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鹤堂里,白老夫人拉着叶流锦的手,慈爱的看着她,
“先前有诸多的误会,我老婆子总归是你的祖母,难道还会害你不成,冒犯你的姜妈妈已经处置了,日后你就安心的住下,谁若对你不敬,你只管严惩不贷,祖母绝不包庇。”
叶流锦静静地看着白老夫人演戏,也不急着揭穿她,只故作天真问,
“祖母说的可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
“那我就放心了。”
叶流锦的话让白老夫人有种不祥的预感。
随着门帘再次掀开,叶青芙哭得稀里哗啦的走进来,一张脸红肿不堪,
“祖母,叶流锦她打我。”
白老夫人看着惨不忍睹的叶青芙,莫名的松了一口气。
“还哭,你二姐姐难道会平白无故的打你?定是你做得不对。”
叶青芙的哭声戛然而止。
祖母......祖母竟然......
“我没有!”
“来人!”白老夫人眼里闪过一抹无奈,狠着心黑脸道,“带三姑娘下去,哭哭啼啼的,没得让人脑子疼。”
叶青芙不敢置信的看着往日最疼爱她的祖母如今偏向了叶流锦。
这比叶流锦打她更让她难受!
可这一次,白老夫人却是失算了。
直到霄云提着战战兢兢的戚妈妈来,她才明白叶流锦方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你到底想干什么!”
白老夫人再也装不住慈爱了,胸膛剧烈起伏质问叶流锦。
“祖母,我说过,拦着我的两个人,都要处置了!”
叶流锦眼睑轻垂。
“我体谅祖母年岁大了,身边不能少人伺候,便也不杀她了。”
白老夫人听了这句话,提在嗓子眼的心又放了下去。
她就知道,这丫头再横,还能在她的松鹤堂强杀人不成!
就算大家都护着她,可这毕竟是深宅内院,她还能翻出天去!
她蹙了蹙眉,对着霄云斥责道,“放肆,还不快放了......”
“啊------”
戚妈妈惨烈的叫声响彻了松鹤堂。
叶流锦不知何时手上多了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干净果断的切下了戚妈妈的一根手指。
鲜血喷涌而出,落在她的脸上。
前世,缮国公府被灭门后,萧昭衍对她说,
“你哥哥的那杯毒酒,是你祖母和萧琮一起递过去的,我让人查了,那毒药,是你祖母身边的两个妈妈亲自去置办的。”
“就连你姐姐......她们蓄谋已久,没有耿家,你姐姐也活不了多久了。”
这些人,一个都不无辜。
叶流锦沾染鲜血的脸扬起欢愉的笑意,“祖母,这样子,事情才算过去了,以后大家便好好的在这国公府过日子吧。”
匕首,是今日一早萧昭衍让人送来的,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
她目光巡视了一圈,见众人皆面如土色,颇为满意收了匕首。
还不忘对白老夫人行了一礼,
“断她手指,不影响伺候您,流锦告退。”
戚妈妈的嚎叫声还在继续,而白老夫人则是肝胆俱裂。
这个小魔星,竟是当着她的面斩了戚妈妈的手指。
且不说她丝毫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这种行为。
她一个姑娘家,是如何下得去手的。
倒是何氏,虽然脸上惨白,可经历了之前叶福的人头,她反而很快镇定了下来,有条不紊的安排着把人抬下去。
出了松鹤堂,季夫人有几分担忧,她怕老夫人狗急跳墙。
“姑娘,我们逼得太狠了,会不会适得其反。”
烂船还有三斤铁,老夫人毕竟活的时间更长。
“不怕,”叶流锦步履稳重的朝着繁荫院去,“我就怕她太能忍了。”
“她要出手,我才好对付她。”
季夫人微微一怔,很快点了点头。
到了繁荫院,叶流锦来不及休息,便让人唤了季源和卫戍过来。
“季叔,日后我与哥哥姐姐的生命,可就托付给您了。”
季源神色肃穆,“姑娘放心。”
叶流锦又看着卫戍,“日后你管着亲兵,季叔叔管着府里的一切,但凡有拿不定主意的,或者有突发情况,只管去找季叔叔。”
卫戍求之不得,这两日他寝食难安,自己一个毫无根基的小子,偶得姑娘看重,可如何能服众,如今有了人在前头帮他顶着,他总算是安心了。
待卫戍下去后,叶流锦才问道,“季叔叔,盛京的隐卫,有多少?”
季源神色有些紧张,试探的问道,“隐卫之事,是娘娘告诉姑娘的?”
叶流锦点头,
季源略一犹豫,最后低声道,“大约有两千人,这些人并不是官府登记在册的亲兵,而是一直私下见不得光的一批隐卫。”
“他们的名册在我手里,平日里也是自力更生,可一旦有诏,便会现世。”
叶流锦目光一闪,“季叔叔,我希望他们不要在四处散落,你把他们聚齐起来。”
这一世,可不能让他们再为她惨死。
季源面露难色,“想要归拢不难,我可以在京郊外选一废地,建一个村子,他们可以种地过活,也不耽误训练,只是这一开始,需要不少的钱财。”
“钱财我来想办法。”
听说只是钱财有问题,叶流锦大为赞赏的看着季源。
“此外,眼下还有两件很重要的事情,你需要帮我去做。”
“姑娘请说。”
“这首要的,就是把京城里父亲铺子里的掌柜们叫过来,父亲的铺子,我要收回来。”
“这第二件,派人盯着耿家,特别是耿聆谦。”
季源闻言顿时不解,“姑娘说的可是长兴侯耿家?”
“今年陛下给大姑娘赐婚的正是这户人家,我也派人去查探过,说是长兴侯府早些年被先帝冷落过,他家这一辈的孩子格外行事谨慎。”
“且这耿世子是三皇子的伴读,与叶家也算有渊源,应当是门好亲事。”
叶流锦讥讽一笑。
行事谨慎?
好亲事?
“事关姐姐终生,不可大意。”
叶流锦眼里的狠厉一闪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