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月光透过窗户洒在房间里,照亮了那张宽敞而华丽的床榻。两人并肩躺着,彼此间的距离近得可以感受到对方的呼吸,但他们却谁也没有说话。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弥漫着一种让人窒息的寂静和冷淡气息。
啧,他有点烦躁,之前小姑娘叽叽喳喳让他觉得很充实。突然这样他很不适应,习惯真的很可怕这才多久,他就适应不了没有她的感觉,哪怕她只是没说话。
祝悦卿侧身背对他躺着,今日他没有搂着她,是因为晚上的话吗?他在提醒她吗?原来他们不是她以为的那样…他有外室,那是不是她才是那个夺人所爱的?
想着想着,越发觉得委屈,泪水断了线的珠子一样落在软枕上。她该怎么办,刚觉得这样的生活很惬意,这该如何是好?他对她好是因为赐婚,还是该给她体面而已…对啊,他们还未圆房,他不愿意的是吗?
原本她还有些担心圆房发生,现在却更加郁闷…我为什么要哭,不过是个认识不久对我还不错的人,又不是非要共度余生,过上两年提出和离,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温语休不知短短一会儿,小姑娘脑袋里已经脑补出成千上万的可能,甚至要和离了。
他想搂着她,怀里没她…使他烦躁不安。可是,不就是银子吗?她为何不能直接说呢,为什么要试探他?她不信任他吗?
两人完全不知,他们烦心的根本不是一件事。
左思右想他坐了起来,看着蜷缩在角落的一团,轻微颤抖,她怎么了?病了吗?
他急忙伸手摸她的脸,感到一阵冰凉湿润,伸手将人拉起,小姑娘眼睛通红肿肿的,满脸泪痕。
啧,温语休心口一抽,将人抱进怀里。她不愿伸手去推他,根本推不动,反而被抱的更紧。
祝悦卿更委屈,抽泣着哭出声来。温语休急了,低头就要吻住饱满的双唇。
小姑娘挣扎着,软嫩的小手打在他身上,他抓住乱动的手。放在嘴上亲了亲,妥协了。温柔又无奈的说:“我身板硬,打我你更疼,你疼了,我心疼。”
听见他还在哄人,花言巧语,杏眸满是泪水,顺着眼眶流入发鬓。
祝悦卿哭的让他心口抽着痛,嘶……:“你别哭了,我真心疼。”他是真的生理上的痛,不知为何。
“不就是茶肆吗,我真的不知道收入多少,将军府的账目都在吴管家那里,明日我让他送来,日后全部交于你管成不成?”温语休蹙眉,拉着她的手捂在胸口上。
祝悦卿哭的狠了,抽抽巴巴的说:“谁……谁要你的钱……我才……才不稀罕……呢。”
看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唉,叹了一口。打横抱起她走到桌前坐下,倒了杯茶递到她嘴边。
温语休:“喝点水,顺顺气。”
祝悦卿确实哭的有点难受了,嘴巴也干嗓子也哑了,喝了一大杯。他又倒了杯给她,她也不客气,又喝完了。
“还喝不喝?”
她摇了摇头,眼泪依旧不断的落下,他胸口寝衣都被她哭湿一片,冰凉冰凉的贴在肌肤上。
“我们谈谈好吗?我哪里做的不好,你要说出来,我不懂你为什么如此伤心…是因为我今天说话语气吗?如果是我向你道歉,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你应该相信我,不应该试探我,我的家产有多少我从未想隐瞒,我以为你都懂的,我的就是你的,你大可不必拐弯抹角问我,直接去找管家就好,我们成亲那日,我心里就认定你是我的妻子。如果你不愿意,我也不会勉强你……我以为你会喜欢上盐城,喜欢我的……”他声音平和轻缓说了一大堆。
祝悦卿听着他解释,依旧抽抽嗒嗒的哭着。她才不信呢,说的好听…
小姑娘正在气头上,有些难哄的,见人不说话,他急得抓耳挠腮。
“祝悦卿。”他声音冷了几分。
她抬起头看他,这是他第一次这么叫她。看着他的怒眉冷峻脸,心中一抽,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小祖宗,你要我怎么办?”他瞬间态度卑微了不少,眼底闪现一丝惊慌失措,紧紧抱住怀中的人。
深吸一口,吻住哭声不止的小嘴。哭声瞬间停止,口中渗入眼泪的咸苦。
薄唇上下厮磨着红唇,舌尖划过软嫩的唇瓣,吸走她口中的空气。吻了许久,松开怀中的人,原本红润的唇瓣此刻更加妖艳。
“莫哭了,再哭还亲你。”他故意威胁她。
“你……怎么能这样。”她声音委屈极了,小声抱怨。
“哎,卿卿我该拿你怎么办?”额头抵住她的额头,温柔的注视她。
“你外面有人,还要与我这样……不好,对她不公平,对我也不公平…”声音小的像蚊子一样。
他一头雾水,外面有人了?哪来的人?他孑然一身这么多年,没碰过任何女子,从未沾染一片娇花,除了她。
“谁跟你说我外面有人了?”他声音带着怒气和暴躁。他真的生气了,让他知道谁乱嚼舌根非要军法处置。
“你自己说的,你有外室…”祝悦卿不高兴的撅起嘴。
他思绪一番,今晚他说的是…好吧。他终于明白了,他们误会彼此了。
他发出阵阵笑声,笑到胸口都震了起来。
祝悦卿白了他一眼,有什么好笑的。
“我今晚说的意思,是让你不要怀疑我,我不想你试探我,夫妻一体我希望你有什么可以直说。我不曾骗过你,句句属实。”他用指腹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痕。
她怀疑的看着他,又低下头。她还是不信。
二人皆是情窦初开,不懂情之一字如此让人牵动心绪。
“温家祖训,不得纳妾。温家儿郎常年征战,子嗣稀薄是常态。娶你之前,我从未想过会娶妻生子。我只想守护大魏,完成温家世代遗愿,收服异族安定天下。”他语气认真诚恳,不带一丝情绪。
“那日祠堂,我说的也是真的。若没有你也许哪日我就战死沙场,又何来儿女情长一说。”他心中委屈,为何她如此不信任他。
沉默良久,见她不语,他抱起人放在床榻上,盖好锦被。转身准备离开,她若不愿,他也不想勉强。
衣角一紧,身后传来软糯的声音:“你去哪?”
“书房,我不会勉强你。”
衣角被紧紧攥住,他没有起身,背对着她坐在床边。
“今日我只是想问你能不能将茶肆给我改装,我想盘个铺子,茶肆很合适。”见他不说话,她继续解释道。
“今晚我以为你在提醒我让我安守本分,我以为你有心仪之人,只是身份不便。”她想到此处又觉得委屈了,声音也染上重重的鼻音。
他转身抱住她,轻轻拍着她的背。:“莫哭,今日是我不对,我应该直接问你的。恩爱两不疑,我也做的不好,初为人夫,卿卿还请多多包涵。日后我哪里惹你不快,直接告诉我,好吗?”
“嗯。”她乖顺的答应。
一场乌龙,无形之中再次拉近彼此的心。有时矛盾也是促进感情的一环,重要的是,长了嘴要说,长了耳朵要听,长了眼睛要看,长了心要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