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下令不准传出半点消息,这件事看样子是过去了。
“原卿只需记得他方迟誉带来的耻辱,日后加倍奉还便是。”
长公主递给他一张罪纸,上面清清楚楚地记着方迟誉的大小罪证。
见他有迟疑,长公主挑眉反问:“可是有什么不妥?”
纪时禛接过纸:“臣明白了。”
借方迟誉让小皇帝退位,这些罪证是真是假也不重要了。
琼林宴该办还是要办,纪时禛身穿状元红袍同其他中榜学子入座。
小皇帝携同皇后坐在首座,长公主落座在下面品酒,似乎对琼林宴不感兴趣。
方迟誉离他稍远,那双眼睛也早已被治好,偶尔对上视线,纪时禛总会感到不适。
管这么多做什么,方迟誉总归是要被下狱。
聊到尽兴时,小皇帝忽然提议作诗,一众学子迫不及待挽袖提笔想要讨好皇帝。
纪时禛随手作了篇华美空洞的文章了事,皇帝看到后心情颇好赏下来不少东西。
“有诸卿真是我朝大幸事。”
随后歌舞不断,大殿一派欢愉。
纪时禛趁空档在琼林宴外围闲逛醒酒,一回头看见几个随从扛着人偷偷潜入角落的屋子,离开之后还把屋子的门关上。
他也清醒了半分,明白自己是撞见别人设局了。
“死道友不死贫道。”
他的脚步拐了个弯,朝相反的方向行走。
巨大的推门声从身后传来,紧接着他被人带进假山的石头后面,对方将他抵在角落拼命地闻他身上的味道。
纪时禛酒意上头,反手推开对方,而那人也加重了手中的力气。
“方迟誉你有病?!”
“时禛时禛……我好难受……”
【他中药了,不过是故意的】
03的声音猝不及防出现,纪时禛尴尬了一秒又恢复正常,“你什么时候又在了。”
【刚刚,或者七天前……不过我没有偷窥别人的爱好】
“呵,谢谢。”
【你想怎么办,方迟誉虽然不是什么贞洁烈男,可也只有作为女主的你**才能解药】
“什么?”
【**】
说完03又被迫下线,纪时禛冷冷地看向方迟誉,讥讽地开口:“有能力中计没能力解药?”
方迟誉弓着身子紧紧抱住纪时禛,头埋在他的颈侧身体微微颤抖,“时禛,你就当可怜可怜我好不好。”
纪时禛手掐在他的脖子上威胁:“你是不是觉得靠卖可怜我就会忽略掉你之前干的那些事了?方迟誉,天底下比你可怜的人多的是,你凭什么能得到原谅。”
“我不要时禛的原谅,只要时禛记得就好了,我喜欢时禛。”
“闭嘴。”
纪时禛收回手,看见方迟誉朝他笑,没忍住又扇了一巴掌。
方迟誉跟着他来到京都偏僻的小院。
因为住的急,下人也只打扫出偏房。
“我算不算老爷养的外室?“
方迟誉躺在床榻上朝纪时禛眨眼睛,“老爷……”
“不准说话,也不准看。”
纪时禛用东西绑住方迟誉的手脚,顺手扯下床边的布条虚虚地盖在方迟誉眼睛上。
温暖的温度让方迟誉仿佛身处天上人间。
纪时禛皱着眉头撑着身子,胸中总是憋着一口气没有缓解。
“方迟誉,你也就这一次好日子能过了。”
方迟誉从布条下方不断窥视到纪时禛此时的样子,他轻笑一声,仰起脖子。
他的时禛还是那么可爱。
这次之后他们也只能永远绑在一起了呢。
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是不对的,长公主那个女人在绝对的利益面前是会放弃盟友的哦。
方迟誉舔了舔牙尖,有点怀念亲纪时禛的感觉。
要是不被绑住就好了。
可时禛的主动他也不想错过。
“我等着。”
纪时禛以极其恐怖的速度得到长公主的重用,不出半年便上奏折子参方迟誉一本,罗列了大大小小的罪名。
“放肆!”
皇帝在朝堂上惊慌,本想叫人拉走纪时禛却被长公主拦下:“陛下不如听听?”
皇帝惊起一身冷汗,示意太监前去念折子,一条一条都是他做过的事。
他抬起头看向方迟誉,暗暗下了狠心。
方迟誉是他母亲家中的养子,养育之恩也该在现在还了。
“来人!把他给我押入大牢!”
纪时禛看向方迟誉,发现对方眼中没有半点恐惧,只定定地看向他眸色深邃。
一介皇亲忽然下狱,民间传得沸沸扬扬,最离谱的版本是说方迟誉在牢中被狱卒打死,化作厉鬼来城中索命。
“冤有头债有主,谁害他下狱不就去找谁咯!”
甚至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纪时禛阴沉着脸披上官服去关押方迟誉的牢里,看守的狱卒讨好地保证:“大人,那小子已经完全傻了,您尽可以去解气。”
他止住脚步,嗓音如同淬了冰:“谁吩咐的让他变成傻子?”
狱卒跪在地上磕头,一个劲地说饶命。
看守打开牢房的锁便退了出去,周遭只剩下纪时禛和方迟誉。
方迟誉缩在角落背对着他就好像真的傻了。
纪时禛神情复杂,老实说他现在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内心还是有一点点过意不去。
“早知道就让他们防着点,不至于现在变成傻子。”
方迟誉听到声音转过身子,饶有兴趣地打量纪时禛:“怎么,时禛是不是心疼了?”
纪时禛瞬间拉下脸,转身就要离开。
方迟誉连忙拉住人,向他解释:“说我变傻了不过是想让长公主派人来瞧瞧,没想到你赶在那波人前头先来了。”
“既然来都来了,时禛不妨帮我带个信,就说长公主托我办的事有着落了。”
纪时禛怀里被塞进来一封信,方迟誉不忘对他笑笑:“我等着时禛的好消息。”
信被带给长公主,至于内容纪时禛没有偷看,长公主登基的大局已定,除了牢里的方迟誉,别的也影响不了评分。
长公主在看了那封信后并未露出过多的情绪,只是派人从牢里提出方迟誉。
方迟誉便在宫里的长街要跪满三个时辰。
崔云洛比纪时禛更得长公主喜欢,她啐了一声:“怕是一时半会死不成了。”
纪时禛内心明了,方迟誉手上应该是有什么东西刚好是长公主要的,而这三个时辰便是跪给他看的,好不叫他太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