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不是她说的那样,”容婵指着叶流锦颤声叫道,“她......她早就料到臣女会这么说,已经准备好了说辞。”
她边说边激动得要站起来。
“跪下!”郑嬷嬷见她起来,厉声呵斥。
叶流锦眼尾扫了扫又重新跪好的容婵,朝着沈太后磕头,不卑不亢道,“容姑娘死而复生,臣女的确不得而知,太后若是不信,不如传掖庭的李公公和查验嬷嬷上殿对质。”
“哀家该做什么,不需要你来教。”沈太后虽然话说得难听,可熟知她的郑嬷嬷却知道她其实没有动怒。
郑嬷嬷心领会神的招手唤来一个低眉顺眼的太监,俯身贴耳说了什么,那太监点点头,神色沉稳的退出去了。
“你的死因,哀家会查清楚这其中是谁在浑水摸鱼,”沈太后一字一句慢慢说道,将目光移向了容婵,“今日赐给你的毒酒,哀家亲自看着你喝下。”
言下之意,容婵还是要死。
容婵听了魂飞魄散,不,她不想死!
哪怕进宫之前她已经预想到自己九死一生,可真正到了这一刻,她的求生欲到了顶点。
蝼蚁尚且偷生,何况是人呢。
“太后饶命,太后饶命!”她嘶声哭着,面色如土。
之前与萧琅商议好的话术,此刻已经全部抛诸脑后,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活下去。
“民女还有一个天大的秘密,民女愿意把知道的全部告诉太后,只求太后能饶民女不死。”
沈太后兴致缺缺,“只怕你要说的事情,没有到让哀家饶你性命的份量。”
“有的,”容婵抬头,干涩的吞咽了一下,像入了魔一样重复道,“有的。”
沈太后目光凌厉,“哀家活了这么多年,还真没见过几个敢和哀家讲条件的,哀家给你这个机会,说得哀家满意,就饶你一命,若是哀家不满意,你依旧得死。”
容婵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多谢太后。”
叶里锦跪得膝盖僵硬,可半点不觉得疼,只在心里按耐不住的激动,来了,这一天终于要来了。
这时,郑嬷嬷凑近沈太后小声道,“太后,叶姑娘才中了毒,身子还没好全呢......”
沈太后一皱眉,吐了一口气,斜睨着叶流锦,“你先起来吧,免得别人以为哀家是对叶家不满。”
叶流锦心里一哂,乖巧的起来站在一旁,准备看大戏。
“你继续说。”沈太后慵懒的倚着身子,半眯着眼。
容婵定了定神,用还算平稳的声音说道,“太后,三皇子萧琮并非皇后娘娘的孩子,而是飞霜殿容才人的孩子。”
她飞快的说完,屏着呼吸不敢抬头,周身寂静得听不到一丝响动。
“你再说一遍?”
“三皇子萧琮并非皇后娘娘的孩子,而是飞霜殿容才人的孩子。”
“胡说!”沈太后勃然大怒,一掌掀翻了桌案上的花瓶茶盏,“三皇子怎么会不是皇后的儿子?哀家看你是为了活命,什么话都敢往外说,来人,把她拖出去,乱棍打死!”
到了这个地步,容婵反而镇定了下来,她抬头,迎着沈太后吃人的目光又说,“此事是我姑母容才人告诉我的,太后不信,只管把她带来一问就知道了。”
“哀家当然不信你的话。”沈太后眸中的幽光一闪而过,可紧绷的身子却出卖了她此时的震惊。
沈太后别了她一眼,极具穿透力的目光仿佛要把容婵盯着一个洞,“哀家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若还敢胡说,立刻将你凌迟处死。”
“民女没有胡说,”容婵眼神闪着诡异的亮光,“以太后的手段,想查证只怕不难。”
萧琅那个废物,查了这么久,没有丝毫的证据,否则,她又怎么会如此的被动。
叶流锦猛的扑向她,一个用尽浑身力气的耳光就把她打翻在地,“三皇子是我姑母的儿子,他从小就长在姑母身边,你姑母区区一个才人,难道有通天的本事偷偷生下皇子,偷偷塞给我姑母?”
“是谁教你编出这些离奇的话陷害我叶家?”
她下手又快又狠,等郑嬷嬷反应过来时,她已经给了容婵好几个耳光,把容婵打得七荤八素了。
“快拉开!”
郑嬷嬷一边呼喊建章宫的下人们将两人分开,一边关注着沈太后的神色。
只见沈太后目光游离,陷入了沉思。
是啊,叶流锦说的很对,凭着容才人,怎么可能做下这样惊天动地的事情。
光是瞒着生下皇子就已经不可能了,她的孩子......
“把她们两个人给哀家关到暗室里,”沈太后目光如冰针一样,“刚才的话,谁敢透出半句风声,哀家让他尝尝什么叫生不如死。”
两个嬷嬷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叶流锦从容婵跟前拉开。
沈太后突然用手指指着叶流锦,声音前所未有的高昂,“你再敢放肆,哀家关你个十天半个月。”
叶流锦所有的声音戛然而止,嘴角往下一落,可心里却十分解气,只要想到上一世容婵对她所做之事,她就恨不得将此人千刀万剐。
而容婵被她一顿打,此时已经有些站不稳脚,一阵头晕目眩。
“还不快带下去。”郑嬷嬷忙挥手让宫人把两个姑娘都带走了。
“叶家这个丫头到底哪里好?值得衍儿这样心心念念!”沈太后摇头,“你看她方才打人的样子,之前和萧瑰打架指不定谁更吃亏呢!”
郑嬷嬷一边替她顺气,一边劝慰道,“这些都不打紧,重要的是王爷喜欢。”
她想了想又觉得不对,“太后,叶姑娘性子如何无关紧要,眼下最重要的是方才容婵说的话,若是属实,王爷日后,可就再也没有敌手了。”
她掩饰不住的激动让沈太后也有几分动容,顺着她的话意道,“你亲自带人去,把容水月给我带来。”
“可陛下那里?”郑嬷嬷拿不定主意。
“他要是敢有所动作,不正好说明心里有鬼么?。”
沈太后微微敛眸,又提了一句,“让皇后来见哀家。”
这惊天大案到底是个什么来龙去脉,叶皇后在其中是什么样的身份,她要弄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