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道的挖掘并没有那么顺利,一条成熟的地道并不是随便挖挖就能成功的,得考虑土质、考虑是否会塌方、
土壁的夯实加固,没有水泥等材料只能用人力一点一点的打基础,挖地道把自己挖成土猴子。
十几米的距离,三人合力也挖了差不多四天,才挖通到后面的防空洞。
自考大地的光轮,重新跃出地平面,新的一天伊始,
清理掉一身泥土的三人围坐着吃豆芽宴,
凉拌酸辣豆芽、青炝炒豆芽、豆芽饭、豆芽炒腊鸡丝、豆芽清汤、炸面豆芽饼、
“又吃豆芽呀——”闵白行有气无力的把自己摊在饭桌上,“吃好几天了,我都快吃吐了!!!”
“是我的失误,”陆仁亿也懊悔自己下了太多的豆子,闷发出多倍于豆子的豆芽,吃不完根本吃不完,
“下次,下次放豆子一定少放一点、”
“啊?还是别再闷豆芽了,我现在一看到豆芽就生理性反胃!”
邵追夹了一筷子的凉拌酸辣豆芽放到了豆芽饭上,沉默着扒了一口饭吃下去,才说:“这次闷的豆芽还够吃上两天。”
“两天?别了吧!剩下的,实在不行就放弃它们吧,也放过我的胃!”
很意动,做为闷豆芽、煮饭的那一个,陆仁亿可比邵追和闵白行与豆芽接触得更多,
刚开始,第一盆豆芽萌发出来时,许久不见绿意的他是何等的欣喜,对着浅浅毛绒绒短茬豆芽小绿叶儿大大感叹生命的奇迹,
等豆芽在不见光的环境下,拔高茎身到一掌长的时候,他欢呼雀跃的将豆芽下了锅,过油清炒放点盐,就十分的美味了!
当天都多吃了一碗饭,
一盆豆芽收获,其他几盆豆芽也相继进入了丰收期,
一斤豆子能发出10斤到12斤的豆芽,
第一次闷豆芽,陆仁亿泡了好几盆,因为需要平摊,大概也就泡了十左右,扣除一些损耗,也收获了100来斤的豆芽,
成功和清炒豆芽的美味及在饭桌上的受欢迎程度,极度引起了陆仁亿的自信心,
他又找了几个能用来闷豆芽的容具,一次性闷了二十斤的豆子,
井水浸润,不过五天,第二批的豆芽就又能收获了,
可第一批的一百斤豆芽,他们吃了几天,就算陆仁亿换着花样炒、炸、煎、煮,也敌不过,味蕾麻木后的厌烦。
而且,后面几天的豆芽,为了保持它的新鲜,有往上洒水,洒的水次数多了,豆芽上就有股难言的味道,需要多多的加佐料才能掩盖住那股异味。
不想吃,一点也不想吃!
“不用两天,我看了下闷豆芽的盆,差不多又能收了、”陆仁亿心虚道,
“一百斤都吃不完,那二十斤的豆子还能再发出二百斤豆芽来!天呐,再吃豆芽,我都要变成豆芽菜了!”
“别人想变成豆芽菜豆都没那个机会,也就我们,有提前囤粮做保底,有深井可以取水发豆芽,该知足的。白行,可不许挑食,快吃饭吧。”
“亿哥,你说这话前,能不能先把你夹的炒豆芽放到你嘴里?”闵白行瘪嘴努了努:“一点信服力都没有,你和我,就是大哥笑二哥、五十步笑百步~”
定睛到快到嘴的筷子,陆仁亿怎么也下不口,喉头直泛酸水,
“好吧,我们吃点其他的吧,”又看邵追一口接着一口的干饭:“邵追,如果吃不下,不用硬撑,我们的存粮还有,一顿饭而已,我们还是浪费得起的。”
“小亿,你辛苦的劳动成果,我不想浪费。”邵追深邃的眉眼认真起来时,那是看狗都觉得有点子深情在里面,
引得闵白行不屑的撇嘴,谁还不知道谁啊。
尚直的陆仁亿没多想那一眼的用意,只觉得,邵追,是个勤俭持家的,
“说实话的啊,吃不下就不要吃,真的没必要勉强的啊,都是兄弟,咱们也不搞那套虚头巴脑的客套。”
“我有没有,你还不知道吗?”邵追抿唇,似是哀怨的飞了一眼不解风情的陆仁亿,
“ok,,不勉强就行,白行你想吃什么?食材有限,在允许的范围内,你随意点餐。”
“只要没有豆芽,其他的都行!”
“嗯、做点什么好呢,”陆仁亿思索着有限的食材能做出什么,“可惜外面的蝗虫都带毒,不然可以抓点来,拔头去翅放油里炸,炸得酥酥脆脆的;或是起个碳炉子,烤得焦焦的,撒点孜然粉辣椒面,也别有风味。”
“说起蝗虫,你们听,外面的声音是不是弱了很多?”邵追已经吃完了自己碗里的饭,
都不用仔细倾听,隔墙都能传来的烦人心神的振翅嗡鸣是减弱了许多,
“蝗虫散了点,”陆仁亿到窗边观察,每个空间范围的蝗虫至少减了大半,“在附近范围找不到能吃的植物,所以飞到其他地方寻找了吧?”
“要真是那样,可太好了,终于能出去活动活动了,整天憋在家里,不是挖地道、就是吃豆芽,跟坐牢一样。”
蝗虫散去大半,留下的那一半也足够吓唬人,
没有彻底散去前,陆仁亿不打算出去探索。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生存的基本条件有保障的情况下,非必要无需冒险。
简单做了两碗面,没放豆芽,简简单单的加了点酸菜做提味,
囫囵吃完面,碗也不想洗,挖了一夜地道,就想回去睡觉修整精神。
门,却被敲响,
“谁?”陆仁亿出声问,
“陆知青,是我们呐!”回话的声音老迈且嘶哑得不成样子,敲门也敲得有气无力的,
虽然门外的声音虽然嘶哑,但也能听出,是村支书,
“开吗?”陆仁亿问邵追,三人里,对外的主事是邵追,闵白行辅助,而他专心干后勤,
蝗虫散去一半就有人来,
是否好意?
未知。
思索了会,邵追吩咐:“闵白行,你去把地下室通往防空洞的地道遮掩遮掩,王支书说了,‘我们’,他不是一个人来,防一手。”
“要不要把地下室的东西搬到防空洞里?”陆仁亿问,他就怕村支书是带着“人”来借粮的,
以他们的存货,接济一个郑大勇尚可,却接济不了整个村的人。
“没必要,我们的日子过得过于好了,谁会相信我们地下室的东西全吃光了呢。”
敲门声又响起,这次换了个人,是大队长,他的声音也没好到哪里去:“邵追,你在家吗?我们想和你商量一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