是,田田那种急于探究别人的态度,让他这个内心腼腆的人一下子退缩了,时机未到,还来不及向她敞开心扉。
他脑子里下意识蹦出的词语是“敞开心扉”?他突然被自己的念头吓着了。虽然他在第四医院当志愿者已经一年多了,但是他平时基本上都在办公室里等待患者上门咨询,很少去病区走动。所以,即便是像田田这样的病区“明星”,他也从来没有遇到过。
如果不是因为这次朱护士长让他一起去陆阿姨家,他也不会近距离接触田田。
田田是天生的自来熟,刚好与他这种慢热型形成鲜明对比。不过,茶园里的自然风光让人心旷神怡,大家都很放松,年轻人自然很容易就熟悉起来。说实话,田田的开朗大方,小郑并不讨厌,或者说,他还有点喜欢。
让他料想不到的是,田田主动提出要参加红丝带志愿者工作。这对于势单力薄,孤掌难鸣的小郑来说不正好添了一对羽翼吗?还没等他表态,朱护士长立刻表示支持田田的决定。
这下,小郑开始忙了。田田对“红丝带”的起源一无所知,小郑耐心地给她讲解。他看得出田田对这个新的角色很投入。
小郑正在思考“红丝带”接下来的工作方向。田田让他又多了一种动力,难道是荷尔蒙在起作用?在异性面前,男人的使命感很容易产生。哦不,这又不仅仅涉及到私人情感。这是一项光荣的使命,小郑对自己说。
以前,他也想过要从办公室里走出去,只有接触到更多的艾滋病人,才能更好地开展这项公益工作。可能由于他天生的个性,每次都没有付诸实际行动。时间就这样一天天流逝过去,小郑对自己的工作并不满意。
有些病人的心灵世界是完全封闭的,他们轻易不向外人展示。不能干坐在办公室等着病人来咨询。
他感觉现在正是加以改变的时刻,田田就像一个催化剂,在加速着这个过程。
在回城的汽车上,他们俩已经开始热烈地讨论过今后的方向。小郑说,光靠他们两个人还不行,要吸收更多有爱心的人参与进来,还要团结艾滋病人,要他们抱团取暖。田田说太对了,一切都会向好的方向发展。
可是,田田却又探究起他的身世来了。这倒不是最让他反感的,刚才,她甚至怀疑他的目的,质疑他的动因。这才是他不能容忍的。
小郑又抬起头看天空,天空上的白云转眼不见了,只剩下瓦蓝瓦蓝的色彩。
这样蓝色的天空,最应该出现在画面里的景色应该是绿色的草坪。小郑的眼睛眯起来,远眺着连绵的山。渐渐地,他眼前的景色模糊起来,他的思绪飘到了很远。
绿色的草坪上,奔跑着一群少年,他们在踢着足球。
“快传给我!”张洋朝他喊着。
小郑左突右冲,带着球跑动,瞅准对方球员的空隙,传给了张洋。
张洋奔跑起来,足球仿佛粘在他脚上一样。对方的球员来拦截,他拐了一个方向,灵活地躲过对方高大的后卫,连闯数关,直插球门区,急停,转身,飞起一脚,球若流星一般,高高地划过一条漂亮的弧线,进球!
张洋捏紧了双拳,一边跑动,一边挥舞拳头,他冲过来搂住小郑,庆祝胜利。
张洋,小郑最好的朋友。他们从小学起,就是同班同学。他们的性格,一个外向,一个内向。
在学校的时候,下课铃一响,小郑总是坐在座位上休息,张洋可坐不住,他总要抱起放在抽屉里的足球,冲到小郑的桌子前,把他推出教室去。于是,两个人就在走廊上玩球。
放学后,张洋常常邀请小郑上他家去。小郑要回家时,张洋又总想挽留小郑。小郑说不回家,爸妈会担心。张洋说那就晚点回去。
每天都晚回家,小郑的父母开始担心了。
“我和张洋在一起,你们有什么好担心的。”
“张洋,张洋,成天都是张洋。你给张洋家做儿子啊?”小郑的爸爸老郑说,“以后不许去他家了。”
老郑想,儿子和那个张洋,肯定是跑到网吧里去玩游戏了,因为电视上总是在报道学生游戏成瘾的新闻。
小郑说,我俩就是喜欢一起踢球。
老郑说,踢球能当饭吃不?作业写了吗?
小郑不理老郑,胡乱扒拉几口饭,开始写作业。
老郑看不懂小郑的作业,他就抽空去了一趟学校,问问老师,俩孩子的学习怎样。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老师说,他俩最近的成绩下滑得厉害,家长可别让他们踢球了。
老郑回家就对小郑说,以后放学了立马就给我回家,再胡乱跑我就打断你的腿。迫于老爸的压力,小郑一放学就急急忙忙地躲开张洋,跑回家去。张洋就这样落了单。
本来两个人都以为没法在一起踢球了。结果学校组织足球队,体育老师把小郑和张洋都挑选上了。每天放学,老师都要把队员们集中起来训练。
班主任一开始不同意,小郑和张洋就给班主任写了不影响学习的保证书,班主任这才让他们去训练。
老郑一听是老师同意的,不好干涉,因为这回可是学校要让孩子们为校争光。
小郑、张洋和队友们刻苦训练,在全市中小学生校园足球联赛中获得了冠军,两个人学习成绩也稳步上升。
经过这一系列的风雨,小郑和张洋的友谊更加牢固了。
张洋的爸爸张大山是个成功的商人,所以他家的经济条件很好。有车有房,房子很大,屋前还有一块大草坪。
张洋的爸妈请了一个保姆照顾张洋的生活。因为他们自己常年打着“飞的”四处谈生意,偌大的房子显得格外冷清。
可是,小郑的爸妈不许小郑住到张洋家去。因为他们家境普通,老郑两口子开着一家“郑快乐”快餐店。房子本来就不大,还要前店后家,小郑平时是住在阁楼里的。
那段时间,小郑妈妈老家正好来亲戚,亲戚就和小郑挤在阁楼睡。后来,那亲戚央求老郑让他在店里打杂。老郑不好拒绝,亲戚就在小阁楼驻扎下来。
一开始,亲戚还因为寄住的缘故,比较收敛。
小郑要写作业,亲戚在旁边打游戏,小郑就用棉球捂住耳朵。两人相安无事。
可是后来,亲戚居然偷偷从店里拿酒喝,还抽烟,把阁楼弄得乌烟瘴气。
小郑不能说亲戚,只好跑到张洋家去,反正他家就他一个人。
老郑老实本分,但是很要面子。他给自己的儿子定下的规矩是轻易不能破的。他说,富人和穷人是不同的圈层,不要交往,也交往不来。郑家虽然清贫,但是人穷志不短,没什么可以低三下四的。
小郑说,张洋是他从小到大最好的朋友,不存在什么贫富阶层。虽然他爸妈生意都做到全世界去了,但是张洋其实挺孤单的。他不是在攀附富人,他把张洋当成好哥们陪伴。
老郑生气的是儿子不听话。
“你那么喜欢住到他家的豪宅去,以后就不要回我的贫民窟来!”
小郑的妈妈是个特别贤惠,任劳任怨的女人,她的原则是老公总是对的。她知道儿子和张洋是纯粹的友谊,但是在倔强的老郑面前,她多半以沉默来化解老头的脾气,只有在老头脾气好的时候,才会偷偷地安抚儿子的情绪。
张大山知道了老郑的想法,特意找了时间,带着全家到“郑快乐”快餐店来吃饭。张老板的到来让老郑两口子很是局促。
老郑说,张老板生意做得这么大,怎么还来吃这种便宜的快餐。小店实在寒酸,烧不出什么像样的大菜,还是去五星级酒店的餐厅吃得满意。
没想到,张大山说,他就爱吃快餐店里的饭菜,入味,比如这个红烧肉,肉末茄子,家常豆腐,还有店里菜单上的这些,都像小时候妈妈做的味道。
老郑听了很高兴,就颠起勺子,给张大山炒了一个蛋炒饭。饭一端上桌,张大山父子俩就抢着吃,张洋一个劲地说好吃。
张大山说,老郑哥,我求你一件事。
老郑解下围裙,坐下来问,有什么可以为张老板效劳的?我又没有本事,就会炒两个小菜。
张大山说,我们两口子到处出差,陪伴张洋的时间很少。可是生意摊子越铺越大,想停也停不下来。再说,不是当初赚钱养家的阶段了,企业要养活一大批人,现在变成了社会责任。
老郑连连点着头说,能者多劳,有那么多人要靠你吃饭呢,这也是一件有功德的事情。别的也帮不上张洋什么,如果想吃蛋炒饭,随时过来。
张大山说,两个孩子从小都是学校同学,都喜欢踢球。就让他们一起学习,一起玩。我们那里房子大一些,两个孩子住也还宽敞。
话说得那么诚恳,老郑从此也不好反对小郑去张洋家了。
在蓝蓝的天空下,两个少年在草坪上练球就成了一幅动人的画面。
足球不停地滚动着,两对脚步奔跑着,追逐着。
两个少年渐渐长大,成了青年。他们还在一起踢球,不过球场更加大了,绿色的草坪,环形的跑道,这是大学校园的球场。
因为高考时,两人一起考上了心仪的大学。
那时候,张大山在非洲承接了一个很大的工程项目,没法回国。放暑假的时候,他给张洋和小郑订了机票,让两个孩子去那边和他们团聚。
两个人要回国的时候,他俩参加了一次张大山公司举行的足球比赛。
那天,张洋的球踢得特别顺溜。他脚下虎虎生风,他几次都把球传给小郑,小郑却都失去最好的机会。
“踢他的左边!”张洋对小郑喊道。
小郑一犹豫,不小心踢到右边,没有破门,反而被人接住了。
踢球,进球,对方的比分遥遥领先。
张洋有点着急了,他在球场上一直很拼命。他就想在回国之前,表演一个倒挂金钩射门给张大山看看。
球飞速地在绿色草坪上滚动着,张洋一急,直接冲过去,用脚铲球,没想到,对方球员也冲过来,把张洋重重地撞倒在地。所有人都停下来,因为张洋受了重伤。
小郑奔过去喊张洋的名字,张洋面如死灰地躺着,已经没有知觉。张大山从观众席上直接跨过椅子,冲进场内,抱起儿子就往车边跑。
张洋的不慎受伤宛如一场从天而降的灾祸,完全打乱了回国的计划。接下来的事情更是成为小郑一生的梦魇。
张洋在医院里接受抢救时,输血的过程中感染上了艾滋病。小郑独自回了国。
张洋留在父母身边,经历了漫长的治疗,艾滋病最终夺去了张洋年轻的生命。张洋的不幸去世,留给家人无尽的悲痛和遗憾,也让小郑很长时间觉得深受打击。
在很长一段时间,他都强迫自己选择性遗忘。不能遗忘张洋,只是遗忘抢救张洋让人崩溃的感觉。小郑挥之不去的是对朋友的怀念和对未来的茫然。
那时候,反而是张大山表现出了惊人的意志力。他主动联系小郑,让小郑还和他家保持联系,就像张洋在世的时候一样。如果可以的话,他想认小郑当干儿子。
小郑不愿再见到张家的人,他无法接受眼睁睁看着朋友鲜活的生命消失的事实。他内心一直在自责,那天球场上的表现不够好,导致张洋求胜心切,受伤就医。如果不去医院,就不用输血,不输血就不会染上艾滋病。
以前反对儿子和张洋走得近的老郑,却用不容置疑地语气说,他可以不要小郑这个儿子,但是必须去给张大山做儿子。这是他家最需要关心的时候。
张大山在事业上经历了辉煌,老天却让他经历了中年丧子的人间至痛。他一下子变得衰老,苦苦寻找人生新的方向。
正在这时,小郑从电视上看到红丝带志愿者的公益活动,他突然开悟,说他的宿命就是成为一位志愿者。他意识到自己可以做些什么来纪念朋友,同时防止其他人忍受相同的痛苦。
大学一毕业,他拒绝了张大山让他出国去张氏集团任职的邀请,直接到了第四医院创办北宁市首个“红丝带”志愿者中心。
可是,道路总是曲折的,虽然凭着满腔热血来到第四医院,但他并不满意自己的工作进展。他想做更大的事业。他需要伙伴,需要团队。
本来以为田田的加入,就是在给他添一把火,谁知道这把火过于炙热,有点让他承受不了。而且,他真的搞不懂田田,不知道她为什么恼,为什么笑。有时候,他还被她牵着鼻子走。
“我这是开始恋爱了吗?”小郑靠在栏杆上,又下意识地探出身子,朝月季花墙看了看。那儿有个园丁在给月季花浇水。
“你在干什么?”一个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小郑猛然回头,田田不知什么时候跑上来了,她瞪着杏眼,说,你干嘛,你是“红丝带”志愿者呀,你也想不通了?
小郑说你想哪里去了,我刚才就看一看楼下。
田田走到栏杆那边去,也探出身子看。小郑吓得赶紧拉住她,说小心,这样很危险。
田田说,你到底看什么呀,底下有什么东西可看的。小郑嗫嚅地说,没看什么,他马上调转话头,问田田来干什么。
田田说,朱护士长到办公室找你。小郑一拍脑门说,哎呀,我也找护士长说事,走走,快走!
事情发生了戏剧性的一幕。小郑和田田回到办公室的时候,朱槿正陪着一位男士在说话。
“张叔!怎么是你!”小郑叫的那位张叔转过身,看到小郑很不高兴。
“我不来能行吗?我给你发邮件,寄信,你都不回复我!”
“对不起,我还没想好怎么回复,没想到您这么快就来了。”
田田好奇地问,谁啊?她又直接说,先生,你凭什么对小郑这个态度?他是我们“红丝带”志愿者的领导,我们很尊重他,在第四医院连朱护士长都不这样对小郑说话。你要是这种态度,我要请你出去。
小郑急得直摇头,说,田田,你回避,你在这儿把事情都搞乱了。
田田说,有什么事情我不能听?朱护士长为我作证,我也是“红丝带”啊。
朱槿说:“田田,这位张先生是小郑的爸爸。”
“你好,你叫田田,很甜的名字!我是张大山。”
田田不相信地看看小郑,又看看张大山,说你俩长得一点都不像啊。
张大山笑而不语。
田田皱起眉头使劲想,又说,不对,他姓郑,你姓张,怎么可能是父子呢?
张大山听了终于哈哈大笑起来。小郑则局促不安地解释说,田田人挺好的,就是太坦率了。张大山说坦率好,我喜欢坦率的人。
朱槿说,张总,您不是要见我们院长吗?走,我带您去。
张大山说好,小郑,田田,你们等我,我请你们吃个饭吧。
田田看着张大山和护士长的背影,说我明白了。小郑问她明白什么了,田田说明白了小郑真的在骗人,他就是一个富二代。
小郑无奈地摇摇头,说,我被你的天真打败了。
那天晚上,张大山请大家在医院食堂吃了一顿饭。朱槿把肖菲也叫上了,说她也是“红丝带”志愿者之一。
小郑从来没有那么健谈过,他给大家讲述了他和张洋的故事,说他就是因为张洋才选择了现在的事业。
张大山听着,不知不觉潸然泪下。他说感谢小郑对张洋的深厚情谊,这次回来,他本来想让小郑跟着他出国,但是朱护士长带着他考察了医院,他又对小郑的工作有了重新的认识。他觉得这是一项值得付出青春和热血的事业。
“小郑,你看你们需要叔叔做什么?”张大山动情地说。
“不需要您做什么。”小郑说。
“不,我想我应该为艾滋病人做点事。”张大山坚定地说。
张大山把小郑叫到一边去,两个人神情严肃地交谈着。
这时候,桌旁就剩下朱槿、肖菲和田田三个人了。
“说吧,你们俩是怎么回事?趁现在说开了,有什么矛盾我来帮你们解决。”朱槿说。
肖菲和田田看了对方一眼,谁也不肯先说话。
“说呀!平时叽叽喳喳象小鸟一样,这会儿都变哑巴了?”朱槿问。
“还不是她说小郑的坏话.......”田田终于忍不住开了口。
“我什么时候说小郑.....你这个人真是无理取闹!”肖菲说。
“这一点我可以作证,肖菲不是那种人。”朱槿说,“好了,我知道你们俩,都是些女孩子家的小心思,你们现在都是志愿者了,心胸要放大,才能干大事业啊。你们都先检讨检讨自己吧。”
“我有错.....”没想到两个人几乎同时脱口而出。
“你别跟我争了,肖菲。是我多想了,请你原谅我。”田田这次表现得特别好。
“不,我也有错,我不该质疑小郑,不过今天我们大家都清楚怎么回事了,以后这就不是问题。”
“这才对嘛。‘红丝带’志愿者要心连心啊。”
朱槿坐在中间,拉过她们俩的手,握在一起。
张大山和小郑的谈话也结束了。他们俩挽着手,走回饭桌。
“来,我以茶代酒,敬你们一杯!”张大山充满感情地说。
那天晚上,几个年轻人显得特别激动。
小郑说,以后团队要开始艰苦的工作,组织募捐活动、宣传活动、研究最新的医学技术和方法,帮助病人家庭和社区成员理解这种病的性质和预防措施,以及对病人的关爱。
朱槿也被他们的干劲感染了,她说,要让越来越多的人参与到这个项目中,这样能切实地促进治疗效果和病人自尊自信心的提升。
“我觉得还要通过各种方式向社会传递有关艾滋病治疗和预防的信息,同时鼓励人们照顾那些受此疾病影响的人,并帮助他们摆脱歧视和恐惧。”肖菲说。
田田则悄悄地问小郑,你和张叔叔谈什么呀?
小郑说,现在还不成熟,还不能告诉她,以后她一定会知道的。蓝图需要一步步去实现。
田田这回不生气了,她说相信小郑,他是个能成就大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