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时一愣，猛地抬头打量四周。
藏青锦帐上，两侧的流苏摇摇晃晃，她身下是月白软被，薄薄一层，料子极好。
但样子却陌生的很！
这不是她的床，不是她的屋，不是她的东院。
她目光慢慢转回裴缄的脸上。
裴缄饶有兴致地欣赏她脸上的惊讶，欣赏够了，才慢条斯理地开口：
“认出来了？”
沈明时愣愣看着他，这是裴缄的床，她竟然在裴缄的床上醒了过来，那昨晚……
思及此处，她忽然拽开身上的被子，低头看去。
肩颈痕迹明显，连胸口也是，关键是她的衣服……
她的腰带不见了。
她猛地抬头看向裴缄，刚想说什么，目光不由自主地下移。
随即，猛地一缩。
裴缄的胸口明晃晃地露在外面，上面痕迹斑驳。
不用想就知道昨夜遭受了什么对待。
沈明时脑袋一懵，那些……都是昨晚她对裴缄做的？
她那么厉害？
等等等等……
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重点是，昨晚她和裴缄已经……
裴缄看着她一会儿眸光闪烁，一会儿面色惊讶，一会儿又暗自懊悔，脸色也不由沉了下来。
小东西一会儿要是敢给他来一句酒后失行，让他忘了一切。
他一定现在就让她尝尝“十五”的滋味！
只是良久不见沈明时开口，他心中又越发动摇起来。
小东西害怕也是应该的，她才这么小，是他太急了……
左不过再多等些时日，反正人是他的，又何必急于一时。
若是吓着她，就不划算了。
想到这里，裴缄眸光微微变了变，轻咳一声，准备同她解释昨晚的事情。
还没开口，就见沈明时忽然一动，拥着被子往前挪了一下。
裴缄心中一紧，这是吓跑了？
不等他出手拦人，沈明时又是往前一挪。
这次，直接挪到了他面前。
裴缄不动声色地看着她，直觉好像哪里不对。
沈明时对上他的目光，长睫微敛，羞怯地移开了目光，人却没动。
“相爷……”
裴缄喉头轻轻滚了一下，哑着声音：“嗯？”
“相爷，昨晚我们……”
沈明时咬紧唇，紧张地心跳都快了。
虽然她已经和裴缄挑开天窗了，可自己毕竟喝醉了，昨夜发生了什么都不记得，此刻还是有些紧张。
“昨晚我们是不是已经……已经……”
她实在说不出来那个词，只瞥了眼裴缄。
裴缄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她。
她是误会了。
但她似乎并不是……不愿意？
他一直不开口，沈明时加快的心跳又慢了下来。
大眼睛直勾勾对上他。
这是什么意思？
事情都发生了，裴缄这是不想承认？
开玩笑！
她好不容易成功了，还一点疼都没感受到，怎么可能轻易放过这个好机会。
她又往前挪了一步，轻轻靠在裴缄胸前，小手印在昨晚自己留下的那些痕迹上，指腹微勾，小声道：
“相爷，您怎么不说话？”
“难不成……是喝多了，忘了昨夜都发生了什么事情不成？”
裴缄：“……”到底是谁喝多了，忘了昨夜的事。
柔软的指腹在他胸前游走，勾起一阵阵痒意。
他蓦地伸出手，捉住那只作乱的小手按在胸前：“你想让本相说什么？”
他果真不承认了！
沈明时心口一堵。
在裴缄看不见的地方翻了个白眼。
幸亏她早就防着他有这一手了！
花一一和她说了，男人惯会这样，翻脸不认人！
只是没想到啊没想到，竟然连裴缄都这样，果真是天下乌鸦一般黑。
亏得她这么些时日以来，还觉得裴缄和那些那人有些许不同。
她压下心中的气，深吸了口气，又柔着声音道：“嗯……明时不敢揣测相爷的心思，只是……”
“只是昨夜都那样了，若是我，定不会推诿抵赖。”
“哦？”
裴缄眸光幽深：“所以，你的意思是？”
她都说这么明白了，他怎么还不懂？
沈明时有些暗恼，只好说更明白些：“一般平常人家，若是发生这种事，男子都会给女子名分的。”
裴缄目光自上而下打量她，语气有点古怪：“你想让本相承认了昨夜的事？给你个名分？”
沈明时心中一哼。
看看，看看，本就是应该的事情，裴缄却说的好像多么勉为其难一样。
她小手在他掌心轻轻挠了挠：“相爷说笑了，名分我自然不敢要，只是若相爷承认的话，那就是明时的福分了。”
她话音未落，头顶忽然传来一声轻笑。
“沈明时，老实告诉本相，这话，你藏在心里多久了？”
沈明时一顿，也没有多久，就是昨晚花一一同她讲完以后。
她只当没听见这话，伸手推了推裴缄的胸膛：“相爷，起来了，都已经这么晚了。”
她坐起身，忽然脑子里灵光一闪。
那些话本里都画了，第二天早上起来，女子一般都是没有力气，浑身酸痛的。
她的体质倒是奇特，竟一点异样都没有。
她瞥了眼一直盯着她的裴缄。
裴缄本就对这件事不上心，她再不提醒着他，回头他只当没事人一样，那她就亏死了。
她想着话本里画的那些，一手轻轻按上后腰，蹙着眉头小声嘟囔：“嗯，腰好酸……”
“腿也疼……”
她状似不满地埋怨裴缄：“相爷，您都不记得您有多狠。”
裴缄：“……”
他静静地看着她演，似笑非笑道：“是吗？本相那么狠？”
说着，淡笑着看向她，伸手朝她轻轻招了招：“过来。”
“本相给你揉揉。”
沈明时脸色好看了一点，这还差不多。
她靠过去，背对着裴缄，裴缄伸手覆上她后腰，大掌微微用力揉动：“这里酸？”
沈明时哪里都不酸，她也不知道该哪里酸。
她努力想了一下话本里的内容，估摸了个位置，提醒道：“再往中间一点。”
“这里？”
“嗯。”
裴缄一本正经地点头：“那本相昨夜确实做的不对。”
沈明时心里轻哼，知道就好。
裴缄看着她一脸享受的模样，揉了几下，出声道：
“不是说，腿也酸？”
“伸过来，本相也给你揉揉腿？”
沈明时身子一僵：“腿、腿就不用了，还好，就是腰疼……”
裴缄静静看着她睁着眼说瞎话。
“那本相注意点，下回一定不让你腰疼。”
“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