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在这屋檐廊下,程曦呆坐着,让这东风掠过发梢,吹动着发梢。
想起这些日子走过的山间,在这未满月的月光里,总该有些不一样的淡然回忆。
借着着昏黄的烛光,望向院子,是一幅初开生命力的景象。这是一个未成长的的院子,有点寡淡。
白日里也没人串门的,夜里更加寂静了。加上住在高处,在这黛青色的春夜里,显得更加寂寞了。
院子里黑漆漆的,没有照明灯的照耀,有些人胆小的可能会害怕,但是程曦已经习惯了,习惯了微黄的烛光,也习惯了油灯刺鼻。
看吧,人总是能打破自己的,努力生活着,过好当下的每一天。
程曦想要不要打破自己的舒适圈,出去接触一下人,但是她可以接受热闹,但她爱独居,更爱独处。
一个人可以不说话,可以不顾虑他人的感受,默默做着自己喜欢的事情,静待时间的流走。
她本来想说今晚去串门,在脑海两个小人在打架,给自己做一顿的思想斗争,可那个爱孤独的小人呀,她胜利了。
想多无益,她这与人交流这方面本来就是“语言上巨人,行动上的矮子。”像跟陆谦这样的,已是非常难得,谁叫他俩结婚了呢!
当初跟陆谦说没熟悉人之前,少往山下走。现在一语成谶,不过是程曦自己圈地为“牢”。
寂静的夜晚,寂静的她,寂静的脑海里天马行空。都化作了长长的叹息声,打破自己,难。
程曦觉得再放任自己胡思乱想,要钻牛角尖了。
头发也干了,简单收拾一下,回房躺被窝去,与周公约会去。
今晚想了这么些,程曦就是想不起自己拿赚钱养家,在外奔波的好丈夫。感情本就不深厚,婚后没多久又外出,直接就给忘记了这么一个人,除了刚刚开始偶尔需要“男友”力时才想起自己有那么一个丈夫,现在完全就没想过,天天忙里忙外的的。
陆谦不在家,一个人睡一张床,程曦爱怎么翻滚就怎么翻,想怎样睡觉就怎样睡觉,简直不要太舒服哦。
酣睡一夜,梦里无忧。
早上吃过早饭后,程曦想着与其独独享,不如众众享。尝试打破自己,不行再缩回来。
这些个好食材,可以换换鲜味,得让大伙知道知道,决定还是出门邀请人一掰春笋蕨菜去。
程曦带好装备齐全的往凌春娟家,李翠英家去,要问为什么就选这两个。全是因为一来这边这两个人最先接触,浅谈的。
程曦拉开嗓子朝李翠英家院里喊道,“翠英嫂,你在家吗?”
“谁啊?来啦!来啦!来啦!”屋里的李翠英声音可是中气十足着。
李翠英打开门,看到程曦也是一愣,实在是稀客。“有啥事吗?小程?”
“没,没,没啥事,就是最近我上山多,看到有片小竹林,长了许多竹笋,不摘过段日子就成竹子,想问你要不要一起去。”程曦尴尬一手抠着衣角。
“这样啊,但是我刚刚随军来的时候掰回来炒过,那玩意难吃,涩的紧,做了几次都这样,我家老陈都怀疑我做什么黑暗料理,故意作弄他。”李翠英倒是不介意去,但是那竹笋确实做得不好吃。
何况现在田里刚种好庄稼,施肥什么,正是清闲一点的时候,李翠英是想去的,奈何不好吃啊,无从下手啊!!!
“咦,怎么会涩呢?”程曦自己炒竹笋的时候,恨不得多吃一碗饭。
后面追问着李翠英做的方法,才发现她不会炒,都不焯水,难怪会这样。连忙打着包票,说教她学会怎么样做,怎么样好吃,李翠英这才心悦前往。
两人一起去凌春娟邀约,加入摘春队伍。
程曦有了前面打下的基础,这次没多久就凌春娟就答应了。
就这样三人成伍,晃晃悠悠,有说有笑的往山上走去了。
等凌春娟和李翠英到了程曦所说那片竹林,确实竹笋还有很多,而且有些都开始老。
确实要摘了,不然很快就过季了。几个人看着这竹笋也不说话,也是一手一个的掰起竹笋来。
凌春娟嘴里话着家常,“还是小程你会吃,要不是多读书呢?这个蕨菜竹笋,我们来了这么些人,没几个会做的?”
“是啊,刚来的时候没吃的,想着山上的野菜,也搞搞,谁知做了好些次都是涩的很,苦了吧唧的。”李翠英也点头附和着。
像凌春娟和李翠英虽然每天和厨房打交道,但做的食材也是有限的。所以不是说能吃的野菜就会做的。
主要是老一辈的也不会吃,自己这代也没琢磨出个方法。被程曦这个“后来者居上”,讨了个巧。
“我这个也是看各地美食杂书上有记载的,那天我试了一下,感觉还行。“程曦这个功劳可不敢揽自己身上,可戴不了这这个高帽子。
“那也比我强,大字不识几个了,给我也看不懂。“凌春娟觉得程曦这个娃还是挺好的。
“是啊,之前部队有组织随军家属扫盲活动的,可闹了不少笑话,我年纪大了,上学不进去了,要娃娃们学还行。”李翠英觉得自己就是个农村人,就懂得地里的活,家里的家务事,把孩子养大就行了。
“没事,我也认不是很多。说到孩子?怎么这山里都没看见一个?”程曦其实也很纳闷,这么多随军家属,怎么孩子都没带一个过来。
“这个啊,大大小小都在部里的学校学习,管吃管住的,就节日,寒暑假才能回来,说是封闭式管理,训练,说从娃娃抓起..........”说到这个凌春娟可是滔滔不绝的。
“是、是、是、娟子啊,说的没错,说培养独立思考,忍耐力,意志力啥的,咱也不懂,但是听组织的准没错。”李翠英觉得反正自己没文化的,也带不好。
听到这个封闭式,这么先进的思想觉悟的,程曦很说惊讶,“那那么长时间不回来,你们不想孩子吗?”
“刚开始想的,后面习惯了家也不想了,也可以一个月去探望一次。不过要去市里,比去县城还不方便,要先去县城再转大巴过去,后面慢慢也就等着孩子放假了,自己回来。”凌春娟也是很无奈啊,实在去一趟市里是坐车颠得人身子都散架了。
部队偶尔有去市里办事,才有车直达去的,平日里自己想娃了,去一次也要花不少钱,一天来回折腾也不够时间,得在市里面过夜,这钱哪里经得住这样花呀。
“对啊,而且现在孩子呀大了,有自己小圈子,说要不上学了要跟同学们出去玩,说是学习什么新思想的,这话题聊的我们也不懂勒。就当提前体验孩子大以后的生活吧!”李翠英也是释然了。
程曦这个没生娃的,也不懂这些个五味杂陈的心情的,“呃,也是。”
通过聊天也才发现也不是每个家属的娃都在这边上学的,像黄晴晴家的女儿卢圆圆就放老家了,就是为了全心全意的努力再生一个,生一个男孩。
因为其他的嫂嫂,婶子都有男孩的,女孩的,男孩调皮放在老家,年迈的老人想管束,也是有心无力,所以都带来了。
像钟艳家的那两个男孩子一个九岁,一个十岁的,就调皮捣蛋很。一放假回来,上山掏鸟窝,下河摸鱼,天天不着家,玩得不亦乐乎。
李芳家的也是两个男孩,才七,八岁正是狗都嫌弃的年纪。一样的放假回来,就尽是撒开欢的玩,精力充沛的,上了年纪的老人家哪里能管住!小孩子跑起来,都跟不上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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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些个随军来的嫂嫂,婶婶都生有男孩的,黄晴晴见自己就一个女娃娃,也是急的很,心理上有一定程度的压力。
听说是这些年想生个男孩,前些年呢,说是不小心摔了一跤流了一个娃后,一直都在喝中药调理身体。现在终于调理好了,不过一直没消息。
这么些个东家长西家短的,新鲜大八卦的,程曦道是难怪呢?难怪她第一次看到黄晴晴这人就觉得脸上肤色太过暗沉,看着跟脖子的肤色不一样,原来是这么个原因。
嫁的又是农村的,农村老一辈人大都思想传统,讲究的是不孝有三 ,无后为大。都想要男丁,生什么香火传承,说什么百年归去也有人摔盆子。
在这样思想熏陶下,女性何等的痛苦与不幸。就怕同等身为女性的婆婆也是这样的思想,不被理解,生活得压抑。
正如那段话:她来人间一趟,先是父亲家借住了一段日子。后来结了婚,在丈夫家又借住了一段日子。最后又在儿子家借住了一段日子。她啊到头来,哪哪都不是自己的家。
有人说:
有的女孩什么都不用做,嫁得良人幸福人生。
有人的女孩天真善良,可人间疾苦一样不落。
命运就如蒲公英,
风起而涌,风止而息。
落到肥处迎风长,落到瘦处苦一生。
如果无能为力,那就顺其自然。
如果有心无所待,那就随遇而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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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人或许一生没有属于自己的房子。但是也是可以租个房子,有个属于自己的空间,不被人打扰的私人空间。
程曦始终相信选择大于努力,或许自己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样的生活,但是绝对知道自己不喜欢什么样的生活。
程曦她只喜欢自己成为自己喜欢的自己。生活是自己的,好坏都是自己过出来的,既然是过日子那就选择经济所相符的生活状态吧。
胡思乱想之际,竹笋也掰的差不多了,阳春三月的正午,阳光也是热情的。
程曦三人一合计,还是决定回家做吃饭后先,午觉后处理竹笋,到时候去程曦家汇合学习制作方法。
真是一个欢乐的上午时光。一日之计在于晨。
趁阳光正好,微风不散。三人的背篓里可是装满大自然的馈赠满载而归,高高兴兴往家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