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氏在意外之下更加担忧了,什么情况将军能让悦儿习武,难道盐城并不像他们说的那般好,甚至很乱才让悦儿习武自保。
祝悦卿还沉醉在丫鬟们的夸赞中,不曾发觉母亲的异样,卓子苓心中无奈,跟着夫人也不是啥轻松差事。
“安夫人莫要担忧,只是夫人童心未泯缠着将军习的。并且在下也认为适当习武可强身健体。”卓子苓替祝悦卿补上这漏洞,省的安氏担忧。
闻言安氏觉得也有道理,强身健体确实不错,又对这个女儿无奈,严肃道:“习武可以,定要注意安全,不可冒冒失失。”
祝悦卿也知道刚刚得意忘形了,乖巧上前给母亲倒了杯茶,讨好道:“不会不会,将军很厉害的母亲今日也瞧见啦。”
她真是要多加注意了,这接二连三的露出马脚,再这样真是要瞒不住了。
卓子苓淡定的喝了口茶,还没咽下,听到了更炸裂的提问。
“不知卓军医为悦儿诊脉过吗?他们夫妻二人成亲半年…”安氏话没说完,言下之意已经明了。
祝悦卿这下是真紧张了,母亲这什么问题啊。这是母亲一个书香门第出身的女子问的出来的吗?她拽了下母亲的手,示意她不要问了。
安氏白了她一眼,心想这个女儿就是太单纯了,这有什么。
世家之中子嗣最为重要,眼下夫君宠爱可以没有,就算温家祖训不纳妾,这后宅之中没有一儿半女日子也是没个盼头,温语休又可能随时出征,不为温家留下血脉她都无法面对温家了。
卓子苓压了压嗓音,轻声道:“安夫人还请放心,子嗣之事讲究缘分。”他总不能说将军还吃避子药呢吧,哪来的孩子?
祖母出声打圆场,“是啊,悦儿还小呢,你莫要给她压力。”
安氏只能作罢,本还想让军医开点补身子的药给祝悦卿,他们不急,她做母亲的总要为女儿多考虑一点。
安氏想到前日祝悦卿一笔带过的起死回生之事,看向卓子苓问道:“卓军医,起死回生一事是真是假?”
有了刚刚书房祝悦卿的暗示,他明白家中亲人肯定不知道她的惊险。“是真的。”卓子苓只是阐述事实。
“那这起死回生,是如何做到的?”安氏自幼喜爱书籍,也翻阅了不少医书,未曾看到有起死回生之术。
卓子苓这段日子细细想来,能起死回生还的是那骨粉的功效,上次时辰掌握的不准确,云中苏醒的时辰晚了半刻。
他并不隐瞒,淡淡道:“异族有一古法秘术,制成丹药有起死回生功效。在下也是巧然得知,对其研究并不透彻,其中原委无法道来。”
“原来如此。”安氏听后,并不震惊异族有许多不同大魏的医术,是值得探究的。
祝悦卿拍了拍胸口,舒出一口气。还好还好,逃过一劫。
书房内。
安远侯面色一变,换上一脸严肃之色。
温语休看着岳父这一整日都和颜悦色的,这会突然一本正经还有点不习惯。他知道安远侯本就是个严谨的性子,刚刚估计是怕吓到祝悦卿。
安远侯看着三人,眉眼之间带着审视,沉声问道:“昨日大殿之上你们可有参与。”他问的坦白。
周子齐不动声色,他不了解祝家家事,不懂这侯爷何意,反正将军在也轮不到他解释。
祝风望想说什么被温语休抬手挡住,他目光坚定的对上安远侯目光,说道:“岳父大人,怎可妄论国事。”他并不想说,也不想将安远侯拖下去,祝风望来说不合适,不如他来说。
安远侯觉得这时的温语休才是真正的他,现在与朝堂之上那个冷漠高傲不可一世的样子重叠起来,今日不过都是他的假象罢了。
“将军,还是请直言相告。”安远侯打破砂锅问到底,非要有个结果了。
温语休收起身上的冷意,露出一抹淡笑,凤眸弯起像个老狐狸。语气随和道:“侯爷,这是要摊牌了?”
连称呼都变了,这个人真是可恶,软硬不吃。“我只是担忧悦儿,大郎我是顾不得他代表着安远侯祝家。”
安远侯只是想知道他到底参与多少,伴君如伴虎今日他是一把锋利的刀,来日这把刀未尝不会刺伤自己。
提起祝悦卿,温语休又是面色一变,一脸严肃坚定不移道:“无论我涉足其中或者独善其身,都会护住她。
定然不会让她涉入险境。”这是他对安远侯的承诺,也是自己的底线。
安远侯明白他老了,这片天注定是要在这群年轻人手中的,他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小女儿。“你能如此说,最好不过。还望将军莫要食言。”
“我会以命相护,还请岳父放心。”温语休单膝跪地,做出表态。
安远侯扶他起身,松口说道:“都是一家人,不必如此。”
缓了一缓又道:“我与你父亲曾经也有过几面之缘,镇安大将军此人一生豪迈仗义执言,我也很是钦佩,可惜未能深交也是遗憾至极。”
“父亲一生之愿便是收服异族,强大大魏。温家祖训忠于大魏,守护子民。”温语休眼眸之中带着正气。
安远侯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大魏有温家,有你,定会山河无恙。”语罢换上和颜悦色的模样道:“走吧,一同用过晚膳在回去。”
安远侯府安排了丰富的晚宴,招待客人,众人相谈甚欢,把酒言欢,其乐融融。
看着他与家人相处甚欢,祖母父亲母亲都很欣赏他,祝悦卿放下心来。这一关算是过了,以后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家宴过后,夫妻两人各自忙碌起来,圣上册封三皇子为熠王,封地位于大魏东部的衡城,此地沿海贸易繁荣,也算是个好地方。
不足之处便是接壤夏国,夏国近些年来发展快速,同样收服不少周边异族部落,表面上与大魏两相修好,实则虎视眈眈。
二皇子册封诚王,留在陵城。并非是圣上愚钝看不出二皇子狼子野心,隐藏的危险就在身边反而更安全。
朝中大臣们无人质疑,昨夜一事册封乃先帝亲口所托,自然不会再起波澜。
庆武帝下葬吉日也定在三日后,本该是国丧嘉文帝考虑大魏稳定初期,不可将礼法实行太久。
特意下旨厚葬庆武帝,举国哀悼,百姓只需守丧一月,他身为长子又是皇帝愿带天下百姓守孝三年,三年之内不大选。
至于嘉安长公主与乌族大王子一事,已快马加鞭将文书送去乌族王宫,处罚下来后,温语休需要先行护送乌族三公主回宫,再押送两人前往伏法之地,圣上已然选好流放之路。
那便是乌族的边境,乌族边境常年天气恶劣,夏日酷热,冬日骤冷,且没有春秋两季,加上乌族三公主亲自派人看管,合情合理。
乌族三公主与乌族大王子不和一事,他们是告知圣上的,便不怕会徇私枉法。
只是这嘉安从小锦衣玉食,圣上如此决定甚至还下旨赐婚,外界百姓自然不知两人犯了国法,皇家事如此荒唐怎可大肆宣传。
贵族朝臣当然是人尽皆知了,私下不禁暗道一声皇上心狠手辣。
温语休成日不是在御书房与皇上交谈,就是在御翎君处传授带兵经验。
好不容易回朝一次嘉文帝是抓着他可劲发挥才能,祝风清见他的次数都比祝悦卿见他的次数要多,就知道他近日能有多忙了。
校场上祝风清与温语休并肩同行,今日温语休一身赤红色窄袖暗纹锦衣,又张扬又瞩目,锦衣上金丝暗绣的花纹显得贵气逼人。
祝风清不禁打趣道:“将军,如此醒目,让我这御翎君都失了神。”
温语休与祝风清相处久了,明白这家伙性格也多少有点讨人嫌,并不计较。“我来替你考验一下,御翎君的骑射如何?”
“将军你这可就是故意的了。”祝风清不满道,谁不知温语休百步穿杨他回来这几日可没少出风头。
温语休看着正在练习骑射的御翎君,飞身而去,抢下别人的马,顺手夺下弓箭。“驾。”加紧马腹,马儿接受指令冲了出去。
他拉弓搭箭行云流水,动作顺滑箭无虚发,嗖嗖嗖。一袋箭羽全部射出,远处的箭靶上各个正中红心。他下马将弓箭还给刚刚的御翎君,拍了拍那人肩膀,走向祝风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