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作鸟兽散的村民,江姝月身形微晃。
“姑娘快进车厢里去。”南宫泽月的目光一直没有移开过那娇俏又坚韧的身影,见她微微晃动,连忙上去扶住江姝月的胳膊。
“娘亲,坏人都被吓跑了吗?”岁岁挣脱开秋菊的怀抱,朝江姝月扑了过来。
“小姐真聪明,怎么一眼就看出了那些人不全是山匪的?”
“遭遇荒年,哪里那么多山匪,不过都是走投无路的穷人罢了。”江姝月搂着儿子坐回车厢,心有余悸,若说心里不怕,那都是假的。
兰儿和梅儿探头朝外瞅了一眼,吓得连忙缩了缩脖子。
“别看那些该死的人,看脚下。”南宫泽月抬起宽袖挡住两人的视线,伸手把两丫头扶下马车,又送进后面的马车。
高沐收剑入鞘,坐上车辕。
马车继续前行,很快就穿过树林,走出九连坡。
今夜,九连坡的野兽注定有一场盛宴。
南宫泽月策马紧随着江姝月坐的马车。
岁岁从车厢的侧边伸出小脑袋,一脸骄傲地道:“南宫叔叔,刚才我没有害怕,我丢了一包五步倒出去。”
“岁岁真勇敢。是个男子汉。”南宫泽月不失时机地夸赞道。
“我要保护娘亲和秋菊姑姑。”
“生生他还好吗?”岁岁话锋一转,问起了他早就想问的话。
“他很好,他很喜欢黑潭谷,有很多师兄照顾他,师父也特别器重他,说他是练武奇才。”
眼看暮色渐浓,高沐加快了速度,南宫泽月叫岁岁坐回车厢,晚上他再跟他细说水生的事。
车厢里,秋菊后怕地抚了抚胸,“小姐,咱们这一路不会再遇到山匪了吧?奴婢的腿肚子现在还打颤呢!”
“怕啥?高沐和苍云的武功厉害着呢!若不是怕山匪跳上马车,他们两人刚才那点时间就能杀百余人了。”
江姝月说起来心底也是后怕的,山匪毕竟是乌合之众,若其中有身手不凡的人,一行人也不容易脱身。
路上被山匪耽误,来到镇上的时候已过戌时。
镇上的客栈不比县城,客房里的物品虽旧,还好收拾得挺干净。
高沐吩咐小二把饭菜送上楼,他跟苍云和南宫泽月在大厅用饭。
“两位真是好身手,我南宫泽月,是江姑娘的好朋友。”南宫泽月自我介绍道。
“南宫公子今天赶来得真及时,在下是江姑娘的侍卫高沐,多谢公子相助,姑娘和小主子才安然无恙。”高沐站起身朝南宫泽月拱了拱手,语气客气谦虚。
“在下苍云,姑娘和小主子以后的安全由我俩负责。”苍云也拱手作了自我介绍,他目光在南宫泽月脸上多停留了片刻。
心里暗暗猜测,这人果真是姑娘的朋友?
三人各怀心事,用了饭就各自回房休息。
南宫泽月惦记着岁岁,他在江姝月房门外徘徊。
正在她犹豫着要不要敲门时,房门打开,兰儿和梅儿从屋里走了出来。
江姝月一眼就暼见了他,“南宫公子,进屋喝杯茶。”
南宫泽月连忙转身,见江姝月坐在桌前,他走了进去。
“这里没什么好茶,将就喝一点。”江姝月从茶盘里拿起一个白瓷杯斟了一杯茶递给南宫泽月。
“水生他在那里习惯吗?”
南宫泽月一撩衣袍坐在江姝月的对面,伸手接过茶杯,“黑潭谷风景秀丽,水生很喜欢,师父已经收了他为关门弟子。”
“这样甚好。”
江姝月想起南宫泽月说过,他的师父的功夫远远在林妙手之上,能得到谷主亲授武功,是水生的造化。
南宫泽月端着茶杯抿了一口,扭头看向里间,“岁岁去洗漱了?”
“他困了,晚饭都没吃多少,也不知道是不是今天受到了惊吓。”
“应该不是,岁岁与别的孩子不同。”
南宫泽月修长的手指摩挲着茶杯,看着江姝月的双眸问道:“那两侍卫是岁岁的爹派来的吗?”
“没错,他们两人身手不错,你也看到了。”江姝月点头。
“你和他……”
见南宫泽月欲言又止,江姝月挑眉,“我和他是被人算计才有了岁岁,这事我不怨他。”
南宫泽月轻咳一声道:“他就没对你有个交代?”
“他提过要负责,我婉拒了,他身份尊贵,将来他后院的女人定不会少。”
“我才不跟别人共夫。”江姝月说着指了指南宫泽月手里的茶杯。
“就好比这茶杯,你喝别人也喝,你会不会觉得恶心?”
南宫泽月被江姝月直白的话逗乐了,“没错,恶心,特恶心。”
南宫泽月笑得前仰后合,他把茶杯往桌上推了推,决定一口也不喝了。
客栈的茶杯,肯定是别人也喝过的了,越想越膈应,洗洗也不行。
江姝月一本正经地说:“我的儿子,也绝不会叫别人为母亲。”
南宫泽月止住了笑,就事论事地分析,“岁岁的爹是世子,将来必然继承燕南王的爵位,三妻四妾再所难免,他的正妻,燕南王妃定会考量对方家世什么的。”
江姝月当然也明白勋贵世家选择正妻的标准。
以她现在的身份,是进不了那样的高门,她也不屑进谁家的高门。
“别想那么多,是世子没福气。”
江姝月:“……”
她看起是想多了的模样吗?!
“多谢南宫公子关心,我没想攀燕南王府的高枝。”
她美眸微弯,“最美的爱情莫过于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就这一点,岁岁他爹就做不到。”
看着美人娇俏嫣然,仿若憧憬美好爱情的懵懂少女,南宫泽月看得都晃了神,一颗心怦怦直跳。
“咳咳……那啥?赶路累了一天,早点歇着。”
南宫泽月觉得自己再待下去,一颗心都要蹦出来了,连忙起身离开,走到门口,脚步微顿。
“我就住在你隔壁,有事喊一声就行。”
南宫泽月原本住在另一间屋子,他说岁岁睡不着会来他屋里,苍云只好跟他换了房间。
江姝月一脸懵逼,她拿南宫泽月当好友,话说到这里,就想跟他谈谈人生理想,这人怎么就跑了?
唉!真是扫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