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政桓进来,他已经听到尚妆的声音,微微一笑,她果然是在这里的。
莫寻识趣地退出去,拉上房门。
“奴婢参见王爷。”尚妆朝他福了身。
他淡笑道:“看来圣上对烨儿真是上了心,都留下尚仪亲自照顾了。本王昨日有事,只能今日才来,不过听烨儿的话,是无碍了?”
元聿烨亦是笑:“皇叔来,侄儿哪能不好的道理?想必昨日,皇叔费了不少心思了。”
尚妆一惊,继而看向面前的男子。昨日他居然进宫了么?
为了太子的事?
她从未想过,这场夺嫡之战,他会选择太子。
元政桓神色未变,开口道:“本王的消息,想必让烨儿的伤势好得更快。”
他的话,让尚妆心头一震。而元聿烨却是面不改色,他知道,太子没有出事,否则他一定会第一时间收到消息。
“伤你的人已经服罪,正是东宫詹事林竖。连带林奉仪,一并服刑。”
皇帝派人去东宫提审林奉仪的时候,传来的,是她畏罪自缢的消息。林竖一口咬定此事是他与林奉仪协商,皇后与太子毫不知情。
皇帝虽然不予追究,可元政桓心里清楚,皇帝对太子,还是心存嫌隙了。
此刻,他也不做多想,微微颔首,“只是依烨儿的身手,如何会栽在他的手上?”
元聿烨低咳一声,目光转向一旁的尚妆,开口:“这事,皇叔得问雩儿了。”
尚妆还回想着元政桓方才的话,忽听得元聿烨唤了她一声“雩儿”,一下子回神,只“啊”了一声。
元聿烨接着道:“只是侄儿命不该绝,怕是伤了很多人的心,皇叔说,是么?”
抬眸看去,男子脸上依旧是淡淡的神色,丝毫看不出异样。他忽然开口:“本王还有话要与烨儿说,雩尚仪先出去,外头,茯苓也来了。”
闻言,尚妆心下一喜,茯苓来了,这是她始料未及的。忙应了声出去,却不免迟疑了下,终是抬手推门。
门被关上了。
元政桓缓缓推动了轮椅上前,元聿烨笑道:“皇叔还有什么话要与我说,竟然还要支开雩儿?”他挑眉看着他,一口一个“雩儿”,他不知他真是无所谓,还是强装出来的样子。
轮椅在他的床边停下,听元政桓低声道:“本王自是担心你。”他说着,伸手向他。
元聿烨怔了下,乍然出笑,乖乖地将自己的手伸过去,置于他的指腹之下。轻言道:“侄儿三生有幸,能让您亲自把脉。”
他并不说话,指腹落于他的腕口,微微拧眉。
他体内的气息,确实虚弱得很,看来他受伤一事,倒是真的。随即,他又觉得想笑,谅他也不敢公然欺君。只是,那林竖一事……
见他认真的神色,元聿烨忍不住道:“皇叔觉得如何?”
元政桓轻松开了手指,淡声道:“好生休养着,依你的底子,三五日也便好了。”
元聿烨笑道:“三五日?怕是侄儿舍不得好了。”
见他拧眉,他更加得意了:“这几日雩儿伺候着,舒服得我舍不得好了。”他不相信元政桓不在意她,他更不相信他一次又一次的试探会化为泡影。
“你到底想说什么?”轮椅上的男子终是启唇问道。
元聿烨低咳一声,半躺下去,开口道:“没什么,只是跟皇叔分享一件值得高兴的事罢了。话说回来,她们主仆可都不错,跟在皇叔身边的茯苓想来也是乖巧得很,否则您怎会来侄儿府上还带着她?”
元政桓淡笑一声道:“不过是听闻雩尚义在,让她们主仆见个面罢了。”
“哦?这么说来,您倒是为雩儿着想了?”他瞧着他,目光犀利。
元政桓低哼了一声,并不答话。
……
外头,尚妆远远地便瞧见茯苓。
茯苓见她出来,忙跑着上前,眼睛红红的:“小姐,奴婢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您了!”
“哭什么,你跟着王爷,他会好好待你。”尚妆见她无事,心里开心着。
茯苓狠狠地点头,笑道:“王爷真是好人,奴婢跟着他,不委屈。”
点着头,那就好啊。
茯苓悄然朝周围看了一眼,压低了声音道:“小姐好么?王爷听说您在成王府,心里着急,怕成王欺负了您呢。”
心头一暖,她摇头道:“帮我转告王爷,我很好。”
闻言,茯苓终是放了心。两人找了处凭栏坐了,细细碎碎地说着话。
莫寻远远地看着她们,抿着唇不发一言。
……
莫寻推着元政桓从屋子里出来的时候,一个丫鬟跑上前,朝他道:“王爷,灵阙姑娘说有急事要与您说。”
莫寻的面色一冷,沉声道:“笑话,一个丫鬟罢了,居然想我们主子过去见她?”
“莫寻。”他轻斥着。
缓缓地记起那叫灵阙的女子来,她是元聿烨的贴身婢女,有些好奇,她找他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