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治皇帝现在很是闹心,因为张皇后不理自己了。
整个后宫现在鸡飞狗跳,张皇后穿着一身不知从哪里寻来的布衣,跪在坤宁宫中,请求弘治皇帝废后。
废哪门子后啊....
就见张皇后,面若冰霜道:
“陛下既是容不下张家了,何必再留臣妾,不若废了...多纳些年轻貌美的女子入宫...”
弘治皇帝扶额,头痛道:
“厚照过两年都要成亲了,朕纳什么妃啊....削爵只是为了堵住朝臣的口...以后会...”
话还未说完,却见张皇后已是痛哭流涕,弘治皇帝连忙去哄,却被张皇后直接一把推得一个趔趄,跌倒在了地上,吓得一旁的萧敬赶忙上前搀扶。
“陛下....”
踉跄着被萧敬扶起来,弘治皇帝对于张皇后这一举动并未在意。
唉....
习惯了....
就听张皇后泪眼婆娑道:
“果然....你就是想要纳妃,才这般对我两个弟弟的!怕甚么厚照?一起废了便是!正好陛下现在还算康健!说不定明年还能再添几个太子!”
“我....胡闹!什么添几个太子?!朕就一个太子!”
好说歹说方才将张皇后哄起来,夫妻俩坐在软榻之上,弘治皇帝苦口婆心的劝解道:
“朕当时已经说了‘着实打’,廷杖并不会把鹤龄、延龄怎么样的,顶多也就是躺半个月,而且,皇后你忘了么?有疗伤药啊!”
“朕的好皇后...玉不琢,不成器....难道你想要看着鹤龄、延龄,一直这般无所事事,为非作歹不成?”
“他们毕竟是朕的妻弟....朕自然是可以一直庇护他们,但朕不是一直都在的...若是以后厚照施政,或许张家依旧昌盛...可若皇孙上位,张家又当如何?”
“张家是朕的姻亲,可以后厚照和皇孙也是要有姻亲的呀!鹤龄、延龄之前日子过得太顺了,这才惹下了这般祸事....”
“若是以后,他二人再与厚照、皇孙的姻亲发生矛盾....你又让厚照与皇孙当如何自处?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这次他俩闹得事情实在是太大了,百官弹劾,朕实在是压不住啊...”
“朕都想好了...先让鹤龄、延龄在民间多呆段时间,让他们知道知道寻常百姓又是如何生活的,将棱角磨平些...待风头过去了,再寻个由头,将他们重新封爵便是...”
弘治皇帝一番苦口婆心的解释,到底还是有了些许作用,张皇后虽是依旧垂泪,但这哭声却是小了许多,哽咽道:
“鹤龄臣妾倒是不甚担忧...至少是过过些苦日子...可延龄...自幼便是锦衣玉食...九岁为都督同知,十五为伯爵,这...若是活不下去又当如何...”
见张皇后不再提什么废后纳妃了,弘治皇帝不由轻轻拍了拍她的手掌,轻声道:
“皇后勿忧,朕已命锦衣卫暗中相随,虽是让他们吃些苦头,却不会真有有性命之忧的,只盼...此次能给鹤龄、延龄一个教训,日后能收敛些,莫要再惹得群臣震怒了....”
又听到群臣这二字,张皇后瞬间眼珠子都红了,咬牙切齿道:
“满朝尽是乱臣贼子!尤其是那个李梦阳!当诛!”
弘治皇帝见其气息紊乱,连忙抚了抚她的后背,口中应和道:
“对对对...当诛当诛...”
只是他才刚刚应和,张皇后便将目光转了过来。
弘治皇帝一脸懵逼,不知道自己又是说错了什么话:
“呃...皇后,怎么了?”
却见张皇后眼神狠辣道:
“那便诛啊!”
“啊?”
弘治皇帝傻眼了。
不过,见着自己老婆凶狠的目光射来,他还是讪讪的拿出了自己的图鉴,翻到牟斌的聊天页,给给张皇后看了看,直接按着语音键道:
“牟斌,把那个户部的李梦阳,捉到诏狱中,好生招待!”
见到张皇后目中多有狐疑之色,弘治皇帝讪讪道:
“朕觉得,直接斩了,实在是太过便宜了他!当先关入锦衣卫中,好好让其尝尝,何为君王之怒!”
张皇后微微颔首,只是下一刻,弘治皇帝的图鉴便响起了闹铃声,二人低眉一看,是东阁大学士李东阳的电话。
弘治皇帝直接划了挂断,然而没多久,这李东阳的电话,却又是响了起来。
弘治皇帝有些歉意的对张皇后道:
“朕出去接个电话...”
见张皇后不理自己,弘治皇帝,直接将电话挂断,讪讪的持着图鉴走出坤宁宫,一边走,手指在图鉴上不断划拉起来。
一旁的萧敬看得真切,图鉴屏幕上显示的聊天页备注是【牟斌】,而弘治皇帝在屏幕上写的字,只有四个:勿伤分毫。
走出坤宁宫老远,弘治皇帝重新给李东阳回了个电话,原来是有个西域的舞女跑到棋盘街了,进了‘宝可梦专卖店’想要抽取精灵。
负责登记的户部官员有些犯难了,这宝可梦的神奇,已是得到了满朝的重视,甚至朝廷还专门发布了相关法律,禁止外泄,若是轻易流落番邦之手....
因此,常驻‘宝可梦专售店’的户部官员,直接联系了顶头尚书李东阳。
对此,李东阳本是直接回绝的。
然而,这舞女却是言出‘天朝上国何故吝啬番邦?’,这...
而据官员所述,赵掌柜也是对于朝廷的限制,感到了不满,表示:
只要是进店的,都是客户,朝廷应当只是登记造册,不应影响其做生意。
李东阳拿不定主意,这才将电话打到了弘治皇帝这里。
弘治皇帝闻言,也是略微沉吟。
抬手一招,一只足有一丈多长的藏青长龙,直接从云层中钻出,摇曳而来。
弘治皇帝抬手从袖中取出一颗能量方块,直接递向烈空坐,见其一口将能量方块咽下,看着那修长的龙躯,弘治皇帝不由轻笑,对着图鉴道:
“她要买,卖她便是,我泱泱大明,又岂会吝啬这些?只是信息要登记齐全...”
李东阳应诺,旋即,电话挂断。
弘治皇帝负手而立,看着重新飞往高空云海的烈空坐,默然无语。
沉默良久,转首对萧敬道:
“挑些内侍,带着宝可梦传旨诸藩,令各藩藩王或世子,来京觐见,朕要大力推广宝可梦!对了...沐王府那边让他们走水路,快些,说不定还能赶上年夜饭。”
“这....”
萧敬面色有些迟疑,道:
“陛下,云南沐王府,哪怕是官道加急送取公文,从京师过去也得将近三个月呀...”
弘治皇帝闻言,面上有些纠结,随后灵光一闪,道:
“先去草拟诏书,再去让谢学士去与赵掌柜洽谈一番,赵掌柜那儿有胡帕,方便许多,朝廷出资,这么多藩王照顾他生意,他应该很乐意吧?”
“想来...当是如此...”
萧敬笑着转身碎步离去,张罗着藩王进京的安排去了。
弘治皇帝见其离开,又望了望那空中的神龙不由感叹:
“有钱真好...”
弘治皇帝此生战战兢兢,从未有过如今的豪气,北直隶各处的宝钞回收虽有各个勋贵抢生意,但给予朝廷的入账属实不少。
而张延龄和张鹤龄的抄家,更是直接震惊了弘治皇帝的三观。
因为在弘治皇帝眼中,这两个妻弟都是属于那种不甚省心的存在。
张鹤龄每日吃着硬邦邦的窝窝头,之前弘治皇帝有幸去过他家一次,装饰富丽堂皇,然而待客的茶水却是陈茶,在弘治皇帝看来,这明显就是打肿脸充胖子。
也因此,弘治皇帝多有赏赐。
然而...
这次抄家直接抄出现银四十万两,黄金三十万,气得弘治皇帝当时差点吐血。
这可是近三百四十万两纹银啊!
朝廷去岁的银收,也才不过堪堪七十五万!
这得刮多少民脂民膏?!
本还对张家兄弟多有愧疚的弘治皇帝,瞬间一点都不愧疚了。
这两个装穷的妻弟,明明比自己这个姐夫还有钱,还天天过来哭穷,到朕这里打秋风!
张延龄更过分,府中现银不过几百两,但是图鉴上的余额直接就破了千万!
不过据后来他交代,是收宝钞赚得,至于宝钞的来源,则是江浙苏杭....
至于他之所以莫名其妙的消失,纯粹就是因为胡帕。
据其交代,胡帕比较喜欢吃各种好吃的,而且比较顽皮,就像是个七八岁的孩童一般,极好说话,只要诚心以待,胡帕基本不会拒绝朋友的要求。
一想到江浙苏杭的宝钞,大多都已经被张延龄给收光了,弘治皇帝就忍不住肝儿颤。
这都是朕的钱!
为了防止他再搞这一出,弘治皇帝虽说把精灵还给了他们,却直接把这两兄弟的图鉴给没收了。
这件事只有萧敬与弘治皇帝知道,连张皇后都没告诉,若是让别人知道了,张家居然这么有钱,结果不言而喻。
那第二天,弘治皇帝的案头上,弹劾奏疏定是堆得比山都高。
“唉...希望你们俩不要让朕失望吧...最好能脱胎换骨,像个真正的侯爷一样!”
弘治皇帝心中默默暗想,不由轻轻叹了口气,转首回了坤宁宫,继续安抚张皇后去了。
不负江山不负卿....
男人真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