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呀我跟你说,皇宫来了位神医,可神了,什么病都能治!”
“这你都知道?”
进京的驿站外靠墙的过路人讨论着神医的话题,在喧嚣的驿站不算突兀,若是有心人想听也自然能听到。
“我家里有人在宫里当差,可听说了神医把方大人的眼疾都治好了!”
“你激动什么?”
“哎呀,我想等神医出京能不能去求求药……”
纪时禛听到了想听的淡淡拾起行囊,拿出银子递给小二:“住店。”
小二笑着接过银子,顺嘴打听道:“姑娘也是来科考的?您可是小的见过最有读书人模样的学子了。”
跟纪时禛同行的另一位红衣女子也拿出碎银,“跟她一样,我要住旁边。”
满打满算,他离开方迟誉已经三年之久,按照修改之后的剧本他三年内通过了县试和乡试,此次进京赴考需要得到长公主的赏识。
与之前不同的是,03刻意弱化了方迟誉的戏份。
【我思来想去,与其将剧情交付给难以控制的变量手中不如自己动手,况且有些事只靠你也能做到】
“原姐姐,我为什么不能和你住一间房?我们又不缺银子!”
同行的少女有些失落,毕竟一路上纪时禛都在规避她的靠近。
“崔姑娘,莫要将这些话挂在嘴边,还是谨慎些才好。”
崔云洛是都护府的独女,不满意家里安排的婚事,瞒着父母偷偷跑出来跟着他一起来京城。
纪时禛之所以没有拒绝是因为崔云洛之后会是长公主手底下得力手下。
“那我去休息了哦。”
“嗯。”
回到房中,纪时禛端坐在椅子上,指尖把玩茶杯,绕着圆桌滚了一圈又收回来。
他的心中升起一点点猜想,却也不敢确定。
一想到即将和方迟誉的撞面,纪时禛内心忍不住地激动,血液也拼命想撞破涌出去。
和疯子之间逃亡的刺激是他隐藏在角落的兴奋点。
不断地害怕又止不住地上瘾。
一边不甘于受辱和隐忍,一边又享受踩踏疯子的骄傲和自尊带来的快感。
茶杯冰凉的触感唤回他的思绪,纪时禛反扣杯身,兴致不高地准备先睡一觉。
还有几日才是会试,不知道到时候方迟誉能不能认出他。
除了像纪时禛这样无所谓的,其他来京赴考的举子大多住在城内有名的状元客栈中。
“大人,属下派人按照画像找了,并没有发现纪公子的踪影。”
方迟誉卷起画卷,指腹摩挲书页的触感,回头冷冷开口:“那就把城外的客栈也找一遍。”
属下低头应下差事,内心暗叹主子自从三年前回来之后变得阴晴不定。
人走以后,方迟誉长舒一口囤积在心中的郁气,压下眼底腾起的暴虐。
最近不只是为找人而烦恼,他那个没用的皇帝外甥竟生出了收权的心思,不仅自己要娶宰相的女儿,还威胁他和别的权贵结亲。
这一切长公主当然看在眼里,只不过没有表明态度。
京城怕是要变天了。
他如何能保全方氏一族?
……
长公主颁布了女子也能科考的指令,并在各地设了新学府。直至今年,考试的大殿内的女子数量竟和男子一样多。
主考官是当今皇帝的帝师,副考官则是方迟誉和一位二品文臣。
纪时禛携带食物和水进入考场,隐隐感受到高位上的打量,垂下头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以往每个举子都待在用帘子隔起来的独立隔间,据说要在里面吃睡,期间房门会封锁直到他们答好卷。
今年不知为什么,只要求他们按照要求作出论什么是正统的文章。
清楚局势的人明白这是长公主和皇帝斗争中投下的一颗石子。
稍有不慎便会丢了性命。
纪时禛没有过多犹豫,03的剧本里他本就是要辅佐长公主,于是中规中矩地答了一篇文章。
胜在角度清奇。
他答完便交卷,也不管抢没抢风头,他的风头越大长公主越会注意到他。
“大人!有人交卷了!”
卷子由侍卫递上来,帝师先看了一眼,皱着眉冷哼一声:“平平无奇不堪重用。”
二品文臣也拿来瞧,好心解围:“此子文采也不输他人,帝师何必太苛刻了。”
方迟誉站在在一旁,虽没有看过答卷,内心却早已有了分辨——
老帝师只是说不堪重用,可也只有考上了才能被“用”。
“方大人也看看吧。”
方迟誉接过答卷一愣,心中有了不太确定的猜想。
相貌可以通过易容更改,细微的书写习惯却不是轻易能改变的。
他无意间看到过纪时禛写的字,纪时禛估计也不知道他看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