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前往大魏的日子越来越近,周围地区的镇北军也终于抵达了目的地。温语休身先士卒,亲自出迎,将这些英勇无畏的将士们引入了乌族三王子的宫殿之中。
在校场上,温语休身姿挺拔如松,稳稳地站立在队伍的最前方。他那锐利的目光如同鹰隼一般,从每一个镇北军士兵身上扫过,仿佛要透过他们坚韧的外表看到内心深处的勇气与决心。待到环视一周之后,只见他猛地举起手中那柄闪耀着寒光的赤羽银枪,口中发出一声清脆而坚定的号令:
\"镇北军听令!此番任务乃是护送乌族三公主平安返回朝堂,途中切不可有丝毫差错!\"
他的声音清冷中带着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威严,似乎蕴含着无尽的力量和信念。这一刻,整个校场都被他的气势所笼罩,众人皆感受到了一股无坚不摧的意志。
\"谨遵将军指令!\" 镇北军的回应声整齐划一,响彻云霄,宛如惊雷滚滚。他们个个昂首挺胸,神情肃穆,眼中闪烁着坚毅与果敢的光芒。这种强大的气场令人不禁为之震撼,也充分展示出这支军队纪律严明、训练有素的风采。
温语休安排镇北军行军阵型,检查将领们兵器护甲是否有误,检查粮草箭羽是否充裕,马匹是否健康。每一件事他都亲力亲为,此事重大,不可出一点差错。
三公主坐在镜前,宫女们在她左右忙碌着,编发的,施妆的。井井有序。
片刻后,三公主身着乌族宫服,乌族宫服分为内外两层,内衬是一袭素色斜襟棉锦长裙,素色腰带束在里面,外层是繁琐庄重的齐胸襦裙。最后披上一层金色云织纱,整身宫服才算穿好。
今日她梳着乌族贵族发鬓,后面的乌发整体编好盘起,不留一丝碎发。两侧的乌发编织成辫子挽起用凤蝶鎏金嵌宝簪子固定,头顶戴着墨花蝴蝶玉步摇。她清冷棱角分明的脸上,淡扫蛾眉,粉腮红润,眼眸清冷却不带一丝光彩,嫣红的唇瓣轻轻抿着。
“公主莫要抿唇,口脂要掉了。”宫女好心的提醒她。
松开唇瓣,她有些不知所措,不知该如何是好。紧张的攥紧了手指,指尖陷入手掌,隐隐作痛。
宫女看出她的不安,出声安慰:“公主莫怕,路上一切事宜都有礼官提醒。”
她眼神空洞,木讷的点点头。即将启程了,不知还能不能见他最后一面。
一切准备就绪,镇北军在宫中等待命令随时启程。
宫女扶着她走向红绸装扮过得马车,马车刷着鎏金显得十分大气,车上插着大魏的旗帜。镇北军肃立在马车两侧,将士们低头行礼迎接着这位乌族三公主。
“恭迎三公主。”温语休拱手行礼,他今日身着赤色战袍,带着银鳞铠甲。乌发高高束起,面无表情冷漠的凤眸不曾看过三公主一眼。
“恭迎三公主。”镇北军们单膝跪地对着她行礼。
“免礼。”她抬了抬手。声音明朗大气,还带着一丝王室的霸气。
宫女扶着她上了马车,她屈膝坐好,这马车有所不同,前面车帘半开,挂在两侧。这是为了让世人皆知,乌族为大魏献上的三公主。
“启程!”温语休上马大喊一声。
镇北军们整齐划一跨马而上,腰间挎着长剑的骑兵走在马车两侧,马的侧面弓袋中插着大魏的旗帜。
马车前端走着乌族的宫人们举着大魏的旗帜,中端宫人们举着华盖,四匹白马拉着马车,缓缓跟在后面。马车后面跟着两排步行的镇北军,手持长枪。
温语休走在队伍的中端,祝悦卿与周子齐等人跟在队伍的末尾。
三公主目光一直在寻找那个清雅贵气的身形,却不曾看见。周子齐远在队伍后方,骑马而行目光跟随着前方的马车,透过马车的车帘看见她端庄的背影。
卓子苓心中暗自嘀咕,可千万别出什么意外。
队伍随着马车缓缓前进着,三公主挺直身体端坐在车上。
城镇中的乌族子民围在街道上,十里相送这位三公主。路边的乌族小孩儿将鲜花扔上马车,这是乌族子民给她的祝福。三公主目不斜视,看着前方。
“祝公主一路顺风。”乌族子民不约而同的单膝跪地向她行礼,感谢她的大义。
乌族子民都知道和亲之事,却不知这位公主是曾经替他们征战的三王子,无论是谁,为国家和亲,都值得被尊重。她牺牲自己换来子民的繁荣与和平。
队伍一路平缓的走到了乌族边境,还要再走一月有余才会进入大魏。
“停。”温语休发出指令,骑马走到马车侧面。
“出了这里,就离开乌族了。”温语休心存善念的提醒她。
三公主闻言,缓缓回头看了看她一手建设的城镇已经远去,看了看这片土地,眼含泪珠,转回头。
“走吧。”她抬了抬下巴,端庄坐好。
温语休看了眼身后的周子齐,对着镇北军大喊:“出发!”。
队伍前进速度并不快,不似行军速度。温语休骑着马一路都在扫视周围环境,十分警惕。这段路程已经进入无人区了,也就是公共区域,连片的山脉,空旷的土地。所见之处没有城建,没有部落,只有一眼望不到边的黄土。
走了一日,到了夜晚,温语休下令扎营休息。镇北军井然有序的开始安营扎寨,三公主马车附近依旧有两排镇北军保护她。
温语休骑着马,四处检查着,此次兵力不足,许多事他必须亲力亲为才能放心。
“公主下车休息一下吧。”宫女在马车外说道。
三公主动了动僵硬的身子,腿微微发麻,她保持仪态整整端坐了一日,这样坐着比她打仗还累。轻轻扭了扭脖子,递出手让宫女扶她下车。
她的营帐镇北军最先扎好,宫女扶着她走进营帐。她缓缓坐下,舒缓着浑身的酸痛。桌上放了个小巧的青花瓷瓶,瓶下压着一张字条,字迹潦草却气魄非凡。“舒缓肌肉,无毒外敷。”
看着字条上的八个字,她刚想张口问问是谁送来的,有些欲言又止最终也没问出口,她希望是他,又怕不是他,不如不问。收起字条,放好瓷瓶。
温语休骑马围着附近巡视几圈后,并无异常这才下马,将马交给云中,走向祝悦卿的马车。“卿卿,累吗?”他收起身上的戾气,凤眸中的情绪从冷厉变成了疼惜。
祝悦卿下车看四下无人关注他们,伸手抱了抱他,踮起脚尖贴在耳侧:“不累,想你了。”
温语休轻声笑了笑,看了看她状态还不错。声音温柔“抱歉不能照顾你,有事吩咐云中云落。”他将这俩贴身侍卫都留给她了。
祝悦卿乖巧的点点头,她明白此事的重要性。在他脸颊轻轻一吻,退开半步,挥手让他快去忙。
温语休转身离开,走到镇北军处,检查营帐稳定性,提醒生火的镇北军注意火势安全,来到马匹处,检查马绳稳定,忙了一圈后,才走向三公主营帐,停步在营帐外“三公主晚膳就在帐中用吧,稍后我会派人送来,公主还有何需求?”他这是照章办事,并非存有私情。
三公主想了想,咽下即将脱口而出的话,才道:“没有,多谢将军。”
温语休听罢转身离开,走到篝火旁,看着正在冒烟的野味。“稍后将好一点的拿去给三公主。”
“是,属下明白。”
周子齐双手背在身后,屹立在营帐的最边缘处,看着无边无际的黄土。身后传出一声傲慢的声音:“你不去看看?合情合理。”
他头都不回,怅然若失地望着远方。
春桃夏果陪着祝悦卿回到营帐,她坐了一天车,晃的头晕脑胀,天热又热好像中了暑气。春桃倒了杯凉茶放在她面前,夏果端来冷水投了帕子递给她净手。她整个人蔫蔫的,“我睡一会,晚膳不用叫我。”起身走到简易榻上,和衣躺下。
春桃看了看她的面色悄然退出去,走到卓子苓帐前。“卓军医,你在吗?”
卓子苓听出是祝悦卿的丫鬟,“进来吧。”春桃进帐后,福了福身。“我家夫人好像中了暑气,卓军医有药吗?”
卓子苓本想看了再开药,听春桃说人睡下了,并不好前去。他拿出清热解暑的药包交给春桃“多饮水也可缓解,服了药若还有不适,立刻来寻我。”
“奴婢明白,谢谢卓军医。”春桃福了福身,拿着药包回去煮药了。
卓子苓盘算一番,拿起几包草药,走到伙头军那里。“这是预防暑气的药,煮水后分给大伙。”他将草药递给伙头军,天气炎热沿路上连个树荫都没有,一走一天怕将士们也顶不住。
“谢卓军医。”伙头军接过草药马上煮水。
三公主坐在帐中,看着手里的瓷瓶发呆。宫女端着解暑的药进来她也浑然不知,“公主,这是解暑气的药。”
她猛然回神,以为又是他吩咐的。兴奋的问:“哪来的?”宫女平淡的禀报:“卓军医吩咐的,每个人都有。”
她眼中的光瞬间熄灭了,看着手中的瓷瓶,难道这也是卓军医给大家的吗?“这也是卓军医吩咐给大家的?”摇了摇手中的瓷瓶。
宫女看着她手中的瓷瓶并不认识,如实回答:“奴婢不知,不曾见过。”她心底生出一丝欣喜。
他们安营扎寨的这地方连溪流都离得很远,打水都是镇北军骑马用羊皮子装回来的,他们行军多年,各种环境都经历过,这羊皮子是早就洗好缝制而成,留下一个口,不用时方便收放,用时可以打水再将口扎住,如此一来既方便又不占地方,二来若是遇见需要渡河时也能用上。
野兔烤好了,侍卫送去三公主帐外交给宫女。宫女端着盘子送进去,盘中放着烤好的兔肉和干粮,宫女倒了碗凉茶给她。“环境简陋,公主将就一下。”她摆了摆手表示没关系,她领兵打仗时,吃的可比这差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