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夜幕降临,烧烤摊的灯光便照亮了城市。炭火在炉中熠熠生辉,肉串在火上滋滋作响,配以可乐的冰爽,这就是夏夜最抚慰人心的烟火气。
烧烤摊摆在一棵巨大花树下,这两天,大朵大朵浅粉色的花朵开满了枝头,
因为在花树下拍照特别出片,
不管白天还夜里,来往的人络绎不绝。
烧烤摊也因此爆满了客。
邓舜扬是这家名叫天下第一烤的烧烤摊的常客,不想回家去听他妈和大嫂鸡零狗碎的争吵,他大哥就在中间当个沉默者,不然就是在阳台用着手机和别的女人聊骚,又或者是占据厕所打游戏。
他和他大哥年龄差得远,大哥35了,他才在上大三,
完全无法理解他大哥的做法,又实在不想听家里每日重复来重复去就是那两样的争吵,也不想被丢个小孩要他带,
带好了,是他这个小叔应该做的;带不好的,磕了碰了就都是他的责任,全家一起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谴责他。
要多烦就有多烦!
喝了一大口冰丝丝的可乐,他是个一杯倒,在外面可不敢喝酒,不然就怕第二天的同城里会多出个他和狗子拜把子的“精彩”视频!
“舜扬?”有个不确定的声音喊着他的名字。
“嗯?你是?”邓舜扬看了眼来者,大金链子大金表,胡子拉碴,头发稀疏,手里牵着个五、七岁的孩子,
看穿着……应该是个小男孩吧?
有点眼熟,但又不能把他和记忆中的人的形象对上号。
“哟呵,还真的是你呀!”来者十分的惊喜,拍着邓舜扬的肩,自来熟的坐在了他这桌,牵着的孩子也被他抱到了位置上去坐着,
“我呀!是我呀!崔振!还记得不?咱们初中一个班,前后桌,那时候,咱们俩的关系可是最铁的!”
“哦哦哦!崔振!是你啊!”邓舜扬可算是将人给对上了,“我们也是有些年没见面了吧!你这变化可真大,我都要认不出你来了!”
“嗨唉、都是生活所迫,生活所迫。倒是你没怎么变,青春水嫩的,和当初一样一样的。”
他拍拍他带的小孩的背,“快,叫叔叔,他可是你爸我最好的兄弟!”
小孩乖乖的叫人:“叔叔好~~”
小奶音怪萌人的,
“小朋友,你好,你好。”突地,邓舜扬的心狠狠的颤动了下:“啊?啊——!不是,这、这是你的娃?我记得我和你是同岁吧?”
“是啊,我们同岁,一个生肖的,就连生日都是在前后天。”
“不、不是——!你怎么就有娃了?我们不是才二十一?看你孩子有个五、六岁了吧?二十一减五,十、十六?”邓舜扬语无伦次,
“咳咳!”隔壁桌的三个颜色极好都能出道去当明星的男生,坐中间长发的那个听了他们的话呛咳了起来,他的两朋友,一个拿纸巾擦嘴一个拍后背的,
是吧!是吧!崔振和孩子的这年龄差,路人听了都惊讶!
“没错,他周岁四岁,虚五岁。都是因为年少不懂事,年少不懂事……
不说那个了,你就拿了这么点,都不够塞牙缝的,大宝,你去,爱吃什么拿什么,拿多点,我们请叔叔一起吃。”
小孩奶声奶气的应好,啪嗒,跳下了椅子,去拉了烧烤摊负责端菜的小姐姐,请她帮忙给他一块凳子,他要挑选菜品。
“孩子,还挺自主的哈……”邓舜扬艰难的说,
“这小子打小就独立,可好玩了他,怎么惹他他都不哭的。”
邓舜扬颤抖着手端起杯子给自己灌了口可乐压压惊:“喔呵呵,是吗?那、这孩子可真是乖……”
崔振见他在喝可乐,起身去烧烤摊店主特意摆放的冰箱里抽出了四支啤的,又拿了瓶白的,
“你喝啤的?还是白的?”他用桌角开了瓶啤酒,边问,
“啊!?”邓舜扬比刚刚知道崔振二十一岁就有一个五岁大的孩子还要惊讶,
不是,哥们,你开酒的动作为什么这熟练?
而他喝个酒还要偷偷的避开大人喝,
一杯倒酒量的邓舜扬婉拒:“我喝可乐就行,你自己喝吧。”
“哈哈哈哈哈,舜扬,你也太逊了吧!我的老天,你该不会、还不会喝酒吧?酒这东西好哇!喝了能忘愁,来一杯!保准你喝上一次就会喜欢上它的味道!”
在哈哈大笑里,崔振拿了两个杯子出来,酒瓶倾斜,给两个杯子注满了酒水,其中一杯推给了邓舜扬,
“喝喝看,第一次喝的话就喝点啤的,不容易醉,等你的酒量上来了,我们再一起约着去酒吧喝点劲儿足的洋酒!”
“不用不用,我不是没喝过,就是一杯倒还是不喝了……”邓舜扬再次拒绝,
“哎~~我们兄弟俩多年不见,喝杯酒不是应该的?一杯倒也不是问题,你要是喝醉了,我就给你叫辆车,送你回家去!”他朝邓舜扬竖起拇指,“妥妥的!保证你全须全尾的回家!”
“不了、不了、、”
“你再拒绝,就是不给兄弟我面子了啊!”崔振拿着那被满满顶着绵密的气泡山的啤酒,一手挎夹邓舜扬,在他呜咽的拒绝里把酒给他灌了进去,
“怎么样?是不是很好喝?嘿嘿!”
一杯啤酒下了肚,邓舜扬瞬间就给了反应,脸红得赛猴屁股,
晕晕乎乎的,双眼也迷茫了起来,身体也软软的倒在了桌子上,
“哇!不是,真是一杯倒啊?酒才到胃里吧?立刻就被放倒了?啧啧啧啧,真是没出社会的学生蛋。”崔振啧啧啧,摇头晃脑的说他没用,
“唉~酒这样的好东西,看来就只有我自己享用了。”
他坐了回去,
喝下倒好的那杯啤酒,一杯下肚,又倒了一杯,
一片浅粉的花瓣飘落了下来,落到了崔振喝酒的杯子里,他没在意,看那花瓣鲜嫩,手指一挑,就把花瓣给吃进了嘴里,鲜甜的花汁在咀嚼中溢出,混着酒喝,别有一番风味呀,
他抬头,看那开满浅粉花的花树,手欠的去摘了几朵花来,在被惊扰的拍照人的斥责里,就着一杯又一杯的酒把花瓣嚼嚼嚼,吃了下去,
崔振的脸赤红了起来,
他不耐烦的朝那个站得离他远远的小孩子大声喊:“大宝!大宝!烧烤怎么久还不上啊?”
人群在他的喊声里发生骚动,有谁在惊叫着怪物,
“爸、爸爸……叔叔还在烤,要等一会儿才、才会好、、好、”小孩的声音怯生生的,似乎在害怕。
“tm的真慢,”崔振低声喃喃,“要不是怕被抓起来,真想把来这烧烤摊的人全杀了!血花溅起、铺落满地一定特别漂亮——
还有他们的尸体,也不要浪费!留下来,正适合做我的养料!我要……我要……我要干嘛来着?”
醉得迷迷糊糊的邓舜扬听了崔振的不断呢喃声,迷茫昂首:“啊?你刚说啥了?我、我没听清啊!”
“关你屁事!睡你的去!再吵,就先把你给杀了!”
“啊?你说啥?”邓舜扬睁大眼,奇怪的看着崔振:“唉嘿嘿!崔振,你什么时候这么、这么娘了?居然在头上戴花?配上你这丑丑的胡子……哇!丑得很别致呀!嘿嘿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