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利用了他对奥罗拉女神的信仰,用完之后抛弃了他!”小泽声泪俱下,对布莱恩控诉道,“那家伙,还有妻儿在这个世上!可你却——你个混蛋!!”
“哦,原来你的朋友里有法库,这还真是我的疏忽。”布莱恩贱贱地笑道,随即话锋一转,“可是,这真是太遗憾了。那位高田先生,虽然成为了法库,但是好像不够虔诚呢。”
“这话什么意思?”
“身为法库,为曙光女神殉教可是最高的荣誉。不过高田先生,貌似并未感受到......他还远远没有达到法库的境界 。”布莱恩摆出一副好为人师的样子,他不紧不慢地说道,“作为曙光女神教的代表,我叹息不已。”
小泽终于怒了,他握紧双拳,愤怒地叫道:“王八蛋!”
“小泽!”冬夜拉住他的手,低声阻止道,“霞女士好不容易拖着半条命逃到夏威夷,她在这里终于可以安心地入睡,这都是曙光女神教教会的功劳。所以,我觉得从前的曙光女神教对我有恩,而且抚养机构的人也帮了我很多忙。”
“没错,我自己也吃过好几顿爱心餐。”小泽回想起以前的艰苦岁月,语气软了下来。
冬夜盯着布莱恩,仿佛下定了决心一样,坚定地说道:“所以接下来,我们要从你手上抢回曙光女神教,好让它恢复原本的样子。”
布莱恩冷冷地说道:“真可惜,果然你们还是没能理解信仰的本质。你们说我利用了信徒,但这和曙光女神教原本的样子有什么不同吗?他们相信根本不存在的奥罗拉女神,对信徒大谈什么功德与救赎。他们同样在欺骗信徒不是吗?”灯光打在他的脸上,使得他的两眼变得漆黑,犹如空洞一样,让人无法看见。“也没什么,他们是自己选择相信曙光女神教,自认得到救赎,然后自愿献身的,说到底,全是看当事人自己的嘛。”
冬夜站在布莱恩的对面,与黄色的教父相比,他身上的玫红色的西装十分显眼,仿佛天生自带主角的光环,使人不得不跪拜在他的魅力之下,“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说的可能也有些道理,不过听完你的真理,我更想揍飞你了。”
小泽松了松筋骨,扭了扭脖子,冷眼看着布莱恩,“这话我也同意,而且我觉得自己对这个地方没什么感情,既然看到了这里的情况,就更不能放过你了。”
布莱恩“啧”了一声,表示不以为然。
“为什么你这样的家伙,能成为曙光女神教的教主?”冬夜看着布莱恩的表情,气得牙痒痒,他恨铁不成钢地问道。
“瞧你这话问的。别看我这样,我可是被曾经的代表视为继承者的。”布莱恩顿了顿,再次说道,“也就大概七十年前吧。”
躲在暗处的千鹤惊呼道:“这家伙,到底有多少岁了?”
布莱恩低下头,陷入了沉思当中,他的脑海里浮现出一对老年男女的面孔,这对男女虽然年纪很大,但是他们身上穿着华贵的衣裳,表情很是愉悦,像是在参加什么重要的活动,举手投足之间暗示着他们的身份不一般。当时他们坐在豪华轿车的后排座位上,彼此深情地望着对方,眼神充满了爱意。而这一幕,恰巧被坐在主驾驶位的布莱恩捕捉了下来。“当时曙光女神教的那对代表夫妻,对慈善活动真是无比热心啊。那段时间可以说是创始以来宗教色彩最为稀薄的时代。不过啊,教团自从夏威夷被合众国合并前就已经一直在经营了,所以留下了巨大的财富。”
布莱恩回到现实,嘴角不禁向上扬起,眼神顿时变得阴冷起来,“呵呵,身为一个黑手党成员,不盯上那笔钱才怪呢。”
“哼,果然你的老本行是黑手党啊。”冬夜看着布莱恩终于露出狐狸的尾巴,身姿不禁晃了晃,随即又很快稳住。
“宗教也好,黑手党也罢,其实也没什么区别。以同一个信条或规矩所构成的不容置疑的上下关系......我刚才的说明,到底是指宗教还是黑手党,冬夜先生,你能分得清吗?”说完,布莱恩望向冬夜,他白中带黑的头发在风中飘扬,充满着老者的气息。
“你这个叫做诡辩。”冬夜不假思索地回答,在他心中,这两者怎么能混为一谈呢?
“也许你说的没错。”布莱恩保持身体的板正,展现出一种不容侵犯的气势,“但就事实来看,我可是没有费一点力气,就进入了曙光女神教,这些对我来说,轻而易举,因为我很清楚在这种组织里该如何行事,在教团中积累人气,让他们认可我做下一届代表倒是花了很长时间。即便如此,但一切都按照我的设想发展。”
“能做到这种地步,曙光女神教的财富对你来说吸引力那么大吗?”冬夜追问道,他很难想象布莱恩在此期间费了多少精力,办了多少事情。
“哼哼,财富只是顺便取之。我的目标从最开始就只有一个......这里,奥罗拉这处圣地。”布莱恩用手指了指脚下这块土地,土地周边泛着绿色的荧光,地上全是黄色的塑料油桶,显得十分诡异。布莱恩身后两旁各站立着一位战士,手握着巨大的刀剑摆放在胸前,神情庄严。
布莱恩看着冬夜一行人居高临下地说道:“在这太平洋地正中央,有着与外界物理隔绝地天然优势。再加上这里归曙光女神教这样的宗教团体所拥有,是一个从法律层面上也能保证对外保密的巨大空间。找遍全世界,也很难再找到比这座岛屿,更为完美的理想黑箱。”
“所以,你就把这座岛当成了核废料的废弃场?”千鹤按捺不住,她大声质问布莱恩。
“这只不过是这座岛的最基础的运用方法。”布莱恩回答,他看着千鹤漂亮的脸蛋,露出了邪恶的微笑,“这世界上,见不得光、想要避人耳目,远离世间的事物数不胜数。而且啊,越接近国家的权力中枢,这见不得人的事情也就越多。东西也好,人也好,信息也好,全部都是。”
千鹤心顿生一阵恶心,她的嘴角不禁向下耷拉。
布莱恩一字一顿地说道:“世界上所有麻烦的垃圾,全部都可以由这座岛来接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