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的疼,遂又蔓延上来。
尚妆有些窘迫地缩了缩手,他的目光并未看向她的手。却突然朝她伸过手去,尚妆吓了一跳,才想起,她此刻,还摔在地上。
修长的手指,并未触及她的身子,便被莫寻拦下了。听他开口:“公子,她没事。”
不知为何,听见这句话,尚妆只觉得心中吃了一惊。才又欲抬眸,却听身后有脚步声急急跑来,不必回头,也知道是秦妈。
她忙扶起她的身子,上下打量着她,一面问:“小姐可有哪里伤着?”
她捂住自己的手,摇头道:“我没事。”
秦妈狠狠地瞪了面前二人一眼,扶了她道:“小姐,我们走!”转了身,她又朝一个轿夫骂道,“安陵府的饭没喂饱你么?叫你手软!仔心回去了,老爷不责罚你!”
那轿夫白了脸,嘟囔着小声道:“好像什么东西打到了我的腿……”
秦妈扶着尚妆上了轿,又看了那轿夫一眼,才道:“还找借口!还不快起轿?”
轿子再次被抬了起来,缓缓朝前行进。
莫寻浅笑一声,行至路中,弯腰捡起了那颗珠子。复,又藏入袖中。
他身后男子的声音响起:“莫寻,你行事太鲁莽了。”
他回身,也不惧怕,只笑言:“什么样的主子带什么样的奴才,莫寻不过代公子教训教训这样嚣张跋扈之人罢了。”
男子忽而缄默良久,轻声道:“可我觉得,安陵家的小姐,倒不像是刁蛮的女子。”
莫寻心中一惊,疾步行至他的身侧,俯身问:“公子感觉得到?”他家公子的直觉,一直很准。
他却是抿唇一笑,不再言语。
……
“咝——”
尚妆坐在轿中,此刻才凝视起掌心被擦伤的地方来。
皮破了,怪不得,这般疼。
继而,又要想起方才瞧见的男子来。
他给她的感觉,有点奇怪。
从秦妈与他的车夫开始争执,到她从轿中跌出去,摔在他的跟前,他脸上,除了那轻微皱起的眉心,并不多见的变化。
而他身边的随从倒是奇怪的很,他的神色,仿佛是,高兴。
尚妆咬咬牙,好奇怪,想那对主仆作何?
低头用帕子小心地擦去手心沾上的泥沙,轻轻吹了吹,方才那火辣辣的感觉已经退下去。破了皮的地方隐约见了血红之色,周围全是整片的红。
微微吸了口气。
这时,轿子徐徐停了下来。尚妆本能地抬头,见轿帘已经被掀起,秦妈笑道:“小姐,到了。”说着,伸手来扶她。
尚妆想了想,用左手扶住她的手。那伤了的右手,有些刻意地捶于身侧。
她也说不清,为何要藏起来。
那近乎是一种,本能。
很是奇怪。
脂华斋的老板姓陈,此刻早已迎出来,笑道:“哟,秦妈,今儿个,又来给你家小姐选脂粉?”这是一个中年男人,发了福,笑起来,显得脸上的肉愈发地多。
秦妈笑着开口:“陈老板,今日是我家小姐亲自来选!”
闻言,陈老板朝尚妆瞧了一眼,忙又堆起笑:“哟,安陵小姐!快请快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