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柳刚一发话,谢鸿卓便一下把陶若筠从地上抱起来,往床上奔去。
盈柳在一边见了,便叮嘱道:“先检查检查伤势,要是有什么情况,今儿怕是请不着医官了,明儿个再请医官来瞧瞧,别留下什么病症。”
陶若筠听了想露出一个礼貌的微笑,却又笑不出来,那膝盖都快僵了。
谢鸿卓口中直嗯嗯,算是答应了,手上就从裤脚处去推陶若筠的裤子,直到膝盖露出来。
那片地方已经跪的发白了,谢鸿卓见了,拿手轻轻去揉。
“是不是很疼?”
陶若筠笑嘻嘻地道:“有点,不过我更饿。”
她还是午间吃的饭,回来没吃上饭先跪了两个时辰,此刻肚子早就咕噜咕噜叫了。
青荷见了,忙叫桑青去端饭来,自己抱了一个矮几放在床上,可是陶若筠却想去桌边吃,谢鸿卓便又把她抱到桌子边去坐了。
对于今天的事情,谢鸿卓满心愧疚,无处补偿,见要吃饭,便抬手要喂。
陶若筠将他推开道:“我是腿疼,又不是手疼,我自己能吃。”
“哦哦。”
“你自己也吃。”陶若筠说着话,看着一桌子的菜不禁好奇:“都亥时了,厨房还送饭菜呢?”
青荷解释道:“是酉时送来的,我见少奶奶在受罚,估摸晚上会饿,就先端到一边去留着了。”
“哦哦。”
陶若筠吃的认真,心里不禁想:有个会为自己考虑的丫头真不错。
再看谢鸿卓,胃口却没有她好。
“你怎么吃那么少?不饿么?”
谢鸿卓心情不好,胃口也就不好了。
“都怪我,连累的你......”
陶若筠见他还在自责,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脸:“这么自责呀?”
谢鸿卓看着手中的碗,嘟着嘴不吭声。
陶若筠便道:“既然你这么自责,那我给你一个弥补我的机会好了。”
“好,你说,我怎么弥补你?”
陶若筠却道:“食不言,寝不语,先吃饭,吃完饭再说。”
谢鸿卓听了话,埋头吃起饭来。
吃完饭,两人洗漱完毕,钻进红纱帐里,谢鸿卓抱着陶若筠的一只腿给她揉膝盖,陶若筠则抱着另一只腿,大大咧咧的一通猛揉。
“活血散瘀,就得这么用力才行,你那样是挠痒痒呢。”
可谢鸿卓下不去手:“不疼么?”
“疼啊,多疼两下就麻木了,不疼了。”
谢鸿卓还是下不去手,轻轻的揉着。
“你刚刚说要我弥补你,怎么弥补?”
陶若筠这才停下揉腿的手,认真道:“我刚刚罚跪的时候想过了,你看,我住在这里,距离林子又远,又不能天天去,所以呀,这建酒坊种桃树,得有一个人帮我才行。”
“我想来想去,想起一个人来,我想让你出面,帮我去跟他说说。”
陶若筠跪着的时候膝盖太疼,为了分散注意力,她便一个劲儿的想林子的事情,还真叫她想出了一个办法来。
首先这林子一看就是懂行的人买的,而这个人大概率不是谢鸿山,他不会亲自去的。那么最大的可能性就是他的帮手,也就是林管事的去办的。
先不管他懂不懂,他能选出这片林子,就表示他或者他身边有人懂。
现在陶若筠需要一个监工,和一个懂得酒坊的人,来帮自己建造酒坊。这个人要可靠懂行,还能自由出入谢家,随时给自己汇报进展,林元忠可以说是上上人选。
现在,她缺一个说客,去帮自己说服林元忠,而这个人就在自己枕边。
“你说的是谁?”相比而言,刚刚接触生意的谢鸿卓脑子就没有她活了。
陶若筠看着谢鸿卓,神秘兮兮道:“林元忠林管事的。”
谢鸿卓听了一愣:“为什么是他?”
陶若筠便将自己刚刚的想法说给谢鸿卓听,谢鸿卓听了不禁哑然。
陶若筠跪着的时候,他正忙着伤心,可陶若筠却在谋划事情,怪不得当初能把自己家酒坊撑起来。
“还有啊,如果他问为什么我不去,你就直说我被大奶奶罚跪了,腿脚不便,所以才请你代我去找他的。”
“为什么?”
一般人受罚都是尽量不给人知道,怎么陶若筠还主动往外说?
他不解。
“你傻啊?这又不是小事情,我要是亲自去了,我俩又不熟,你说他是答应还是不答应?不答应的话,拒绝我是不是会让我面上难看?答应了,那算是谢家事,还是我的私事?我请你帮我做中间人,就跟媒人一样,两头好说话。”
“而且他对谢家这么熟,也未必瞒得过他,我还不如从一开始就老实交代,至少说明我是有诚心的。”
谢鸿卓听了,点点头道:“好。”
陶若筠又道:“但是你有一个任务,那就是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谢鸿卓龇着牙笑:“我听说媒人说合成功了,可是要给佣金的。娘子打算给我点什么呀?”
陶若筠二话不说,抱着谢鸿卓的脸就亲了一口:“先这些,等事情办成了再给你佣金。”
谢鸿卓不满道:“就这?”
陶若筠却正色道:“你当初真的在雪地里跪了两个时辰啊?”
谢鸿卓一提这个便说话不利索:“其实......其实我是故意的,苦肉计你听过没有?先假装把自己弄的特别惨,然后博得同情,然后事情就办成了。”
谢鸿卓笑嘻嘻的说完,陶若筠却有些心疼起来:“你傻啊?你不会等到天气暖和点再去使什么苦肉计啊?”
“可是我哥要给我说亲,我不快点的话,万一他们下了聘,就晚了。”
“谁家女子?”
谢鸿卓一听,这事又绕回来了,忙道:“不知道,我没问,我没听,我没见,我什么风月债都没有。”
说着两手一摊,生怕陶若筠不知道他有多坦荡似的。
陶若筠听了,扑哧一声笑,又抱着谢鸿卓的脸颊,满脸认真道:“你放心,我以后会做一个合格的谢家儿媳妇,不会叫你夹在中间难做人的。”
谢鸿卓听了,把头埋进陶若筠颈间,道:“那我也做一个合格的相公,一定不叫你伤心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