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能再此耽误,留着也是无用,先要赶回盐城解决这最重要的一味药,再送来解毒药。
次日,卓子汐收到师兄的飞鸽传书,命她回城,采药之事不可耽误。
卓子汐告别哈克日,并交代如果这五人回来,只需得到其中的一味药材,这时就病就可轻松医治,一有消息一定要传信给她。
哈克日目送卓子汐远去,对着身后的小儿子沉声说道:“温语休真是好命,身边人才辈出。”
小儿子悄悄打量阿爹脸色,“阿爹与他不是朋友吗?”
哈克日眸光翻转,浑厚的笑声滚滚而来。“是,阿爹这也是自夸一番。”
小儿子跟着夸赞道:“阿爹自然是不可多得领袖之才。”
若不是温语休我也不会轻易依附任何国家,天下早已大势所趋,何必自费精神,找好靠山不好吗。这些话,他是不会告知儿子的,有些事需要自己体会才会成长。
乌族内的医官一连多日不眠不休为百姓诊治,无一好转反而更大的噩耗,有一名医官被感染后也陷入昏迷之中。
周子齐殷切地期盼着来自盐城的信件,但他对医术一窍不通。这些天来,可多巴哥一直忙碌得不见踪影。
尽管周子齐心有追随之意,但出于情理考虑,他只能留在宫中干着急。
夜幕降临之际,夕阳西下,余晖洒落在大地上。周子齐形单影只地伫立在可多巴哥的书房门前,身后的光影映照在地面上,显得孤独而寂静。
远远望去,他终于见到了那个让他牵肠挂肚一整天的身影。然而,今日的她并未穿着宫廷服饰,取而代之的是一套干练利落、紧致贴合的勇士铠甲。
在这一瞬间,周子齐的目光有些恍惚,仿佛看到了六年前那个驰骋沙场、梳着两条麻花辫的英勇三王子。时光荏苒,岁月如梭,但她身上散发出的坚韧和果敢依然如初。那熟悉的身影唤起了他心底深处的回忆。
“可多巴哥,要不要让我们卓军医给你看看啊?如此羸弱你爹也舍得让你出来征战,不怕风给你那小胳膊小腿吹折了。”周子齐挥着折扇,扯着大大咧咧的嗓门,声音穿越整个战场。
“可多巴哥,听闻乌族好男风,你不如找个勇士嫁了吧。哈哈哈哈!!”
“可多巴哥,投降吧跟了我们大魏,保证你不用再苦苦征战,小爷实在心疼你这小身板啊。”
可多巴哥被他气的满脸羞红,恨不得一刀剁了他。要是眼神可以杀人,周子齐怕已经死了千百次。
可多巴哥冷声打断他的回忆,“周大人这是在等本王?”
周子齐收回思绪,对上她幽怨且疲惫的目光,满脸心疼道:“你…先歇会,我们在谈。”
可多巴哥忽略他的关心,嗯了一声,进了书房。
曾经的嘲讽如今化为最真挚的心疼,这才几日她看起来就瘦了,清冷的眉宇之间带着疲惫。
周子齐跟在她身后,随手关上书房门。可多巴哥猛然抬头,厉声说道:“你干嘛?”
“我能干嘛?你不心疼自己,我心疼还不行?”他向来嘴硬不肯说软话,可真切看她日渐憔悴,于心不忍。“别看这些文书了,歇会吃饭了吗?”
可多巴哥冷笑,扔下手中文书,对上他柔情的目光,“投怀送抱你不要,避之不及你又贴上来?”
“我…”他一时被堵的哑口无言,可多巴哥不再理会他再次拿起文书时,她的手被紧紧握住。“你歇会,我来。”
可多巴哥闻言心口一紧,被他握住的手好像被大火烤制过,灼烧感久久不能褪去。
“我…不会害你。”周子齐觉得越俎代庖不合适,开口解释。
她只是紧闭双眼,默认了他的行为。一行清泪划出眼角,她永远都是那纸鸢,哪怕继承王位也没有一日自由。
周子齐想擦去她的泪水,颤抖的手伸了又伸,最终还是收回来了。“信我,只要温语休收到信,一定会支援你的。
卓子苓那人别的不行,医术十分精湛,多少次把一腿迈进鬼门关的人都拉回来了。不会有事的,我会陪你度过这次劫难。”
“嗯。”她轻声应了一声。
屋内安静得只剩下烛火偶尔爆出的噼啪声响,周子齐压低声音轻声说道:“我算命可是很准的!这几日我夜观天象,虽然发现有些天灾,但终究还是会逢凶化吉。”
“嗯,我知道。”可多巴哥慢慢收回那点心绪崩溃的状态,温柔地环抱住周子齐的腰腹,并紧贴着他精瘦的后背。
周子齐的身体明显地僵硬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过来,假装若无其事地继续翻看着手中的文书。
深夜,可多巴哥靠在椅子上小憩,这几天她不眠不休身体多少有点扛不住了。周子齐整理好各类文书,舒了一口气,活动了下身骨。
正着急算时间,飞鸽传书怎么也该来了,就收到了温语休的回信。
周子齐看完信中内容后,轻声叫醒可多巴哥,“有消息了,盐城,多灵族,这一带的山脉都出事了,卓子苓已经有了治疗方案,目前就缺一位药材,瘟疫有救了。”
可多巴哥听完瞬间露出喜色,夺过信纸反复看了几遍后,失望道:“这药材乌族也没有,这可如何是好。”
“大将军已经派人进山寻了,想来很快就有结果。”
“要是找不到呢?这瘟疫传染太快,哪怕我们这般设防,每日都要捕杀近百只飞禽走兽。就算瘟疫过去了,山也要空了,百姓日子也好不起来。”
周子齐揉了揉她的头顶,安慰道:“不会,只要有方子能制出药,投入水源里,兽类也会有所好转的。”
说是这么说,现在人都治不过来,哪有空治疗兽类。
一连几日镇北军陆陆续续派了,几百人轮流上山寻找药材,最终都是无功而返。但是,各个部落城中感染人数持续增加,百姓更是闭不出户,人心惶惶。
祝悦卿已经十几日不曾见过温语休,她知道眼下事关重大,可每日都是提心吊胆,他在前线忙碌,瘟疫又不分功夫高低传染上就是要命的事。
府中库房地窖都够大,瘟疫开始后,府中就不出门采买吃食,全凭储存物资。就连用水也要煮沸后才可使用,无论洗衣或做饭,没有能保证现在的水源是安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