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阮梨初和阮桃长的像不像的这个问题,许氏和阮玉棠是最有发言权的。
小时候的阮娇娇是个非常黏人的小团子,而她最喜欢黏的人除了娘亲就是二哥阮玉棠。
许氏认为,小时候的阮桃眉眼间确实是多多少少有一些像阮梨初的,但也只是一点点而已。
如今长大了就更不像了,任谁看了都不会认为她们是双生子,除非睁着眼睛说瞎话。
而阮玉棠呢,则从来就没有觉得她们像过。
只不过小时候他没有任何发言权,又总是认为妹妹走丢是他的过错,所以为了安抚精神恍惚的母亲,他也只能接受。
双生子一一
阮玉棠怎么也没想到,祖母为了阮桃可以做到这个地步。可以说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阮桃,却半点都没考虑阮梨初。
......
为双生子这个提议同样感到震惊的人,还有一墙之隔的宣王。
没有人比他更能切身体会双生子带来的后果了。
陆宸垂眸,遮掩住眸中的万千情绪。
当年的他母后,也就是淑妃,也不知是使了什么法子,逼的他父皇承认了有个六皇子。
为了她们的大业,也为了掩人耳目,他被偷偷送到了庙里。
不仅有人严加看管他,还让他戴着面具不许以真面目示人。
世人只知横空出世的六皇子身体不好需在外静养,却不知这六皇子到底静养在哪里,也不知这六皇子长什么模样。
被送到庙里之后,他常常在想,父皇到底知不知道现在的五皇子是弟弟,而不是他了。
这个问题困扰了他好多年,直到他父皇驾崩,他也未得到答案。
而弟弟夺了皇位之后,他也终于得以以真面目示人。
对外的说辞则是仍旧延用了父皇在位时的那一套-----五皇子和六皇子是亲兄弟,所以长的会有点像。
双生子啊一一
陆宸纷飞的思绪不自觉有些飘远,回忆着那段自己无法释怀、却不得不释怀的往事,久久未回神。
还是一声清脆的茶杯碎裂声,将他的思绪拉回。
这个叫阮梨初的小姑娘,比他勇敢多了。
......
厅堂里,鸦雀无声。
自己给自己涨了辈分的阮梨初,微仰着头,看着她的亲娘许氏,心中感慨不已。
虽然刚才她的一番说辞只是在进行疑问和猜测,她表现出来的也是一派天真无邪,但对许氏来说还是有些不敬的。
可许氏却不怪她,只是满脸无奈的任由她“表演”,甚至还有些配合。
她的这个娘亲,远比想象中的要宠她。
至于那个祖母么,这会正被气得脸色青紫呢。
知道她是故意的又如何?她本来也没想掩饰什么,再说也只不过是将计就计罢了。
双生子,可真能往阮桃脸上贴金,啥好事都让阮桃占了,真当她阮梨初是大冤种?
但凡老太太还敢提双生的这个事,她就继续给自己涨辈分。
阮梨初也不怕老太太来硬的,前脚老太太敢对外宣称双生,她后脚就敢把今日之事散播出去。
京都老百姓传播八卦的能力,她可是领教过的。
都不需要添油加醋,只需要如实传播,就保准能把老太太气个半死,甚至全死。
什么名声不名声的,不让她好过,那就谁都别好过!
当然,知道了她阮梨初不是草包、不是任人摆布和拿捏的人,想来老太太应该是不会轻举妄动的。
正想着,阮老夫人脸色阴沉,冷哼一声,将矛头对准了许氏,“你这个当娘的就任由她口无遮拦胡说八道?”
说罢瞥了一眼阮梨初,一脸嫌弃,“一点都不知道感恩,我阮家可没有这样的子孙!”
阮梨初心里直翻白眼,老夫人这是把气撒在儿媳身上了,吃定了许氏不敢拿她这个婆母怎么地。
果然,许氏不出声,但面上却是一脸倔强,也算是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阮老夫人本就生气,见许氏不出声还用忿忿不平的眼神看她,更是气得不打一处来。
但儿媳不出声,她发作不起来。
于是还是将矛头对准了阮梨初,指着阮梨初的手都在哆嗦,“之前都是你姐姐代替你尽孝的,你要知道感恩!你要感谢你姐姐!不要凡事只想着自己!”
阮梨初被气笑了,她是真的忍不住了,也懒得和对方再拉扯了。
都这种时候了,老太太还想着给阮桃谋“福利”呢!还感恩,她为什么要感恩?又为什么要感谢阮桃?
“祖母说的感恩我不认同。我是应该感谢姐姐替我享受了这么多年的富贵生活?还是感谢姐姐帮我享受了阿爹阿娘和哥哥的爱?”
“你!你!你真的是毫无规矩和教养!一点大家闺秀的风范都没有!”
“祖母啊......本来过去的事儿我是不想再提的了,可您若非要说我无规矩教养,那我可就得提一提了。
十年,你知道过去这十年我是怎么过的么?”
阮老夫人恶狠狠剐着阮梨初道:“不管你这十年过的有多不容易,但以后若是想留在我阮家,你就必须要跟着你姐姐好好学一学!”
“原来祖母也知道我流落在外很不容易啊,那既然祖母知晓,为何一句关心的话都没有呢?
阮桃姐姐陪伴在您身侧多年,您喜欢她我可以理解。可我是您的亲孙女儿,即便不如阮桃姐姐,也不至于让您如此厌恶吧?”
其实今日阮梨初根本就没有打算直接和阮老夫人正面冲突的,她只是想着见招拆招。
但这个老太太真的是过分的不能再过分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才是那个毫无血缘关系的人呢!
而且这个阮桃从前就针对她好多次!
如今又这样!
越想越气,阮梨初也懒得和这个老太太掰头了,索性直接把话挑明了说。
“总之,属于我的东西,谁都抢不走。”
说罢,阮梨初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福了福身,又道:
“我知道祖母不喜欢我,既如此那我这会儿就先走了。而且以后呢,我也不会来您这里晨昏定省,免得彼此都不开心。”
这破溪桃院,谁爱来谁来,她才不稀罕呢。
不理会众人各异的神色,小姑娘提着裙摆像风一般就走了出去。
走得贼快,连阮玉棠唤她她都不理。
直到,她听到身后传来这样几个字,“宸哥哥,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