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生抹了一把眼泪,飞也似的朝楼下跑去。
“岁岁!”
“生生小心!”
见到岁岁的身影出现在茶舍门前,水生一着急,下楼梯就踩了一个空。
“不好意思,是我的兄弟认错人了,我代他向你们赔个不是。”
向松猛跨一步上前,伸手接住快要摔倒的水生。
水生可不领他的情,站稳后,怒目圆瞪:“你家兄弟太过分了,我们在二楼上,他眼瞎了吗?一声不吭就把人掳走了,这和抢人有什么区别?”
那模样,像极了一头发怒的小狮子。
“岁岁,他们欺负你了吗?”
水生狠狠地瞪了向松一眼,伸手拉过岁岁,摸摸岁岁的头,又捏捏岁岁的小胳膊小腿,从头到脚检查了一遍。
见岁岁没有受伤,水生后怕地把岁岁紧紧地揽进怀里,抚着岁岁的后背道:“别怕,咱们这就回家。”
“生生不哭,我没事。”
见水生衣襟都湿透了,拉着自己的手还在发抖,岁岁在心里又把向阳骂了八百遍。
围观的人见孩子被送了回来,都纷纷指责向松。
“一句对不起就完了?看把别人哥哥都给急疯了,有你们这么干的吗?”
“就是就是,太不讲理了,问也不问就把孩子掳走,跟抢人有什么区别!”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向松被人训斥得无地自容。
水生怕再生枝节,拉着岁岁对热心的大伯大娘们道了谢,然后快步往回走。
两个小身影很快隐入人群,向松朝指责他的人拱了拱手:“各位斥责的对,我那兄弟认错了人,的确过于鲁莽,我这就回去教训他。”
向松飞快钻进人群,很快把斥责声丢在身后。
很快,就见前面不远处的一大一小,手拉着手走向锦绣街。
水生一路上只顾着和岁岁说话,丝毫没注意到身后有人尾随。
“岁岁,都是我不好,从明儿个开始,我定要加倍刻苦练功,以后谁也别想欺负你。”
水生十分自责,他吸了吸鼻子,瓮声瓮气地道。
“嗯!岁岁也要学功夫,下次见着那大个子,我就踹他屁股。”
“对了,他们把你带哪里去了?怎么又把你送回来?那大个子同伙的话,我有点不相信。”
岁岁眨了眨水灵灵的凤眸,摇头:“不知道是哪里,离舞狮的地方不太远,围墙很高,房子很大,看见一个很俊的叔叔,就问我娘亲是谁,我没告诉他,然后就送我回来了。”
水生听得云里雾里,心里纳闷,月姨治病救人,别人感激她都来不及,肯定不是找茬的。
莫不是那大个子真认错人了?
走到巷子口,岁岁往济世堂的方向望了望对水生说:“回去别说今天的事,若娘亲知道了,她会着急的。”
“好,我不说,以后咱们别偷偷溜出去了,等我长大了,咱们岁岁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水生说着低头问岁岁:“你看我就这样回去,师兄能看出来什么吗?”
“你眼睛红得跟兔子似的,南宫叔叔又不瞎,定能看出蹊跷。”
看着水生红红的双眼,岁岁心里不是滋味。
心里自责又愧疚,以后再也不贪玩了。
“一会儿进门我低着头走。”
水生心里暗暗祈祷,一会儿开门的是徐冬的娘亲就好了。
两人敲开房门,果然是徐冬的娘来开的门。
“哎哟喂!两位小少爷,你们终于回来了,听说街上有小孩被人掳走了,没吓着你们吧?”
郑氏打开门,水生低头窜了进去。
岁岁抬头冲郑氏露出一个招牌笑,奶声奶气地道:“没吓着。”两人一溜烟地跑回后院。
王府。
萧京昭一连写了三封密信,向阳叫来几个武功高强的侍卫。
信被送走,萧京昭长长地吐了一口浊气。
见主子心神不宁,还频频朝外张望,向阳索性站在书房外的屋檐下。
今天这事办的,奖是不敢奢望了,只要主子忙起来忘了罚就阿弥陀佛了。
耳边响起一丝轻微的破空声,一抬头,向松从墙上一跃而下。
“你怎么不走大门回来?”
向阳问完后才回过神来,不到半个时辰门房才见向松从外面回来。
这时候还没到门房换值的时辰,门房侍卫都没见向松再出去,他定会以为是谁冒充向松,免不了拉着向松见主子。
想起被众人指着鼻子骂,向松狠狠地瞪了向阳一眼,“你就等着领罚吧!”
一句话,吓得向阳更不敢进书房伺候。
萧京昭见向松回来,他问道:“他住在哪里?”
“主子,好消息,岁岁定是江姑娘的儿子,他去了锦绣街,就住在街后面巷子里的一座小院里。”
萧京昭剑眉微扬,“你看清楚了?”
向松拱手:“属下看清楚了,没错,两人进巷子时还朝济世堂望了望。”
“恭喜主子,王府后继有人了,王妃的一块心病也能去了。”
窗外,向阳一个激灵。
他猛地一拍脑门,自己怎么没想到这茬。
听到屋里的对话,忐忑的心慢慢平静。
是主子的种,真好,自己也不用受罚了。
王府大少爷身体有恙,迟迟没有议亲。
主子忙起来经常都不在王府,王妃着急也没有用。
府里大小姐虽已及笄,可她说要等哥哥们成亲后,她再议亲事。
当夜,有三道黑影掠出王府直奔锦绣街后方。
花园里,树影摇曳,花儿在枝头吐着芬芳。
在月光的照映下,水生把手里的木棍舞得呼呼地响。
“水生,别练了,快回房休息,充足的睡眠才能让个子长得高。”
“月姨,我不累。”水生放下手里的木棍抹了抹额头的汗珠。
岁岁慵懒地趴在江姝月的肩头,他打了一个哈欠,声音软糯地道:“生生,今天不练了,南宫叔叔说你一口也吃不成大胖子,咱们慢慢来,不着急。”
江姝月用脸在岁岁脸上蹭了蹭,轻笑出声。
“往日你都精神得很,今儿个你怎么就困了?”
“娘亲,我要长成大个子。”
岁岁可不会说,他是因为今天受了惊吓才要早睡的。
围墙外的一棵大树上,几人把院里的话听了个清清楚楚。
月光投在娘俩身上,地上的影子被拉长。
直到花园里的人都回了屋,向松压低声音道:“主子,真的是江姑娘,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