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也不知道谁传出二姑娘去三夫人的院子,是去送沈家的帖子去了。
白氏直接在屋里摔了一套茶盏,叶流锦分明是在戏耍她!
她知道去找叶流锦讨不到好,只能匆匆的朝着三房去了。
倒是叶青芙,知道事情的原委后,脸色青了又白,白了又青,看着她娘走了,她也带着丫鬟朝着繁荫院去了。
“姑娘,三姑娘来了。”
烟水笑吟吟的看着躺在摇椅上闭着眼十分惬意的叶流锦。
“嗯。”
“可要让她进来?”
烟水试探的问了一句。
叶流锦慢慢睁开眼,带着几分玩味的笑,“这二房的人真有意思,让她进来吧。”
“是。”
烟水忍不住想着这个三姑娘真是个能屈能伸的,昨日才被打了脸,为了沈家一张帖子,也能求到繁荫院来。
而被丫鬟们挡在院子外等候的叶青芙却是羞愤至极。
一家子姐妹,偏她派头大,进去还要通报。
好一个叶流锦!
好大的威风!
可恶至极!
一团怒火在她的胸腔熊熊燃烧。
都是叶家的子孙,谁比谁又不如了?
这繁荫院凭什么只能给她住!
“三姑娘,我家姑娘有请。”
门口烟水的声音响起。
叶青芙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勉强将心里的怒火怨恨按耐下去。
进了繁荫院,叶青芙又不淡定了,庭院开阔,小桥流水,幽静高雅,令人心旷神怡。
她的帕子拧作一团,眼里的羡慕和嫉妒如何也隐藏不住。
那一抹神态被叶流锦一览无余,“三妹妹,你来了。”
叶青芙回过神来,强行别出一抹笑,“二姐姐,昨日是我不好,让你动怒了,今日我特意来与你道歉。”
叶流锦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三妹妹真是宰相肚里能撑船,我还以为昨日我下手太重,会让你心生不悦呢,原来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叶青芙总算知道什么叫得了便宜还卖乖了,喘了两口气,只恨得不行,说话也顾不得什么来,
“照你这般说,我今日来,该是狠狠的打你才是!”
叶流锦见叶青芙气得脸都白了,温声道,
“昨日是我不好,让你受了委屈。”
嗯?
叶青芙的怒火僵住,她听错了吧?
“这不,沈家姐姐给我下了帖子,不如三妹妹也随我一起去吧,我们姐妹多相处一些日子,彼此熟悉了,也不会再有昨日的误会。”
叶青芙愣了愣。
她娘一早满腔怒火从繁荫院回去,她就知道这事不成了。
可叶流锦就这样答应了?
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能去沈家了。
她半信半疑的看着叶流锦,“你说的可是真的?”
叶流锦扬眉,“我说话从来算数。”
“对了,我这里有衣裳首饰,今日特意挑了一件全新的给你,就当是,我给你的赔礼,日后姐妹们一处还要多多互相关照才是。”
她的主动请和让叶青芙心里的郁气散去了不少,嘴里硬邦邦的要拒绝,“衣裳首饰我从来不缺,不会捡你不要的。”
叶流锦并未介意她的话,“你既然来了,也不急着走,先看看,万一能入了你眼的呢。”
叶青芙拼命绷着脸不让自己露出异样,“好吧,既然你诚心诚意觉得对不住我,那我便看看。”
“三妹妹请。”
入了里间,叶流锦示意烟水把衣裳拿来。
这一看,让叶清芙倒吸一口凉气,眼睛都转不动了。
“这件十二幅软烟织锦间色裙极衬你,还有这个玉兰飞蝶大氅,以及先前姑母送我的这根白玉嵌珠翡翠簪。”
叶流锦一一的说与叶青芙,脸上带着温婉的笑意,末了才问道,“不知道三妹妹可喜欢?”
岂止是喜欢!
叶青芙眼睛都直了。
随便哪一样都比她如今的衣裳首饰好上千百倍不止。
就拿那件间色裙来说,她见过最繁复的一件是衣品堂裁的,光一条裙子便要上千两银子,她连看都不敢多看一眼。
可叶流锦拿出的这件,竟是比衣品堂的还要好。
还有那根翡翠簪,她娘有一对差不多的耳环,宝贝的和什么似的,说是将来给她压箱底的。
“三妹妹?”
叶流锦不动声色的又叫了一遍。
“喜欢!”
叶青芙没有半点犹豫,恨不得现在就穿着这身衣裳去沈家赴宴,不知是何等的惊艳全场。
这种得意她只维持了很短的时间,嫉恨便涌上了心头。
老天真是不公啊,这些她见都没有见过的好东西,叶流锦轻而易举的送了出来。
如果这些东西全部是她的就好了。
送走叶青芙,烟水终于忍不住的问了一句,“姑娘,您真的打算让三姑娘随您一起去沈家?”
叶流锦眼神轻摇,轻答了一句,“去,她不去,唱戏给谁看。”
“姑娘,不好了。”
霄云的身影出现在两人眼前,嘴里嚷着不好了,神情却特别的亢奋。
“二夫人直冲着三夫人的院子就去了,不多一会,里头就传来了摔杯子的声音,这会两人闹到老夫人跟前去了。”
霄云有一丝同情老夫人,一把年纪了,一日也不得安宁。
“既然如此,我们也去瞧瞧。”
叶流锦说着就要起身。
“姑娘是要去看热闹?”
烟水一边伺候叶流锦更衣,一边使唤小丫鬟们准备出门。
“这府上的热闹已经没什么好看的,我去,自然是要帮三婶婶一把。”
她确实存了私心,要想三房彻底与她一条战线,就必须与老夫人还有二房割裂开来。
这首先一条,就是要分家。
老夫人活着分家,又要保证三房不是被赶出去而是不得不搬出去,这矛盾就要越大越好。
沈家的帖子是试探,也是机会。
何氏若不想分家,不敢分家,在白氏去找她的时候,她会低服做小,乖乖把这个机会让给白氏。
既然闹到老夫人跟前了,那这就是何氏的投名状。
她不愿再继续忍耐过这样的日子,她想分家。
叶流锦理了理衣裳,眼底一片阴霾,既然犯到她的手上,就别怪她不留情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