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乔听见这话怪异的看他一眼，对上他执着的眼神，最终点头同意。
吃吃苦头也好，没一个让人省心的。
“你们那个牢饭好吃吗？不行我这两天让酒楼去给他们送饭。”
秦向明皱眉，他并不喜欢看她还惦记着他们的样子，况且牢饭他也没吃过。
云乔看他拉着脸，不满的瞪他一眼，“我当时也没短你吃喝吧，关就关，总不能让人饿着。”
秦向明心里不好受，这算哪门子关，但看她不开心，还是妥协，“我会让人安排，你别总记挂他们，从刚刚起你就是我一个人的皇后了。”
那三个，一个真真切切跟他的皇后好过，一个占过夫妻的名头，还有一个给她封过后位，他没有直接赐死，已经是顾及她的心情了。
云乔皱眉看他，“他们还是我们两个人的子民呢。”
这话挑不出来毛病，但就是让人不上不下堵着一口气，秦向明心里不舒服，但刚刚失而复得，并不想与她起嫌隙。
仔细看了看她如今的模样，转移话题道：
“这一路上苦吗？”
一年的时间，他不确定她经历了什么，但如今瞧着却是变了许多，比从前沉稳不少。
云乔叹了口气，“还行，见识了很多，也算有些长进，我倒是不苦，但你的子民很苦，你这个皇帝得好好干，别学那个秦向迟，丧尽天良。”
秦向明看她气愤瞪他的样子，有些好笑，“嗯，我会，不过那也是你的子民。”
让他扳回一局了。
云乔不服，上下打量一眼，“你现在跑出来在这不务正业，皇都谁主持大局呢？我可不想再换个新帝，再拿这个莫名奇妙的名头说事，又给我封后。”
了空老贼看人真准，她这皇后还带连任的。
这次秦向明倒没有任何犹豫，“放心吧，你这辈子跟我绑定了。”
云乔挑眉，怎么看他怎么别扭，以前是个傻子的时候多乖巧可爱，怎么就变成这副面孔了。
“你打算给我换个新身份吗？”
秦向明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看向她，“你想换吗？”
云乔不甚在意，“我都行。”不换更好，她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有什么可不光明磊落的，不过随便他吧，他是皇帝他说了算，这种虚名上的事她不在意。
秦向明点点头，“嗯，那就不换。”
云乔诧异，“你不怕被人戳脊梁骨？还是你就是有这个癖好？”
毕竟秦家基因变态，谁说得准。
继母，皇嫂，再到自己的皇后，听起来就乱七八糟一股皇家秘闻的味儿。
或许因为云乔本身就不怎么认同自己是这个世界的人，所以她对世人的评价可以做到不在乎，做事问心无愧只求自己心安就好，但秦向明不一样，他是皇帝。
秦向明听见云乔的话有些黑脸，但看得出来她这次不是故意，只是好奇怀疑。
“不怕，荣也好辱也罢，左右有你陪我一起担着。”
听听，是人话吗，云乔翻了个白眼，
“清醒点，我要是真成了你的皇后，就这一堆事儿，以后你贤明了，大家会夸你是个好君王，唯一的瑕疵是娶了一个有缺陷的皇后，当然，只要你善待我，这一点也会成为你的优点，深情。
你若是不贤明，那我可就是祸国妖后，国家颓了败了都不是你们上上下下几百号官员无能的责任，而是我一个人能力了得，魅惑君主祸乱朝纲，少不得几千年后还要被人立碑刻篆鄙视谩骂。”
她是清澈大学生，不是蠢货大学生。
秦向明听着她的话，眉眼沉沉，许久一字一顿承诺道：
“别怕，我不会让这样的事发生，大不了我处事专断点，多杀几个，你多出面劝一劝。”
他是帝王，自然知道云乔说的就是事实，至于解决办法，他怎么说的就是怎么考虑的。
云乔听着他的话更没好气，比刚才还不是人话，都不打算做人了，还多杀几个，拿人当地里的大白菜呢？
“计划的很好，不许再计划了，我并不是很在意，你那些朝政上的事我也不关心，我有我想做的事，大家各自安好。”
是非功过她自己心里有一杆秤，总归好好活着，生前对自己有个交代，以后下去了对自家谆谆教诲的老妈有个交代，也算不负此生。
听着她划清界限的话，秦向明心里不好受。
他们能这样平静下来谈论这些已经是个好的开头了，他知道她心里没有他，此刻就算讲着未来，也并没有将他当成一个倾慕的男子。
她对着的，一半是过去那个需要照顾的痴傻继子，一半是这个国家的帝王，而不是共度余生的夫婿秦向明。
沉默着坐了许久，云乔起身，“行了，家里没空房间，你现在是上面派下来的钦差，先回衙门去吧，我也趁着天还没黑回趟医馆。”
比秦朗更没有排面的人还是出现了，秦朗都获得了一个杂物间。
“我陪你一起。”什么钦差，他这趟就一个目的，亲自接云乔回去。
云乔看他一眼，给了他一个不务正业的眼神，爱跟不跟。
去医馆写了要关门的告示，知会那些还没好利索的病患趁这几天抓紧来再瞧最后一次，也算是有始有终，了却这边的事。
只是看着吃晚饭也跟她一起，睡觉也要跟她一起的人，云乔皱眉。
他是有毛病吗？跟岳山学的？
“你是皇后，慢慢习惯吧。”
要不是这话是大晚上黑灯瞎火躺在她旁边的人说的，云乔非得白眼翻死他。
见云乔不说话，秦向明可能是深夜抑郁，突然感叹。
“自从坐上这个位置，我就是孤身一人了，幸好以后有你。”
云乔幽幽道：“没坐上那个位置之前你也是孤身一人。”
扎心地狱笑话，王府之前的确只有他，双亲能死的都死了，孤儿，云乔来之后他才勉强算是有了个家人，虽然是继母。
秦向明并没有被她的直言惹恼，反而轻笑，“是啊，从你来了，我就不再是孤身一人。”
深夜容易哲学是有些道理的，可惜云乔很会破坏气氛。
“恭喜我们两个都不是孤身一人，天下人都是我们的子民和家人，以后加把劲儿给家人们谋福利。”
在她这里，没人抑的起来。
秦向明被她的话哽住，不再平躺着，而是缓缓翻身面向她，半晌将人抱住，“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