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妆才行至外头,便听身后陈忠追出来叫她:“雩尚仪。”
停下了脚步回身,见他跑过来,道:“雩尚义先回乾承宫去禀报圣上,说太医瞧过了,伤口并不深。”他只简单得说了句,并不再多说。
尚妆点了头,转身朝前走去。
吕德仪低头跪在皇帝面前,此刻却已经不见了她身边的宫女。
尚妆进去行了礼,皇帝朝她瞧了眼,皱眉道:“你怎么会在那里?”
他的话,令尚妆不免一惊,她尚未开口说话呢,他却知道她是自雏璟院回来。看了眼地上的吕德仪,莫不是她说的么?
身后有宫女上前来,递了帕子给她,小声道:“尚仪,给。”
尚妆这才反应过来,她还是满手的鲜血。是了,在宫里,流血是禁忌。此刻的鲜血已经凝固,也不好擦,忙接了宫女的帕子,将自己的手裹了起来。
心里松了口气,皇帝会知道她在雏璟院,大约是见了她手上的血。
上前道:“陈公公要奴婢先来回圣上,丞相大人的伤口不深,想来,没什么大碍。”
闻言,他的脸色才稍稍好些,倒是也不追究我为何在那里的事情了。低着头看着面前的女子,沉声道:“朕再问你一次,为何要行刺慕容云姜?”
吕德仪的削肩微微颤抖了下,她依旧是伏着身子,半晌,才听她道:“臣妾罪该万死。”
“混账!”皇帝上前,怒看着她,“你不过一个小小的德仪,能有这么大胆的作为?说,谁指使的呢?”
“臣妾嫉妒慕容云姜,所以才想杀了她,并没有人指使臣妾。”她咬着唇说着。
尚妆望着地上的女子,她不知道,胆小的吕德仪却能如此守口如瓶。看来这一次,秦良娣的筹码也算大了。
皇帝自是不信,才欲再问,却见齐贤妃来了。
她淡扫了地上的吕德仪一眼,施施然上前来,朝皇帝行了礼,开口道:“慕容相的事,臣妾听说了。圣上别气坏了身子,倒是让那些有心之人高兴了。”她说着,上前扶了他坐下。
皇帝重重地哼了声,却见齐贤妃转向吕德仪:“本宫今日在后花园长廊处,瞧见德仪妹妹和秦良娣……”她悄然看了皇帝一眼,见他的脸色骤然一变,她却是笑着转向尚妆,“雩尚仪不也瞧见了么?”
尚妆吃了一惊,当时,齐贤妃也在?那么,她也听见了吕德仪与秦良娣的话了?
底下的吕德仪脸色愈发地难看了,纤长的十指紧紧地扣起来,贝齿咬得双唇泛起了一抹殷红之色。
皇帝看向尚妆,开口道:“是么?你看见她和秦良娣在一起?”
这话还不够明白么?和秦良娣在一起,就是和东宫脱不开关系了。
尚妆看了眼得意的齐贤妃,心下微紧,却是从容开口:“回圣上,奴婢并不曾瞧见贤妃娘娘口中所言的情景。”
她的话音才落,齐贤妃的眸中全是怒意,吕德仪却是惊愕。今日,她在雏璟院叫出“慕容小姐小心”的时候,她便断定,安陵雩定是知道了什么。可如今,她却说,不曾瞧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