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听见外面的声音,连忙冲门外喊:“赵家嫂子,贵人在这里,快送进来。”
这时,一个身穿花布衣裙的女子走了进来。
小二口中的赵家嫂子不是别人,正是江娇娇的婢女彩妍。
见到江姝月,彩妍手里的托盘晃了晃。
眼前的人还是那样明艳动人,四目相对,往事涌上心头。
“是你!”
“大小姐!”
彩妍连忙放下手里的托盘,“噗通”一声跪了下去。
“大小姐,奴婢给您赔个不是,从前都是奴婢鬼迷心窍,做了对不起大小姐的事,还请大小姐大人有大量,原谅奴婢。”
萧京昭见江姝月眉头皱了皱,对小二道:“带下去,别打扰了我夫人用饭。”
“罢了,都过去了,她也做不主。”江姝月从衣袖里拿出两粒银锞子放进托盘里。
小二很有眼力劲地把托盘里的吃食端了出来,然后把托盘递给彩妍。
“赵家嫂子还不快谢过贵人赏赐。”
彩妍眼泪瞬间流了下来,接过托盘放在身边,“砰砰砰”地就是三个响头磕了下去。
“多谢大小姐赏赐,大小姐的宽宏大量,婢子没齿难忘。”
彩妍退出去的时候悄悄偷瞄了一眼江姝月身边的萧京昭。
她没见过皇上,那龙章凤姿,气度不凡的男子,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皇上没有自暴身份,彩妍自然装着不知道。
她跟赵五离开京城直接就来到百里之外的地方,这里离赵五的老家不远。
两人在镇上置办了一处小院,小院前面是门脸房。
两口子在这小镇卖起了烧烤,小镇不比京城人多好做买卖,赚的钱只能糊口。
彩妍脑瓜子机灵,除了卖烧烤也做点别的吃食。
赵五有一身使不完的牛力气,每天早起磨豆浆,彩妍就做豆腐脑和豆腐卖,收入比只单卖烧烤多了不少。
彩妍退出去后,小二笑嘻嘻地道:“赵家嫂子还真有福气,在这里遇见故人。”
“贵人快趁热尝尝,她做的豆腐脑和烤肉可好吃了,咱们这条街就她一家人会做豆腐脑。”
江姝月从衣袖里再次掏出两粒银锞子丢给小二。
小二从来没有得过这么多的赏钱,高兴得都合不拢嘴:“多谢贵人赏赐,贵人请慢用。”
小二退出去后,萧京昭拉过江姝月的手,“月娘,你太善良了。”
江姝月无奈地摇了摇头,“她是奴,主子莫说让她做事,就是要她的命她也没办法反抗,好人终有好报,江娇娇她也遭了报应,现在都不知道流落在何处去了,我恨不恨她都不重要了。”
大清早的,江姝月胃口不佳,一盘烤肉最终进了向松和向阳的肚子。
萧京昭和江姝月一人喝了一小碗粥,再各吃了一碗豆腐脑。
两人用了饭后又继续赶路。
彩妍站在街边,看着一队人马浩浩荡荡地离开。
她感叹地道:“还是秋菊有福气,跟对了主子一辈子荣华富贵享用不尽。”
赵五见她眼眶红红的,瞅了一眼远去的队伍,“你认得那些贵人?”
彩妍苦笑着摇了摇头,“不认得,不过是见到路过的贵人,想起京城的人和事罢了。”
……
江府里。
秋菊脸上的阴霾散去。
昨日高沐和苍云快马加鞭回到京城,秋菊得知小姐安然无恙,她那颗悬着的心才放了下去。
一连几日大家都没睡个好觉,高沐和秋菊睡到了日上三竿才起床。
就连隔壁的林妙手都破天荒地睡了一次懒觉。
杜文茹见他睡到差不多午时才起床,担忧地道:“夫君,待明儿个月娘从庄子上回来请她给你开一帖养生汤。”
林妙手停住穿衣服的手,“娘子是怨为夫这几日忙于公务冷落了你?”
“不,不是,妾身是担心你的身子。”杜文茹说着脸颊升起一抹红晕。
这几日她见林妙手早出晚归,有时候甚至一整夜都不回家,脸上的倦容清晰可见。
她没想到自己一句关心的话,倒成了向夫君索要鱼水之欢的妻子了。
看着妻子那羞涩的模样,林妙手心神荡漾。
他放下刚披在肩头的外衣,伸手拉着杜文茹坐在自己腿上。
“文茹,对不起,我这几日心里惦记着别的事,的确冷落你了。”
林妙手一手搂着杜文茹的肩头,一手摸向她的腰带。
杜文茹双手环住自己丈夫的脖子,将头靠了过去。
“咱们是夫妻,应该相互体谅,太后很快回宫主持皇上大婚,太医院还有那么多学徒,夫君忙公务是应该的,何来冷落之说。”
“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美娇娘在怀,林妙手哪能不心动,手指摸到妻子的腰带,轻轻一用力。
杜文茹感觉腰带松开,羞得脸颊就快滴血,粉拳轻捶着林妙手的肩头。
娇嗔地道:“翠儿还在外屋,我们都一大把年纪了,还白日宣淫,羞死个人了。”
林妙手双臂一转,杜文茹就躺在了床上。
林妙手熟练地为妻子宽衣解带,待到两人坦诚相对时,他抬手放下帐幔。
“谁说咱们一把年纪了,娘子韶华年华,正是风华正茂的好时候。”
杜文茹出身贵胄世家,娇养长大的她皮肤白皙细腻,腰身软若无骨。
林妙手寡了多年,看着帐内玉体横陈,哪里还忍得住。
他不似小年轻那般毛毛糙糙地猴急,他更像是老夫品酒,细品慢研。
待到怀里的人轻声嘤咛,他才如老房子着火那般疯狂。
翠儿在外屋听见屋里的动静,忍不住暗暗腹诽。
老太太还嫌弃姑爷年纪大了,看这劲头一点也不输给年轻后生。
这话也就自己嘀咕,姑奶奶和姑爷的房中事,她可不好去给杜家老太太讲。
姑爷和姑奶奶如胶似漆,恩爱有加,翠儿估摸两人没个半个时辰不会消停。
轻轻地带上房门出去准备热水。
隔壁院里,梅儿得知小姐今日会回家,早早地准备好小姐爱吃的食材。
兰儿把床单被套全都换上干净的,就连雪儿常蹲的软垫都换了一个。
秋菊去库房里拿了几个红灯笼出来让小厮挂去星月院的门口。
兰儿看见纳闷地道:“秋菊姐姐,这不过年不过节的,怎么把过年用的灯笼挂上。”
秋菊是觉得大红灯笼去霉运。
这话她不能说出来,她指了指屋檐下褪色的灯笼。
“都旧了,换上新的亮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