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姝月一共写了两张调理身子的方子,一张是安神助眠,一张是补气血的方子。
真老夫人见江姝月写得一手好字,对她的病情也说得丝毫不差,她打消了心里的疑云。
多年前,大孙女还未出嫁时,老夫人让孙女学着操持宴会,当时她清楚地记得江大小姐来赴宴。
那模样娇俏可人,钟灵毓秀,在众多的贵女中,她尤其惹人注目。
可江大小姐一个闺阁女子,琴棋书画自然懂,这一身精湛的医术却做不了假。
还有那大宅院价值不菲,若她是尚书府的姑娘,就是把尚书府的家当都卖了,那也是买不起那大宅子的。
见江姝月放下笔墨,嬷嬷拿起方子轻轻地吹了吹。
真老夫人收起思绪笑眯眯地道:“老身冒昧问一句,江姑娘芳龄几何?家人可在身边?”
“多谢老夫人关心,小女已是双十年华,家人暂时还在燕南。”
江姝月故意把年龄说得模糊,免得真老夫人对号入座。
第一次见面就问一个姑娘这么唐突的话,真老夫人实属着急了点。
见江姝月落落大方地回答,真老夫人嘴角噙着笑夸道:“姑娘年纪轻轻,医术却如此了得,实属不易。”
江姝月又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就告辞了。
真老夫人知道她还要去医馆就不好挽留,让嬷嬷去库房挑了一匹上等的云雾绡作为回礼。
江姝月不好推却,只好收下。
嬷嬷看着真管家将人送出了院门,眉开眼笑地道:“这姑娘不错,模样美若仙子,慈眉善目,治病救人,只可惜比孙少爷大了三岁。”
“景修虚岁十八了,哪里大得了三岁?常言道,女大三抱金砖,老身倒觉得女子大一点挺好。”
嬷嬷躬身笑道:“老夫人说的是,就是不知道姑娘家里都有些什么人,是走仕还是经商。”
真老夫人胸有成竹,“不急,以后有的是时间了解。”
若不是老伴夸江姝月才华横溢,她哪里舍得豁出老脸问那么多。
书香世家一贯相信见字识人,真老夫人见过了真人,终于明白老伴和孙子为何对这姑娘赞不绝口了。
江姝月和秋菊回了府,秋菊把真老夫人送的回礼交给了兰儿。
高沐赶着马车送两人去医馆。
坐上马车,秋菊喜滋滋地道:“小姐,刚才真老夫人看你的眼神都在发光,她莫不是想上门提亲?”
江姝月狡黠一笑,“嗯!她来提亲我就将你许出去。”
“咳咳……”
听到高沐咳嗽,江姝月掀开车帘问:“高沐你是着凉了吗?一会儿给你抓一帖药回府熬了喝。”
“多谢小姐关心,属下只是嗓子不舒服。”
“嗓子不舒服也是着凉了。”
江姝月的职业病又犯了,高沐送她和秋菊到医馆的时候,她亲自抓了一副汤药让高沐带回去。
时光飞逝,江姝月日以继夜地忙碌。
一天晚上,她照例进空间研究药方,经过灵土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随意掰了几包嫩玉米。
整个地里的嫩玉米都堆积在一边。
她脑海里顿时想到了煮玉米棒子和烤玉米。
她拿起几颗玉米种子又放进灵土里,这季节原本集市上也应该有玉米卖的,由于干旱太久,农户家都快断粮了,哪有嫰玉米拿来卖。
江姝月想起肉兔的繁殖速度,她走向那片草地。
空间里的时间比外面长十倍,满地的兔子跑来跑去,比前几日又多了一倍都不止。
看着雪白的肉兔,她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可眼下这时机未到,她还得再忍一忍。
曙光就在前方,心情也愉悦,当晚,江姝月就突破了瓶颈,搭配出了克制时疫寒症的方子。
她当即把三种方子各誊抄了一份,又把病症症状和使用详情写上,最后附上一封信。
收拾好一切,她在空间里睡下。
早上出了空间,洗漱后还天刚破晓。
花园里,破空声传来,只见两个人影上下飞舞,快如闪电。
听见脚步声,高沐和苍云收剑入鞘。
“小姐早。”两人一跃飞身落在江姝月不远处拱手道。
“你们俩谁把这封信送往燕南,交到世子手里,内容非常重要,越快越好。”
苍云上前一步:“小姐,属下跟世子的人有联系,属下即刻送到他们手里。”
不到辰时,苍云就把信交到了萧京昭在京城的联络人手里。
信送出去,江姝月心里的石头落地。
眼看汛期来临,晴朗的天空并没有要下雨的意思。
一天,江姝月刚把医馆里的病人送走,一个管事婆子模样的妇人走进医馆。
见到江姝月,管事婆子微微一愣,随即恭敬地躬身福礼。
开门见山地道:“在下是杜忠杜大人家的奴才,不知姑娘可否出诊?”
杜忠,大理寺卿家。
江姝月佯装不知,微微颔首,“可以出诊,只是诊金略多一些而已。”
“无碍,只要姑娘肯去,诊金不是问题。”妇人说着趁机又看了江姝月一眼。
江姝月问了问病情。
原来是杜家小姐食欲不振,不肯进食,杜夫人着急就遣了管事婆子前来请她去看看。
秋菊背着药箱随江姝月上了杜家的马车。
进了杜府,跟随婆子来到一处精致的院落。
门廊下的丫鬟禀报后,屋里传来一声清丽的声音,“快请女医进来。”
从声音判断,中气十足,并不像是有病的人。
走进屋里,江姝月眼前一亮。
女子眉目灼灼,容貌娇好清丽可人,一身烟罗纱让她看起来高雅尊贵。
她慵懒地靠在小榻上,身姿柔弱,脖颈天鹅般的纤细白净,手腕如雪,整个人说不出的温婉柔和。
“江姐姐。”
女子看清来人,身子忽地坐直。
小榻上坐着的姑娘不是别人,正是与卫三公子有了婚约的杜语桐。
江姝月浅浅一笑,“杜姑娘还真说对了,本人正是姓江。”
杜语桐:“……”实在是太像了。
杜语桐比江姝月小三岁,见江姝月举止大方,不似闺阁女子那般扭捏,她看着明媚的脸上那颗美人痣犹豫了起来,心想真是太巧了,世间竟然有如此相似之人。
“姑娘看起来精神尚可,不像是有病的样子。”
“嘘!”
杜语桐朝门口望了一眼,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确定门外只有她房里的大丫鬟,她才开口道:“江姑娘可否给我写一张病入膏肓的诊断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