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妇人房屋并不大,两个里屋一个中堂屋里一下来了这么些人显得格外拥挤。原本一间是老妇人睡一间是小孙女,现在两个病人占了,老妇人近日都是将就在祝悦卿这边靠墙的矮塌上,这个矮塌平日里放个小桌子可以吃饭,或者做点针线活什么。
温语休自觉的坐在祝悦卿这边,不影响老妇人休息,卓子苓则是坐在中堂随时观察这两位,云落守在云中身旁。
“将军,老身这屋是着实有些小,委屈您了。”老妇人觉得让将军坐一夜,不太好可确实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
温语休急忙摆了摆手,说道:“您对我的恩情,无论如何我都无法报答。现在我们又占据了您的房子,受委屈的是您而不是我,我真的非常感激。明天我会派遣人手过来,送一些物品到您家附近暂时安营扎寨。”
老妇人点了点头,表示理解和接受。她心中暗自感慨,大魏能拥有这样一位好将军,未来必定会越来越繁荣昌盛,老百姓们也不会因为战争而陷入苦难之中。
夜幕降临后,卓子苓走进房间查看祝悦卿的状况。看到她的脸色有所改善,脉象也变得平稳一些,卓子苓终于松了一口气。毕竟对于大魏的毒素,他还是相当有经验的;但如果是来自异国他乡的毒素,恐怕就会让他束手无策了。
至于云落那边,则相对比较稳定。云中一直没有出现明显的起伏变化,仍然处于昏迷状态。尽管情况不算乐观,但至少目前还没有恶化的迹象。
守了一整夜天微微渐亮,云落再次返回渊城调了几个镇北军与两个丫鬟过来。镇北军在屋后找了块空地扎了营帐,在此烧水做饭。丫鬟们也帮忙老妇人做点农活打扫打扫院子。
正午时祝悦卿醒了过来,身上的异样有所减轻,想试试张口说话喉咙一阵撕裂的痛,温语休见她醒了示意她先不要说话,拿来温水让她抿了几口,缓解喉咙的痛感。
祝悦卿沙哑又虚弱的声音,听的温语休阵阵心疼。“先别说话,让子苓看看。”扶着她靠着坐起来,“子苓,她醒了。”冲着中堂说道。
卓子苓掸了掸锦袍起身进来,看她面色有所好转嘴角露出一丝温润的笑容:“夫人觉得好多了是吗?”祝悦卿点点头。他伸手探了探脉,让温语休扶她躺下,拿出银针再次为她施针逼毒。
“就像昨日一样,呼吸吐纳调节心脉。”让她配合自己的针法,要让血液循环全身最后将毒素带出。
“今日可能会吐血,不用忍着,也不要刻意为之。”卓子苓嘱咐着两人。
过了今日排出毒血,明日在施针就差不多了。后面只需服药慢慢清除余毒,仔细将养一阵就可恢复如初了。
温语休听着她还要受这么多罪,想着这几日她的经历,恨不得立刻就将长公主凌迟了,这都不解他心头之恨。他也怪自己为什么没能护住她,让她陷入险境。
卓子苓心里盘算着,明日就是失踪的第六日了若是到第七日云中还醒不过来,怕是就凶多吉少了。
他想到一招险计,万不得已时也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之前擒狼族的骨粉还有半包,这骨粉既然有起死回生的功效,他研究过那颗能让人多活三日丹药的成分,里面有些药材不是大魏的。他只能按照药材进行改良,要是人第七日还醒不过来…
他今日就在中堂将携带的药材研磨,昨日听云落回复时,就知道这是大事准备的齐全。一边研磨一边研究这个药方,这也算试药可机会只有一次,不过要是吃也是死不吃也是死,那就尽人事听天命吧。
祝悦卿静静地躺在榻上,目光凝视着眼前的温语休。几日不见,她明显感受到了他的巨大变化。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戾气仿佛无法抑制,眉眼间透露出的狠厉更是她前所未见的。她深知,这次的事情真的让他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她轻轻地动弹了一下小手指,小心翼翼地勾住了他的手指。尽管身体虚弱无比,但她还是努力地挤出一丝笑容,那是一个苍白而无力的微笑。
她不希望看到温语休被仇恨蒙蔽双眼,她希望他能回到从前那个桀骜不驯、不可一世的模样,宛如太阳般充满希望和魅力,备受众人敬仰。
“春桃夏果已经找到了,她们正在渊城府衙里调养身体呢,你不用太过担心。”她微微勾了勾手指,表示自己已经知晓。得知这两个小丫鬟安然无恙,她心中悬着的一块巨石终于落地。回想起当时危急关头,她不得不将她们推下马车,那时根本无从知晓她们的生死状况,如今总算是可以松一口气了。
“你们跳下河之后,还有没有其他追兵?”温语休关切地问道。此刻,他对于那群黑衣人是否会放弃任务还存在疑虑。毕竟,他们的目的尚未达成,很难想象他们会轻易罢手。
祝悦卿微微蹙眉,她也不知道,那日她们是甩开追兵先行来到河流,后面有没有人追来不得而知。
“你也不确定是吗?”看出她的意思,耐心的问着。
祝悦卿眨了眨眼,表达是的。温语休在想这群人是为了劫走她,还是杀人灭口。他目前没有抓到一个活口,找到的也都是再也开不了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