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长河,经他妙手拨弄,已悄然偏离既定航道。
犹如虎墩兔憨青海未殒,李自成难锁陈圆圆芳心。
更添奇趣者,高杰竟能于乱世中给李自成上演“绿林好汉”的戏码,令人啼笑皆非。
他洞悉此番变故,深知高杰贪恋红颜之癖,犹如曹孟德遗风再现,两人性情,宛若墨色染纸,同出一辙。
然崇祯帝心系江山社稷,对高杰私德之事,犹如秋风过耳,不以为意。
他眼中,唯才是举,利用价值方为王道。若庸碌无为,自当逐出朝堂,不留余地。
面对众将,崇祯帝言辞犀利,如寒冰刺骨:
“尔等言忠?自反旗高张,已背大明,背朕如陌路。
无辜百姓血染大地,尔等可知,朝堂之上,多少忠良欲以尔等项上人头,祭我大明之冤魂?”
其声冷冽,尽显帝王威严。
自去年雷霆手段,朝野震动,百官俯首,几近成为崇祯帝之独舞。
然此语非空穴来风,意在警醒,知耻而后勇,收拢人心,非唯恩宠所能及,更需智谋与威严并施,方能稳固皇权。
李自成、高杰及同伴闻言,皆神色微滞,此等智者,虽背负深重罪孽,世人皆欲其毙,然崇祯之言,似有柳暗花明之兆。
试想,若圣上真欲诛之,何须此番曲折?
“罪臣愿赴汤蹈火,戴罪图报,以报陛下不杀鸿恩!”李自成捷足先登,曹操、高杰紧随其后,誓言铮铮。
“立功?今朝大明盛世,四海晏然,尔等何处觅战场?又哪方官吏百姓,会张开双臂迎你等归?”
本是故人重逢应设宴相待,而对李自成,恐非美酒,乃暗箭难防。
彼等亦深知,即便今朝得释,归乡之路亦布满荆棘,旧日村落,难再容身。
然,苍穹之下,莫非真无立足之地?
正当众人陷入绝境,崇祯皇帝起身,语重心长:“朕知尔等皆因饥寒所迫,沦为草寇,但这非肆意杀戮之由。那些坚守本心,未入歧途者,岂该命丧尔手?”
\"朕斩恶除暴,虽难回逝者之春,然留尔等性命,非但徇私,实为赐尔等以凤凰涅盘之机。能否借此重燃生命之火,令世人刮目,全系尔等胸襟与胆识。\"
罗汝才慷慨陈词,声如金石:\"吾等既已踏荆棘之路,何惧生死?但求以血肉之躯,化解苍生怨怼,纵赴汤蹈火,亦在所不辞!\"
彼等虽非墨客骚人,未图青史留芳,却也耻于遗臭万年。此刻,救赎之门微启,自是奋不顾身,誓要洗刷前尘。
崇祯帝语重心长:\"关外烽火连天,尔等可愿以此疆场,斩敌首级,赎己前愆?否则,非但汝辈身负屈辱,后世子孙亦将蒙尘。\"
他未言诛戮,只道此良机乃力排众议,背负万钧压力而得。关外之险,世人皆知,故朕年来严令边关固守,名将如孙传庭、卢象升者,亦不过加紧磨砺,以待天时。
此番机遇,实则暗藏千钧诱惑,大明子民对鞑虏之恨,犹如刻骨铭心,避之唯恐不及。若二人敢赴此险境,即便马革裹尸,亦能青史留名,功成则更有望荣耀归乡,衣锦昼行。
面对抉择,犹如浪子面对金盆洗手,是继续踽踽于屈辱之径,还是为荣耀赴火蹈刃,此题无解,唯有勇往直前。
罗汝才瞥向李自成,其目光如炬,坚定不移,随即默契一笑,无需多言。
“末将誓死相随!”李自成抱拳,声若洪钟。
“末将亦同往!”罗汝才紧随其后,掷地有声。
犹豫?在他们面前,是九五之尊的威严,一丝迟疑或致永坠深渊,再无翻身之日。
虽仅率数千精锐,于关外或如蚍蜉撼树,但退缩则辱没先祖,遗臭万年,非英雄所为。
崇祯帝的目光转向高杰,高杰面露难色,几经挣扎,终咬牙道:
陛下,微臣心向往之,然麾下仅余数千儿郎,恐难撼敌之毫发,犹若蚍蜉撼树,自取其辱。
高杰侧目李自成,暗忖此行,未及鞑子利刃加身,或已遭同袍暗算,李公之目,犹如寒星,令人胆寒。
“朕赐尔二途:一者,随军出征,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二者,卸甲归田,将部曲托于贤能,自此遁世无名,江湖再无高杰之名。”
崇祯帝非慈悲之主,此番抉择,已是宽宏大量,若换前朝,恐早已刀下亡魂。
高杰沉吟片刻,复观李自成,对方眼神如炬,似有千言万语。终是开口:“陛下,微臣愿献部曲于国,然不甘碌碌无为,恳请陛下开恩,许臣投身边关,哪怕为一介小卒,亦能沙场建功,不负此生。”
高杰实乃智勇双全之士,深知保留旧部唯有出关一途,然关外不仅有强敌建虏,更有李自成与罗汝才之联合,危机四伏。
隐姓埋名虽可保一时安宁,却非他所愿。思及此,他毅然选择边关之路,凭其英勇与才智,即便从头再来,亦能在烽火连天中,寻得建功立业之机。
崇祯帝略作沉吟,金口玉言,允了高杰之请。高杰叩谢皇恩,随侍卫翩然离殿,步入风云际会之路。
“朕遣尔等赴关外,非令赴死,战马犹是尔等之翼,铠甲则工部筹备,至于粮秣,须于鞑虏之地自行筹措。朕不望尔等与建虏正面交锋,唯望尔等如利刃,专攻其软肋,或袭小部,或斩牧民,掠其马牛羊,以弱敌势。”崇祯帝语含深意,字字珠玑,“败则遁,但谨记,未得朕命,出大明之境,便如断线风筝,不复归途!”
言下之意,待尔等功过相抵,朕自会迎尔等荣耀归来,此中深意,不言而喻。
此策,宛若后世游击战术之雏形,全骑兵之师,灵活机动,直捣敌后。
李自成、罗汝才闻之,心中暗喜。大明甲胄加持,战马奔腾,即便不胜,亦能全身而退。二人起义以来,八年风霜,逃命之术已臻化境,此等任务,正是如鱼得水。
再论劫掠之道,李自成半刻之间,一县如洗,麾下将士,皆是此中高手。号角起,风卷残云;锣声落,遁入无形。
“尔等之军,今后便为‘闯’字营,望尔等不仅在中原横行,亦能在建虏之地,闯出一片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