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弟!你居然遇上人屠了!他居然没有杀了你?”
“那还是要多亏你弟弟我,跪得快!
那天夜里,天色幽暗,我打眼那么一望!
前边有个人!嘿!手里抓着人,拿刀子一抹,血溅得老高老高了!看着就吓人!
我那时脚下一软,立刻就给跪了!
得亏那夜的那位人屠,估计啊,是那夜杀的人多了,看不上我这个瘦瘦小小的小虾米,没多说,转头就走了。”
“你小子真是福大命大!”赵西施听到这,心里是又怕又气,对着三癞耳提面命:“人不可能次次都有这样的好运!以后夜里没事,别出去到处乱跑!听到了没!”
“赵姨,晚上多人屠,不往外跑,也不代表,不会被人屠盯上,
人屠杀人都是随机挑一家人口多的,进门就是砍!喊救命都来不及……”
陆仁亿问他:“你那夜有看清了那位人屠的脸吗?”
“恍惚间好似是有看到过,又好似没看到了,不太记得了,就只记得他穿了一身的黑衣……
不说那个凶残的煞星了,
和你们说完了捡尸人的三个级别,再说说我是怎么加入的吧!”三癞很有倾述的欲望,
像个说书人一样,将他遇见人屠后的那一夜说得惊心动魄,
其实就是他撞见当夜的人屠杀人的场面,被吓傻了,跪地上,跪了好久,后来又遇上了出门来捡尸的其他捡尸人,
而那些捡尸人把被人屠杀了的人当成了是三癞第一次当捡尸人杀的,但第一次动手,心里难免会有愧疚,这才跪下尸体边,
他们就热情的招呼他一起将尸体抬去换银子,
城里人那么多,杀几个算什么?
三癞浑浑噩噩的被捡尸人吆五喝六的一起裹挟着去棺材铺,
被塞了一锭十两银的三癞,被沉甸甸的银钱给惊醒了,
他就那么捡了具尸体,就卖出了十两银了?
做捡尸人这么好赚的吗?
利欲熏心之下,三癞壮起胆子和送他来的捡尸人们攀谈,才得知了后面的消息,
揣着银子回去和二麻那么一对,
兄弟两个本就是想出来捞偏门,活要少,钱要多,
捡尸人不正是他们梦寐以求的?
脑子一热,就拍手要干,
但是吧,捡尸人这行业竞争激烈,他们两人一杯羹也没分到,好在那枚沉甸甸的十两银锭,让兄弟两个,大鱼大肉的过了几天,
银子花尽了,
他们才想着重新去捡具尸体,去换银锭,
自己是不敢杀人的,
别说他们不是跟着赵西施学了杀猪吗?
那杀猪能和杀人一个样吗?
两人谋划谋划,就想出了这起挑拨离间的好戏,
互殴打死的人,法不责众,如果死的是外来人就更好了,他们多的是孤身一人,死了除了他们这些捡尸人,谁还会为他们收尸呢?
三癞和二麻一唱一喝的将事情都说了个完整,
小二也在适合的时间将菜给送了上来,
二狗,二麻三癞,三人心无旁骛,一心只有干饭、干饭、干饭!
“公子,我虽不知您得知了此事,会怎么处理此事,但是吧,我家的两个傻孩子,他们就是懒了点,馋了点,
还请您看在他们没真做出坏事的份上,饶他们一次,我把他们带回去了,一定会严加管教!绝不会让他们再有机会出去鬼混。”
陆仁亿温良一笑:“赵娘子放心,我只是一个闲散人,有点银子而已,却无官身,遇上这种事,我能去做什么呢?”
他会把事告诉该为此事承担的人,譬如,太子殿下贺崇,和那个似乎在密谋大事的祁亦尘。
一顿饭吃完,几人在酒楼外分别,
二麻抹抹嘴,回味个不停:“公子,你下次要是有什么想知道的,而我们恰巧知道的,对您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只需您再请我们吃一次这独光楼!”
“好说,好说,我就喜欢听像“捡尸人”这样的奇闻志怪,你们有好故事,一定有好酒好菜,一并奉上。”
陆仁亿将他们的谈话包装只是讨论了奇闻异事,这对他们都好。
谁知会不会隔墙有耳呢。
“嗨!公子早说您喜欢听志怪呀!
公子,我再给你说说,另一件事,也不发生在我们兄弟身上的,就是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三癞突然惊叫了起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目视前方,惊恐万分!
手指颤颤巍巍的抬起,指向一个方向:“他……他、他,人、人、人……人tu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叫出的声音劈了叉,屠之一字都叫成了兔,
但不妨碍才听了三癞说过人屠杀人的事迹的众人心中一紧,
陆仁亿向三癞指的方向望去,
入目的,先是一身的黑色披风,有些沾灰,稍显落魄;视线再往上,却是一张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俊脸,下巴长了一圈的胡茬子,瞧着就有股颓废气质的痞帅,
“邵追!!”陆仁亿惊喜的喊了一声,
痞帅的黑色披风也迅速抬头看向叫出声的陆仁亿,
双目之中,有一瞬的惊艳,但看陆仁亿的眼神却全无任何熟悉之感,
见到邵追的陆仁亿太过高兴了,也没注意到更多的,细节,迎上去就和邵追抱了个满怀,
也没看到,三癞看着他拥抱邵追时的惊骇之感,
“人屠!他就是人屠!”三癞软手软脚踉跄着爬起来,一手拽着哥哥,一手拽着如同半母的赵姨:“那公子不怕死,我是怕的!二麻,赵姨,我们先走,快走快走,不要让他看到我!千万不能让他知道,那天夜里,我是看清了他的脸的!”
二麻和赵西施被惊惧的三癞强硬的拽着跑。
留下王二狗心里又惧又怕,又不敢舍了陆仁亿自己跑!
而好不容易才和邵追久别重逢的陆仁亿,和人抱抱贴贴后,才放开了手,
“邵追,你可真是让人一顿好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