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南是吧?上次见过了,免礼,咱们原本就是亲戚,在江姐姐家,这里没有外人就别讲那虚礼了。”长乐说着蹲下身把岁岁抱进怀里。
“岁岁,小姑姑在这里陪你玩几天,过几日你随小姑姑进宫见祖母去,好不好?”
太后想见孙子十分心切,她本打算宣江姝月带着岁岁进宫的。
萧京昭拦着不让,他对太后说江姝月医馆离不开她,来日方长,先让长乐跟岁岁熟悉,然后让向阳准备了一大堆礼物让长乐带来江府。
岁岁抬头看向娘亲,见江姝月点头,他奶声奶气地道:“好。”
苏南性格本就是活泼,片刻后就不再拘谨。
想着这时辰阿姐要去医馆,他提议道:“公主可要看钓鱼?”
“小姑姑,大舅在花园边的池塘钓鱼,咱们一起去玩好不好?”
“江姐姐,你去忙,我去看钓鱼了。”
出了宫,没有蔡姑姑跟着,长乐就跟猴子回了山似的,端庄规矩全抛脑后。
还不等江姝月回过神,她把岁岁放下牵在手里,一溜烟地就跑得没了人影。
“公主等等!”静儿喊了一声也跟了出去,宫女们也忙不迭地追了上去。
秋菊说:“小姐,您还说让高沐留下保护公主,看这阵势是多余的了。”
江姝月走到桌前把打开的锦盒合上,“若执意送回去也不合适,皇上也要面子的,暂且先收进库房。”
秋菊领着婢女收礼盒去库房,接着又去给长乐安置住处。
苍云好几天没回来了,江姝月心里惦记着庄子上的进展,她本想自己亲自去看看,眼看酒楼开业在即,长乐公主又来府上小住,这时候离开不太合适。
她思量一番,决定派高沐前往庄子走一趟。
安排完一切,她让府里的车夫送她去了医馆。
两日一晃而过,长乐在江府玩得乐不思蜀。
秋菊觉得府里的糕点品种太少,怕怠慢了公主,她交代负责采买的梅儿把京城有名的小吃都买了回来。
星月院里廊下,苏南手指飞快地拨弄着算盘,那是济世堂的账簿。
噼里啪啦的声音一点也没影响到一旁的长乐和岁岁。
长乐捻起一块马蹄糕去投喂岁岁,岁岁摇头摸了摸圆滚滚的肚子,“小姑姑,真吃不下了,我感觉糕点都快到嗓子眼了。”
静儿实在看不下去了,公主尝着什么糕点好吃,她都要塞几块给岁岁。
她俯身在长乐耳边道:“公主,咱们准备回宫吧,您总投喂小少爷,小心把他撑坏了。”
长乐望了望天,她若有所思地道:“明天应该是揭榜的日子了,贡院前肯定很热闹,听说有榜下捉婿的,可好玩了。”
静儿一股不妙的感觉涌上心头,公主这是不打算回宫了?
清脆的算盘声停下,苏南笑问:“公主今日就回宫,是不是岁岁也要随你去?”
“谁说我要走了,街头舞狮,看花灯,咱都还没见着呢。”
“公主!太后会着急的。”静儿急忙提醒。
苏南巴不得长乐不急着走,她一走就有几天见不着岁岁,若岁岁没在府里,他不敢想象院里有多冷清。
长乐毫不在意地挥了挥手,“别嚷嚷,就多逗留一天而已。”
前院,江姝月闲闲地坐在大厅,手里捧着一本书漫不经心地翻着。
一抹阳光透过窗棂,斜斜地投在她脸庞,像给她精致的容颜蒙上了一层暖色的面纱。
秋菊提着包裹放在她身边的圈椅上。
“小姐,苏南少爷在算医馆的账簿,您就不想知道盈利多少?”
江姝月手指微顿,“应该没多少盈利,我都让他别算了,可他却执意要算,还说想练一练手。”
秋菊笑眯眯地道:“苏南少爷是怕你累着了,他想帮你分担。”
江姝月心里跟明镜似的,为了达到悬壶济世的目的,医馆收费不高,还经常给生活困难的妇人免了诊金。
她给女医们的月例也不低,看大家学得认真,偶尔还给大家额外奖励,以示鼓励,尽管她经常从空间拿药材,医馆的盈利都不会太多。
“小姐您是在等宫里来人接长乐公主和岁岁少爷?”秋菊见小姐偶尔抬眸看向外面。
“不是,我在等高沐。”
江姝月放下手里的书,端起茶抿了一口道:“岁岁的衣服你都收拾好了,等宫里来人接就成,总之不过进宫玩几天,我没甚好担心的。”
秋菊笑呵呵地道:“那是,两位公主稀罕岁岁跟个宝贝疙瘩似的,皇上待岁岁也好,听长乐公主说太后早就盼着抱孙子了,咱们岁岁就是个有福气的。”
江姝月淡淡地笑了笑低头继续看手里的书。
忽然有脚步声响起,接着有两宫女走了进来。
秋菊问:“你们这是要回宫了?”
两婢女朝江姝月屈膝行礼,“公主还要在姑娘府里叨扰一日,婢子恐太后等得急,需得回宫禀报。”
江姝月合上书抬头,“我这就吩咐车夫送你们两人回宫。”
“多谢姑娘。”
宫女不知道该如何称呼江姝月,是长乐公主让她们叫姑娘就行了。
秋菊正欲转身去叫车夫,就听门房说宫里来人了。
江姝月和秋菊出去一看,是宫里派来的马车。
宫里,太后跟永和在慈宁宫外焦急地等待。
“蔡姑姑,你说咱们准备的晚膳那孩子吃得惯吗?”太后目光盯着出宫的路问道。
“娘娘不必忧心,小主子没那么娇气,宫里的御厨做的吃食比从前王府的厨子都精致,小主子肯定会喜欢。”
蔡姑姑从来没见过主子这么紧张。
蔡姑姑话音未落,太后又嘀咕道:“也不知道咱们赶制的衣服是否合身。”
“母后,您别担心了,岁岁那孩子可乖了,在江府时我就看他不挑食,他进宫小住,江姐姐身边的秋菊姑娘定会带上岁岁的换洗衣服。”永和见太后期盼又忐忑,她走过去挽着太后的胳膊。
在大家的期待的注视下,有两宫女的身影出现在宫道上。
“快看,来了,岁岁来了。”太后说着就要迎上去。
蔡姑姑翘首远眺,见两宫女越来越近,她上去拉住太后道:“娘娘且慢,回来的只有长乐公主身边的宫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