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天刚蒙蒙亮,小书就被一阵嘈杂声吵醒。她揉了揉眼睛,穿上衣服,打开门一看,只见门外已经站满了青阳宗的弟子。这些弟子们一个个面带怒色,嘴里还不停地说着什么。
\"都已经日上三竿了才起,我们青阳宗是养着你来睡觉的吗?\"一个弟子大声喊道。
另一个弟子也附和道:\"就是,不过是会炼器而已,有什么了不起的!\"
“人家可是有大师兄罩着,和我们可不一样!”
“不过是血脉不纯的魔女,真不知道大师兄和师尊为何要将这样的人留在青阳宗!”
小书放在门上的手一顿,这些人每次来送材料的时候都会说几句,她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但是听到魔女两个字的时候,心头还是会颤。
“大师兄修的可是无情道,没有人可以乱他的道心!”
娇呵声响起,四周议论的声音消散,箱子被小心翼翼的放在地上,陆陆续续的脚步声消失在院中,小书才有勇气打开门。
门外站着一名让她有些意外的人,此人正是刚刚呵斥众人的季知节的师妹——孟知雨。
就连名字都如此亲近。
让她,有些微妙的嫉妒。
“这些是这次需要炼制的法器,烦请尽快炼制,马上就是宗门大比,师兄也需要法器加持!”
孟知雨并没有那些人言语中的不屑,只是很平淡的看着小书。
小书从屋内走出,拿着名单清点过后才对她点点头:“我知道了!”
孟知雨和之前一样话不多,见她没有其他需求,转身便走。
小书目送她离开后,将一个个大箱子搬进旁边的小屋中,闭上眼睛时,那些炼器的步骤会不自觉的冒出来。
就连她都不知为何,季知节说这可能和她以前的记忆有关。
又想到季知节了,小书叹了口气,摒除杂念,开始专注的炼器。
青阳宗并不是什么很厉害的宗门,听说就连这些炼器的材料都是门内弟子辛辛苦苦做任务收集起来的。
不知为何,小书听到这个消息时,心中总觉有一种难以言喻违和感。
就好像她还是第一次陷入这样的困境。
太阳东升西落,小书炼器的速度很快,不过三日,就将青阳宗所需要的法器炼制出来。
这次来拿东西的依旧是季知节。
少年背着光站在院中,金色的阳光洒在他身上,整个人都透着柔和的光晕,听到开门声,缓缓转过身,脸上带着和煦的微笑,是她记忆中的模样。
只不过这次季知节的脸色苍白,似乎受了伤一样。
“小书,我来陪你了!”
季知节专注的看着她,黑色的瞳仁中倒映着她的脸,这一刻,仿佛整个世界中都只剩下他们二人。
“所有的法器都已经炼制成功,你......要不要先去看看?”
小书仓惶的挪开视线,脸上带着红晕。
“嗯!”季知节在小书的头上摸了摸,随口揶揄:“小书还是这么容易害羞!”
小书垂眸两只手不断搅在一起,视线却落在他腰间的灵玉上。
整个青阳宗,除了她之外,每个弟子都有一块身份牌。
从她这段时间的观察来看,那块灵玉就是离开这里的关键。
“小书做的不错,有你炼制的这些法器,我们在这次宗门大比上,一定会赢得不错的成绩!”
季知节的声音从背后响起,小书的思绪被打断,脸上挂起刚刚害羞的表情。
“你喜欢就好!”
“小书辛苦了!”季知节从背后抱住她,头放在她的头顶上轻轻蹭了蹭。
小书想起自己这几天一直都在炼器,还没有好好收拾过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头发有没有奇怪的味道。
“等我这次回来,我就有足够的灵石能娶到小书,这样我们就能一直在一起!”
季知节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愧疚:“抱歉让你在这么小的院子中住了这么长时间,我会早点接你出去的!”
“嗯!”小书转过身,将自己嵌在对方的怀抱中,脸上没有一丝触动。
因为这些话,季知节已经说了无数次,每一次都会以为宗门考量的借口,将手中的灵石花出去。
最开始小书并不明白为何季知节一定要子啊有灵石之后才能娶她,后来她知道了。
这不过是一个季知节认为的,合理的借口。
白嫩的小手从季知节的腰间经过,最后落在他宽阔的后背上轻拍着,这是她的一个小习惯。
没过多久,门外传来一阵轻咳声,这是在催促他离开。
“抱歉小书,我要去训练了,有时间我会来看你的!”
“好,我知道的!”小书的唇边微微勾起,后退两步从他怀中退出,伸手给他整理了被她蹭乱的衣襟。
目送对方离开后,小书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没有炼器的日子,她都是这样看着门口,等待着一个抱有十足目的性的人来。
这似乎是根深蒂固在她认知中的东西,实际上她醒来不过三四天,其中一多半的时间都是炼器。
现在她已经厌倦了等待,她想离开这里。
手心的触感依旧,从旁边的树上折下一根树枝,按照心中所想的那样缓缓绘制出一个符文。
若是青阳宗宗主在,一定会发现这就是每个弟子身上所携带的灵玉上的符篆。
......
季知节跟着孟知雨走在下山的路上,作为青阳宗这一代最优秀的弟子,他们每天大半的时间都在一起训练。
小院中的禁制并不隔音,两人在院中的对话她听得一清二楚,
虽然知道季知节所修的是无情道,孟知雨还是有些担心。
“师兄,你这样和她接触,真的没问题吗?”
季知节脚步一顿;“什么问题?”
“你说过要娶她!”孟知雨一字一句的说着:“你所修的可是无情道,若是道心不稳,这么多年以来的修炼可能就白费了!”
季知节唇边的弧度不变:“我知道,我的道心很稳,师妹不用担心!”
“那你......还要娶她吗?”孟知雨捏紧手中的剑,听到了她心中最不想听到的结果。
“会”季知节直勾勾的看着她:“我答应过她会娶她!”
“你是想......杀妻证道吗?”孟知雨神色淡然,问出了一直以来最想问的问题。
“杀妻证道?”季知节呢喃着这几个字,忽然笑出了声。
“这不过是那些道心不稳之人最后的幻想罢了,我为何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