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与阮梨初分别后,陆谨就猜到了阮梨初一定会有所怀疑。
而他也第一时间知晓了宣王苏醒过来的事儿。
仔细思考了一番后,陆谨最后决定这几日不与阮梨初见面,给宣王一点恢复的时间,等到宫宴时他再想办法将事实真相告知与她。
而这个办法就是,用写的。
毕竟从前只知道不能说出来,还没有尝试过可不可以写。
谁知,今夜竟然入了梦。
这就很难办了。
他不敢做书写尝试,因为宣王才刚醒,身体虚弱的很,万一书写不被允许,那宣王就会被他再次牵连遭受到惩罚。
因此眼下他还是不能透露任何有关双生子的事情,尝试也不可以,一点念头都不敢有。
原本阮梨初故意气他,他是不打算在意的,可小姑娘一口一个陆宸,一口一个陆宸,他又实在受不了。
他也知道自己的回答会让阮梨初误会,可他能装哑巴不回答么?
不能!
他得回答,还得慎重回答,因为不能欺骗阮梨初,同时还要保证不拿宣王的生命去冒险。
如此折磨之下,陆谨现在的心情可以说是糟糕透了,他隐隐觉得头疾都要犯了。
不过陆谨不知道的是,他方才就算不主动问阮梨初,也逃不掉被小姑娘质问的命运。
见野男人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下颌线绷得很紧,闷不吭声,阮梨初更加恼火。
她怒视他,一字一句道:“别说我没给你机会,我最后再问你一遍,你的名字到底叫什么!”
“陆谨。”
男人的声音低低的,仔细听,还会发现这声音里带着几分委屈。
“那陆宸这个名字是怎么一回事?!从前问你那么多遍,你可是每次都说你叫陆宸的,你到底为什么要欺骗我!”
男人垂下了眼眸,眼底一片复杂,“没有欺骗你,当时你问的是真实名字,而陆宸就是我的真实名字......”
“一会说是你真实名字,一会又说是从前的名字,你自己要不要听听你这样的解释,谁能听得懂!就不能说的清楚一点么!”
“阿梨,过几天我一定仔仔细细地全都告诉你,再给我点时间可以么......”
阮梨初深吸一口气,竭力维持冷静,“好,名字的事儿我可以给你时间,但你总要先告诉我你和宣王是什么关系吧?
为什么你们长的一模一样呢,宣王又为什么说他是你,你们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难道是双生子?”
男人忽然沉默了,也不动,也不看她,也不说话,也不知在想着什么。
阮梨初被他这模样激怒,克制不住火气。
“成!尊敬的陛下,我以后什么都不问了,您愿意叫什么叫什么,愿意是谁就是谁,这些都与我无关!”
问了有什么用?给他机会又有什么用?不还是什么都不告诉她么?
她也就是懒得和他争论,听听他说的那叫什么话!
从前叫陆宸,现在叫陆谨-----
陆宸是真实名字,但他叫陆谨------
听听听听,这是人能说出来的话么?谁能听得懂?
再说名字能随意变更么?就算小老百姓也不会这样吧!何况他还是皇族!
而且更让人无语的是,她都强迫自己去接受他那套说辞,给他时间了,他倒好,下一个问题又开始装死冷处理了!
简直不可理喻。
说白了,他就是在故意欺骗她!在耍她玩儿!
还有那个宣王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两个人是一丘之貉!
况且他到底是不是陛下还不一定呢,搞不好是什么替身骗子也说不定!
阮梨初现在无所谓了,他愿意叫啥就叫啥,愿意是陛下就是陛下,和她没有任何关系!
这样的人,她居然还给他机会,真的是脑袋让驴踢了!
此时此刻,阮梨初只有一个愿望,那就是脱梦,脱离的脱。她要离开这里,不想看见他。
她挣扎着想要逃脱,但无论她怎么努力都无法摆脱男人的束缚。
“放开我!”
“不放。”
“呦,陛下您这是终于开了您的尊口了啊!”
“阿梨,你别这样......我有苦衷的。”
“成啊,您有苦衷,那我不问就是了,我可以去找宣王问!再说他才是叫陆宸,或许与我共梦的那个人其实是他,不是你!”
阮梨初这会儿虽然头脑发热,但也不是失去理智。
她还真的产生过这种怀疑,但也只是怀疑而已。她知道不是的,一直与她共梦的都是眼前的这个人。
但知道不代表不能说,既然野男人什么都不告诉她,那她就去问另一个狗男人就是了。反正他们两个一丘之貉,不分彼此。
那共梦的事儿也别分彼此,与谁共梦不是共!一样的!
他们可以联合,她也可以把他们合二为一,她没说错。
甚至还是成全。
天道说不定都会说她一声“大义”。
陆谨闻言,一双眸子似有烈火在燃烧,“不许去找他!与你共梦的明明是我,不是他!”
“我看未必,一模一样的脸,我可分不清谁是谁!”阮梨初嗤笑一声,仿佛真的分不清,眼神里还带了丝鄙夷。
“不是他!不许去”本来陆谨的脸色就不好看了,接触到她鄙弃的眼神,怒意燃烧的更甚了。
“是与不是,我自会辨别。而且宣王爷那么好的一个人,想来无论我问他什么他都会告诉我的。”
这一句对比意味十分明显的话让陆谨的心沉入了海底。
此刻,他漆黑的眸子像深不见底的寒潭,紧紧盯着阮梨初的眼睛,“所以,你更喜欢他对不对?”
阮梨初犹豫了,下意识垂眸,咬了咬唇。
即便她再生气再冲动再失去理智,也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说违心的话。这是涉及到原则的问题,她不想瞎说。
而且宣王,她压根就不熟。
但她的犹豫在陆谨的眼里就变成了另外一个意思。
只见男人的眼眸瞬间被猩红淹没,额头暴起青筋,目眦欲裂的看着她。
冷到让人颤栗的指尖,毫不怜惜地捏着她的下颌,迫使她与他对视,“你若是敢去找他,信不信我打断你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