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温语休练枪归来一身薄汗,拿起锦袍准备去净室沐浴,余光看到帷幔中露出的纤纤玉腿。眼眸中添了几分颜色。
走到榻前,轻轻盖上她的纤纤玉腿,小姑娘睡觉不算老实,时不时的踢被子,生怕她着了寒气。
沐浴出来后,夏果正在为她梳妆打扮。
“夫君,今日我们去见哥哥们吧。”她有些期待,有些兴奋。首先是要见到哥哥们,其次是又可以出门玩了,还可以吃到许多美食。
“嗯,我已经派人去接他们了,一会儿在星灿阁会面。今日还有两人,上次与你提过的,我的军师周子齐和军医卓子苓。”温语休擦着乌发,丫鬟在旁,难得他衣着整齐的坐着。
“嗯?你们今日是有公事在身吗?”
“嗯。你二哥来盐城还有教化之责,你知道的吧?”
“知道的,二哥之前提过。”
“可能需要加速进行教化之事,今日相约他们一同相商。”温语休高挽乌发,用金丝暗底的红绸挽在发鬓之上。
温语休身着墨色锦袍,衣襟拂地,袖口镶嵌着精致的金色花纹。腰间系着一块雕花玉佩,显得更加尊贵。
“我去没关系吗?”她回眸看了眼身后的男人。愣了愣,这也太好看了吧。
温语休打了个响指,她回神,害羞的别过头。
也不拆穿她,小姑娘面薄还是在她的丫鬟面前给她留些情面,省的惹恼了,受罪的还是自己。
“没关系,都是一家人,夫妻一体。我没什么需要避讳你的。你的兄长们也不会介意,至于那两人,都是我的心腹,无妨。”耐心给她解释道。
星灿阁雅间——
二人推门入内,祝家兄弟已经到了,起身相互行礼。
“二哥,三哥。这两日歇息的好吗?”祝悦卿满眼关切的问道。
祝家兄弟目光在二人间来回打量,看着小妹满面红光,又不局促的状态。心里放心不少,没想到温语休会将小妹带来,可见他对小妹还是不错的。
“很好,多谢妹夫盛情款待。盐城民风很是不错,值得推荐的地方很多。这次回城定向圣上上书。”祝风清趁机用大舅哥身份挑眉看向温语休,时刻在提醒他,莫要辜负了祝悦卿。
雅间门再次推开,周子齐与卓子苓并肩进来。
拱手行礼,方才军营有事耽搁来晚了,将军,祝大人多多海涵。
温语休昂首让二人坐下:“不必多礼,都是自家兄弟。”
卓子苓周子齐二人对看一眼,再看向祝家兄弟。
祝风遥温润如玉,气度不凡。祝风清一脸英气却又长着一双桃花眼与温语休可以说有异曲同工之妙,陵城安远侯的公子哥,名不虚传。
大伙相视一笑,拱手坐下。
温语休抬手拿起茶壶倒了杯牛乳茶,递给祝悦卿,开口对祝家兄弟说道:“二位兄长尝尝,盐城特色。陵城可喝不到。卿卿很是喜欢。”
这是不经意间在回应刚刚祝风清的做法,宣示主权而已。他可是睚眦必报,哥哥又如何,当然还是夫君最亲了。哪怕是哥哥也不能越过他。
祝风遥看着这幼稚的二人,笑而不语端起茶杯,抿了口牛乳茶:“嗯,不错。是悦儿喜欢的。不过莫要贪杯,对牙齿不好。”
祝悦卿点头应到,却又偷偷给自己倒了杯牛乳茶。
周子齐和人精一样,哪里看不懂这几人的明枪暗箭。心想温语休是不是脑子不好,你和大舅哥争风吃醋呢?
卓子苓抖了抖衣袖,从袖中掏出那日的骨粉。推向二人面前,缓缓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清楚。
“今日我们就想与二位大人相商,教化之事需要加快进程。我们需要祝大人的协助。”周子齐恭维着祝家兄弟。
祝风遥拿起骨粉,思考良久,皱眉轻吐:“这是擒狼族的骨粉?”
卓子苓一听,面露激动,眸中闪过一丝惊喜之色:“风遥兄知道此物?”
祝风遥是任学府之职,博览群书,从小又喜欢各类奇闻异事,搜罗了不少异书。
“嗯,我在一本古书上看过,书上记载,擒狼族以天地自然为信仰。他们的族人世世代代都是以药浴浸身,又多以药物为食。世代皆此。所以他们只要不是病死,死后会将人骨化粉做到最大的贡献。他们以人也是自然的一物,人骨也可入药。”祝风遥一边讲述,一边露出思索的目光。
温语休听罢,开口说道:“此物会不会有害?”
“书中记载,多数为药引,十分稀少。不过常言道是药三分毒。我也不知。”祝风遥回忆着所见记载,所知之事仅此而已。
此事一时没什么苗头,只能暂时作罢。
“风遥兄对异族教化之事,有何见解?”周子齐虚心请教,他觉得这个温润如玉的祝家二郎很不简单。
“大魏与异族,首先要解决语言问题,语言连接文化问题。这二者先通,才能更好的了解医术与信仰或者异术。”祝风遥思索后接着说道。
“我想能不能我们在盐城与周围城镇、部落,建立学堂。以多种语言的教学,这样能从孩童长久教化语言文化问题。”祝风遥看向他们三人寻求意见。
“建立学堂之事,我们早已进行,多重语种问题确实可以采纳。如此确是长期之需。可不解燃眉之急。”周子齐有些苦恼,脸上多了分愁容。
“二哥,你记得儿时我们玩耍时,学的最快的是童谣。我们可以找乐师编制乐曲。可以在学堂,食坊,棋肆,青楼小倌之处加以传播。还有说书人,多加宣传大魏的故事,也要多加异族的故事。我们还可以放榜收纳各族异事。只要是真实可寻,哪怕是口口相传的神话,都可提供赏金。”祝悦卿忍不住提醒道。
只见到场的众人一同看向了她,眼神之中流露出各种各样的神情:有的充满了赞许之意;有的则是面露惊喜之色;还有一些人,则是用欣赏的目光凝视着她。每个人的眼神都不尽相同,但无一例外都透露出对她的认可和喜爱。
而此时此刻,一旁的温语休更是轻轻抚摸着她的发顶,心中感慨万千。这个小姑娘总是能够带给他无尽的惊喜与感动,仿佛她就是上天赐予自己最美好的礼物一般珍贵无比。看着眼前如此出色的她,温语休暗自下定决心要好好守护这份感情,并希望能够与她共同走过更长更远的路。
“夫人不愧是安远侯之女,巾帼不让须眉。这主意好,只要悬赏,我们必定能知道更多异族之事,也能更好了解他们。加以教化。”周子齐对此计谋十分满意,拍手叫好。
祝悦卿看了看他,见他眉间愉悦,嘴角上扬。心情很是不错,能帮到他就好。
“夫君,盐城内好的画师多吗?有没有会捏泥人的手艺人?”
“有的,你有用?你需要多少,我让人替你寻来便是。”
“先各寻一个吧,待我办成了,在告诉你此事是否能行。”祝悦卿一边说一边拿起牛乳茶。
牛乳茶还未递到嘴边,被一只手按了下去,换了一杯花茶放在她的手中。
“莫要贪杯。”温语休抬手饮下她的牛乳茶。
这人…怎的这样啊,那是她的杯子,而且这么多人在呢。
祝悦卿羞红了脸,低头小口抿着花茶,一只手伸到桌下,拧了旁边那人一下。
温语休面不改色,他这常年习武,小姑娘这劲还不如挠痒呢。不但不疼,反而让他心里痒痒的。
桌上的周卓二人,低头饮茶,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祝风清刚要发作,祝风遥不动声色的按住他的肩膀。
祝风清就是个呆子,他不通男女之事,不明白这是温语休对他们小妹儿动了情。
祝风遥不语,递个眼色给祝风清让他莫要冲动。
“我这有份整理好的镇北军管理制度的折子。随后交于风清兄,我想也许可以在陵城御翎君也能使用。”周子齐赶忙岔开话题,引开祝风清的注意力。
“三郎近期可来镇北军营,看看我们盐城的镇北军如何管理与行事。”温语休傲娇的看向祝风清,他左手手握着祝悦卿的手,右手拿起刚刚的茶盏在手中把玩。
这人怎么这样啊!有必要这么得意洋洋吗?祝悦卿实在不想理会他和三哥之间那点儿小矛盾。都说男人至死是少年,这话真没说错,太幼稚了!
祝悦卿翻了个白眼给温语休后,猛地将自己的手抽了回来。温语休那张俊郎的脸,立马像是一只受了天大委屈的大狗一样,整个人都变得萎靡不振,仿佛失去了生机一般。
看到这一幕,祝风清心中暗自得意,脸上也露出了一抹狡黠的笑容:“妹夫真是太客气啦!既然如此,那我一定会好好珍惜这份情谊,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哦~”说到最后一个“哦”字时,他还特意拖长了音调,并把“美意”两个字咬得极重,明显就是想故意气一下温语休,看看他吃瘪的样子。
见身边的男人没了心思,像是一只被欺负的小狗一样可怜巴巴地望着自己,祝风清不禁叹了口气。她无奈地勾住对方的手指,轻轻晃了晃。
温语休如同触电一般,瞬间来了精神。他反手紧紧握住祝风清的小手,反复揉捏着,仿佛在感受着她肌肤的细腻与温暖。然后,他扭过头去,对着祝风清露出一个得意洋洋的笑容。那笑容中透露出胜利的喜悦——他知道,这场“较量”终究是他赢了。因为他清楚地感受到,眼前这个可爱的小姑娘内心深处还是偏向他的。
“咳咳,风遥兄还未尝过我们这边的特色菜吧。教化之事也不是一时能解决的,来日方长。日后我们还需多多探讨。”周子齐受不了了,平日有一个张扬傲娇的将军,如今又来了一个剑拔弩张的公子,真让人头疼。
来人,上菜。唤来小二上了几道精美的异族美食,又吩咐打包几份异族零食给祝家兄弟备好。
“盐城气候多变,环境粗鄙。二位莫要嫌弃。”周子齐抬手让礼,请他们品尝。
“子齐兄,谦虚了,我倒觉得盐城风俗多趣,贸易畅通,风景靓丽。”祝风遥并未敷衍,而是真诚的回答。他是真心觉得盐城不错,他也是发自内心的佩服温语休,可以将盐城建设管理的如此之好。
经过今日交谈,周卓二人先行回营,着手实行教化之事。祝家兄弟则回驿站休息。
“三郎,你莫要冲动,温将军他为人不错,待小妹细心宽容,体贴和善。你看不出来吗?小妹儿也是欢喜的。”祝风遥捏了捏眉头,他对这个弟弟属实有些无奈。
“你是说他喜欢悦儿?悦儿也喜欢他?”祝风清瞪大双眼,一脸质疑的看着二哥。
“不然呢,他若不是真心待悦儿,今日怎会带她同来。他若不是真心,又怎么会端茶倒水布菜盛汤都亲力亲为。”祝风遥已经不想理这个不开窍的弟弟了。
祝风清闭上双眼,深深吸了口气,脑海里开始回忆起刚才在星灿阁所发生的事情。那一幕幕场景在眼前不断放映着,让他的心情愈发复杂,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该高兴还是忧虑。
喜的是,他宠爱的妹妹终于找到了一个称心如意的郎君。看着妹妹幸福的笑容和眼中闪烁的光芒,祝风清感到无比欣慰。
然而,与此同时,祝风清却又忍不住忧心忡忡。原因很简单,就是因为那个叫做温语休的男人。虽然从表面上看,温语休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但祝风清总觉得这个人有些烦人,让他无论如何也喜欢不起来。或许是因为温语休的言行举止总是带着一种让人无法捉摸的神秘感,又或许是因为他对妹妹过于殷勤,让祝风清心生警惕。
总之,在祝风清的内心深处,对于温语休始终存在着一丝疑虑和担忧。他担心妹妹会受到伤害,害怕这段感情最终会以悲剧收场。这种矛盾的情绪交织在一起,使得祝风清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他既希望妹妹能够快乐幸福,又对未来充满了不确定感。
祝风清不知道的是,他有多烦温语休,从小到大兄长们就有多烦他。烦人却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