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回去先把这事汇报给妹妹，看看是不是能有更好的安排。”
“......是。”
三人一听这话都有些不安。
不知道黄昊霖回去这样一说，明天会不会有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
毕竟......她可是启灵县县君。
黄家两兄弟走了，留下三个面面相觑不知所措的人。
“头儿，怎么办？”
其中一人问道，神色有些焦虑。
他们在衙门混了挺多年，俸银虽然不多，但是轻松，又有点权利，往常多少得了一些镇民的供奉，在临海镇已经是最好的差事了。
现在黄沐霖让他们去管理突然涌入的人口，还要负责核查档案，意味着以后出事他们要担责任的。
所以他们都不愿意。
领头的没吭声，他在考虑对策。
一群人又坐了下来，各个低头不说话，一直到外出的那名官差回来。
这名官差叫余凯，有点背景，是贾员外妻族的一个远房亲戚，贾员外托了关系塞到衙门的，其他人对他比较恭敬。
余凯也不是个拿乔的人，所以大家伙儿相处的都不错。
“头儿，你们怎么了？”
刚回到衙门的余凯看他们的神情不对，有些诧异，问道。
“刚刚县君的哥哥来了。”
领头的人叫古军，土生土长的临海镇人士，他爹之前也是这衙门里的官差，所以才把他提溜进了衙门。
“说要让我们去牙行轮值，登记、核查外来人口。”
余凯听了这话一愣，脑子里有什么东西在飞速运转。
他从贾员外夫人那边听了不少黄沐霖的事情，大概知道她作风大胆，思想跃进，总能有惊人的举动，却又能带来很大的利好。
贾员外对黄沐霖这个人是赞不绝口的，更说了她是个很识实务的人，很懂掌握人性和人心。
“头......”余凯犹豫了一会，说道：“会不会，其实是好事？”
古军看向他：“好事？”
另外两人也都看过来。
“我从家里亲戚那边听过县君不少事情，我猜想，今天县君的哥哥过来打招呼只是为了看我们大家伙儿的态度，其实县君已经有了应对的方法......”
“你是说？”古军微微有些不安：“换掉我们？”
余凯知他会错意了，连忙说道：“不是！是给我们一条出路！”
否则他也不会说什么好事啊！
“怎么说？”
余凯和另外两位官差瞬间精神了。
“头，你想想，咱们在临海镇这么些年，什么作风县君怎么会不知？”
“自她当上县君，从来没给我们找事，也不管我们。今日也只是让她的两位亲哥哥亲自过来问一声，我估摸着只是探探我们的口风，没有除掉我们的意思。”
“只不过，近期外来人口太多了，确实是存在隐患，县君肯定是希望我们接下活儿的。”
“这可能是我个人的一点愚见，与其领着这么点俸银浑浑噩噩的混日子，不如给县君干活，赚些钱改善一下生活。”
“因为......”余凯也不敢说的太肯定，“我从亲戚那边得知，县君是一个很有风度的人，为她做事且做的不错的话，应该有不少赏钱的......”
话说到这里，其他人都听懂了。
他话里暗示干活可能就有钱拿。
这结论不得不让人动心。
古军想了想当时那种状况，估计是他们的表现让县君的两位哥哥不满意，后面的话没说出口？
哎呀。
三人对视一眼，隐隐有些后悔。
“两位少爷说明日还会来？”
余凯还记得这事。
“对对对。”古军拍了拍手掌，又高兴起来，“那两位少爷说回去汇报给县君，明日辰时末还来。”
看来还有转圜的余地。
余凯又说：“刚才那番话只是我的猜测，当不得真。头，明日咱们态度好些，探上一探，你说呢？”
“好，就这样办。”
四名官差带着期待等着第二日的到来。
黄昊霖和黄熙霖去找黄博他们，发现三人竟然抛下他们跑去县城了，没办法，他们只能租了一辆牛车回秀山村。
到家之后，他们在堂屋找到与何慧娘、杨丽君闲谈的黄沐霖，把牙行和衙门的人的反应都说了。
“意料之中。”
黄沐霖对官差的表现没什么意外。
一直都是混日子的人，突然让他们背负责任，又没有许下好处，这种表现很正常。
又因为她一直不曾管过他们，也从来没有在这方面有什么严厉、严肃的惩罚，导致了他们有犹豫的资本。
黄沐霖想着，趁此机会，好好的扭改一下官差的作风未尝不可。
杨辉提出那个方向，也是想让黄沐霖重视这个事情，虽然他没有明说。
黄沐霖的聪慧，是懂得举一反三的，比他想象中做的还好。
“二哥，你没有把年底给他们算绩效发奖金的事情说出去，倒是沉得住气呀~”
对此，黄沐霖很是赞赏的。
“我瞅着他们一个个不乐意，心里不痛快，自然也不让他们太痛快。”黄昊霖想起他们的态度依然不太爽快，“明明吃着咱家的饭，却还要咱家求着干活，这等风气不可涨。”
“说的没错。”
黄熙霖在一旁帮腔。
“嗯，咱们这一次可以顺便整顿整顿临海镇衙门的风气。”
兄妹三人又凑在一起叽里咕噜的商量，杨丽君与何慧娘对视一眼，继续闲聊她们的话题。
家有五子初长成。
翌日，黄昊霖和黄熙霖再次前往镇上衙门。
五名官差已经站在衙门外候着了，各个精神抖擞，面带笑容。
兄弟俩狐疑的对视一眼，不知道这怎么过了不到一天的时间，这几个人怎的态度大变。
“昊霖公子，熙霖公子，快请进。”
古军热情的把两人招呼进了衙门，倒上了一杯茶，接着五个人笔挺的站着不说话。
直蹬蹬的看着他们，像是即将聆听教诲的孩子。
“咳。”黄昊霖感觉有点诡异，不自觉的清了清嗓子，“昨日说的事......”
话还没说完，古军立刻接过去：“没问题，没问题。”
黄昊霖一顿，凝视他。
古军发现自己太激动，抢了话，心里暗骂自己沉不住气的同时又生了点忐忑，“昨日我们深思了一晚上，县君要扩建临海镇，我们可不能掉队了，请一定给我们这个机会为此尽一份薄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