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流锦,你敢打我!”
杜淅雨又惊又怒,尖叫了一声,抬起手就要打叶流锦。
叶流锦不慌不忙的抓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捏,接着另一只手掐着她的脖子往前一用力,杜淅雨整个人便被直往后退。
她们这时恰好站在一座拱形的桥上。
桥下是曲家挖出来的湖泊。
杜淅雨就这样被叶流锦按在桥的栏杆上。
“打你是什么很大的事情么?”
叶流锦手上一用力,杜淅雨半个身子就出了栏杆。
“啊--”
她害怕的用手环着栏杆上的八字折柱,却还十分嘴硬,“怎么,我说的话让你恼羞成怒了?我哪句话说错了?你姐姐再会打仗,还不是嫁不出去?耿家世子宁愿与一个妓子私奔也不愿意娶她!”
叶流锦一只脚踩在栏杆上,俯身居高临下的看着眼角快沁出泪的杜淅雨,周身杀意席卷。
“叶流锦,你敢这样对我,你信不信......”
叶流锦松开掐着她脖子的手,对着她另一边脸又是一耳光。
“你能如何?”
杜淅雨连着被打两巴掌,还在众目睽睽之下,一下没崩住,哭了出来,“我要告诉姑母,你......”
叶流锦眼眸一转,恍然大悟,“我说你今日怎么这般口出狂言,原来是仗着宫里的顺贵妃啊。”
她半开玩笑道,“我姐姐巾帼不让须眉,这大梁还真没有男子能配得上她,倒是你,口口声声嫁人的,莫不是春心萌动,发情了?”
这话说得十分的粗鲁,让在场的一众未出阁的姑娘都低下了头。
杜淅雨被如此羞辱,彻底丧失了理智,嚎叫着,“你算什么东西!满京城谁不知道你被退了亲,就连叶皇后也被赶出宫去了,她的儿子如今不过是个宗室子,给豫王提鞋都不配!你还能得意几时?”
“叶姑娘,你快放开杜姑娘吧,大家都是姐妹,你怎能对她动手呢?”
贵女中一个穿着紫衣的姑娘开了口,目光注视在叶流锦身上。
“她能对锦儿口出狂言,锦儿就不能教训她?方才半日不见你出来说句话,才一提豫王,你就挺身而出,段姑娘,你这心思,可真是太明显了。”沈燕霓讥笑道。
紫衣姑娘段芳正是莱国公的孙女,她的祖母段老夫人与杜尚书的夫人是一对亲姐妹,她和杜淅雨是表姐妹的关系。
只是莱国公府如今不过空有爵位,在朝中并无实职,在盛京显贵中不值一提。
段芳长得相貌娇媚,姿容秀丽。
她一直想嫁个显赫的夫婿,现在豫王终于拨开云雾见天日,她自然是蠢蠢欲动。
莱国公府与杜家有亲,她本来就是要唤顺贵妃一声表姨母的。
“沈姑娘何必这样说呢,”段芳对沈燕霓的嘲讽毫不在意,“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沈姑娘不能因为自己是太子妃,就不让别人攀龙附凤了吧?”
沈燕霓眨了眨眼睛,对她的直白颇有几分惊愣。
“叶姑娘,今日是公主的大喜之日,若真闹出人命来,不免难看啊。”段芳脸上始终保持着浅笑。
叶流锦觉得段芳有几分意思,目光在她脸上转了两圈才说道,“段姑娘说的对,今日确实不适合见血,想教训她,哪天都行。”
说完放下了脚,也松开了掐着杜淅雨喉咙的手。
“柳姑娘,我们继续往园子去吧。”
叶流锦拍了拍手,若无其事的转身对着柳澄说道。
几乎所有人都长舒了一口气。
要是真的出了点什么事情,她们保不齐也要被牵连。
“叶流锦,你去死吧。”
刚喘过气得杜淅雨脸色扭曲可怖,狰狞的扑向叶流锦,手已经从头发上拔下一根尖锐的金簪。
“噗嗤-”
金簪刺入皮肤的声音格外诡异。
杜淅雨趴在地上,那根金簪直接插入了她的喉咙。
她身子一颤一颤的,眼睛瞪的很大,面色痛苦,嘴里不停的吐着血水,将衣襟染得一片猩红。
“啊--”
尖叫声不绝于耳,贵女们三两相依抱作一团,随后惊鸟般的散开,各自奔走去找家里的长辈。
拱桥之上,只有神色平淡的叶流锦、倒抽凉气的沈燕霓、花容失色的柳澄,以及眼含泪水的段芳。
而地上的杜淅雨,已经直挺挺的断了气。
“这......这可怎么办才好?”段芳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惊恐,眼泪随之而落。
叶流锦神色复杂的看了她一眼,沉声对柳澄说,“我和沈姐姐守在这里,劳烦柳姑娘去通知曲老夫人。”
柳澄嘴唇泛白,额头冒出细密的冷汗。
“好,我.....我去......”
她已经说不全一句完整的话了,却努力让自己站稳了往花厅而去。
“是她自己踩着衣服跌倒的。”沈燕霓双手紧握,抿唇说道。
她们确实没有碰她。
段芳用帕子捂着嘴抽泣,却在听到沈燕霓话的一瞬,眼里迅速闪过一丝光芒。
而这一瞬的变化,恰好被叶流锦看在眼里。
“是么?”叶流锦的目光落在段芳身上,“方才我们背对着杜淅雨,不知道她是如何跌倒的,段姑娘看到了么?”
段芳眼圈又是一红,楚楚道,“正如沈姑娘所说,她踩到了自己的裙子。”
“那为何你的鞋子上,沾了她脚上那双鞋面上的金粉?”叶流锦说。
段芳几乎是瞬间勃然变色,低头看向自己的鞋子,全身起了鸡皮疙瘩。
“是你绊倒了她?”沈燕霓不可置信。
段芳的脸煞白,鬓边开始生出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