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顺伯爵府的建筑风格很是独特,轻巧简洁,古朴典雅,充满了江南的气息和韵味。
山环水绕,曲径通幽,叠石叠景,安详恬静。每走几步便可见到一座亭台楼阁,到处都有假山水池。
池中的锦鲤畅游在清澈的水面上,偶尔有大鱼跃出水面,激起朵朵浪花,为恬静的氛围增添了许多生机与活力。
阮梨初带着安岁岁走了许久,才终于找到这么一个安静的地方。与诗会那边的熙熙攘攘相比,这里无疑要清静得多。
她站在池塘边,看着池中锦鲤环绕,思绪不自觉开始飘远。安岁岁则矗立在一旁小心翼翼地注视着周围,竖起耳朵听动静。
不一会儿,安岁岁就蹙着眉头,一脸警惕地冲一旁的假山说道:“是谁躲在假山后面!出来!”
说罢她立即抽出绕在腰间的软剑,将阮梨初护在身后,目光如剑地望着假山,再次冷声喝道:“再不出来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阮梨初顺着她的眸光看去,她也紧张了起来。
心中暗自猜测,该不会是这伯爵府的世子和阮桃交好,所以安排人来对付她吧?
选择这个僻静之地时,阮梨初是考虑过这个可能的。
但想着若是她在这里出事,伯爵府铁定是脱不了干系的,那世子应该是不会这么傻缺。
而且从方才诗会来看,那世子看起来也并不是一点脑子没有,至少审时度势的能力是有的。
不过,她似乎是忽视了一个很重要的可能,那就是:万一那世子脑子又抽了呢?就像上门拜访那样。
阮梨初有些后悔,后悔自己考虑的还是不周全。正常人她倒是能考虑到,但这世上有些人根本就不正常,她怎么把这个忘了。
时间安静了那么几十秒钟,又似过去了很久。
安岁岁的任务是保证阮梨初的安全,因此她想了想,对阮梨初说道:“咱们先离开这里!”
阮梨初瞬间就理解了安岁岁的意思,既然对方不现身,她们也没必要在这里和他们僵持,安全为上。
至于他们到底是什么人,又是谁派来的,等安全之后再考虑这个问题。
安岁岁将阮梨初紧紧的护在身侧,二人一边后退一边观察周围的情况。
退着退着阮梨初忽然不动了,安岁岁探究的看着她,声音急切,“怎么停下来了?快走呀这里不安全!”
阮梨初一瞬不瞬地盯着假山,脚下没有生出半点移动的打算。
安岁岁迟疑地看着她,心中有了些许猜测,试探性问道:“是宣王么?”
诗会时她一直老老实实地跟在阮梨初身后,谨记阮梨初交代她的,不要冲动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找茬挑事儿的那几个人她都记下来了,还有那些露出鄙夷目光的人她也记得清清楚楚,当然宣王的一举一动她也是都看在眼里的。
正如伯爵府世子在阮梨初眼里是脑抽的人一样,今日的宣王在安岁岁的眼里也是脑抽了一样的存在,还是抽的不轻的那种。
轻轻点了点头后,阮梨初冲着假山那里语气淡淡地说道:“你若是再不出来,我可就真的走了。”
假山某处,玄北偷偷看了自家主子一眼,一点声响都不敢发出。
玄墨有别的任务在身,这会跟在陆谨身边的是他。
上次执行任务失败后他一直想着找个机会表现一下,眼下这个情况,他急得不得了。
明明主子满心满眼都是阮小姐,此刻却像个姑娘家一样娇羞又扭捏的躲在暗处不敢现身!
这世界真的太玄幻了,玄北感觉自己的世界观人生观以及价值观都受到了强烈的冲击。
叱咤风云的主子竟然有这样的一面?!说出去谁能信!
不过,他莫名地觉得自己的脖颈处有些凉飕飕。
本来上次任务就没有完成,如今又见识过主子这真实的一面,被灭口的概率想来大了不止一倍。
又安静了一会,阮梨初弯腰从地上捡了两块小石头,毫不犹豫地就往假山那里扔,“还不出来是么?”
说完,她又扔了一块,“不出来拉倒,那我可真走了,以后都不见你了。”
安岁岁将软剑收了回来,倚在池塘边的栏杆上,悠然自得地看起了热闹,险些哼起小曲儿。
阮梨初说躲在暗处的人是宣王,那就一定是。但阮梨初说真的要走,这可不一定。
小姑娘的脚步明显就没有迈开的打算,也就是吓唬吓唬躲在暗处不敢现身的某人而已。
所以说嘛,宣王今日是真的脑抽,不然他一个堂堂男子汉干嘛如此磨磨唧唧,像个小姑娘似的?
不过,安岁岁才不关心宣王为什么脑抽呢,她只在乎她的初初要如何对待这个脑抽的人。
因此,阮梨初说完之后,她帮腔附和道:“真的以后都不见了?”
阮梨初嗯了一声,作势就要走,边走边道:“不见了!反正我又分不清楚到底是谁,眼不见心不烦。”
见阮梨初动了,安岁岁自然也迈开了步伐,只不过两个人的步子小到都可以直接忽略不计。
陆谨听到阮梨初这威胁的话语,怄得要死!
他为了出来见她,拖着病体强撑着,结果她竟然说以后都不见他了!这怎么行!
原本他是没有打算这么快就见她的。
毒发醒来后,依太医的说法是至少需要卧床休养半月才行,这几日他也确实是身体比较虚弱,因此一直在养身体。
但暗卫昨日来报,说平顺伯爵府世子登了将军府的门,一联想便知是为了诗会的事儿。
怕小姑娘会吃亏,因此他便萌生了出宫的想法。
倒是有人会暗中保护小姑娘,但他还是不放心,而且他也想亲眼看看那个阮桃到底长什么样。
又恰巧宣王这两日也毒发了,不会出席这个诗会,所以他才顶着宣王的身份出现在了这里。
只能说时机刚刚好,若是宣王要来,他反而没办法出现。
至于为什么一直躲在假山后么,是因为陆谨忽然有些不知所措,也可以说是不自信。
阮梨初,她......
该不会分辨不出他是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