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里,阮梨初和安岁岁取了包袱,在办理结账退房。
温年杵在客栈门口等着她们,身上也同样背了个小包袱。
他已经和伯父都说好了,说新接了一个大“镖”-----给镇国大将军府千金当护卫。
伯父倒是没说什么,只交代让他务必好好保护少卿的妹妹,还说让他好好表现,争取让大小姐在京都给他物色个媳妇儿。
温年当时干笑了两声,拎着包袱就闪了,速度快的伯父根本就没反应过来。
见二人已经退好了房间,他的视线先是落在阮梨初身上,而后转向旁边的安岁岁。
大总管安岁岁不舍得让她家小姐吃一点苦,便直接将阮梨初身上的包袱揽到了自己身上。
而温年呢,见状又二话没说直接将两个包袱转移到了他自己身上。
如此一来,短短几息的功夫,阮梨初的包袱辗转了三手......也算是十分炙手可热了。
阮梨初目光在他两之间来回徘徊,搞得安岁岁极度不自在,甚至连连解释,说她是温年的大哥,他们之间是兄弟情。
阮梨初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没再说什么,只是忍俊不禁的勾起了唇角。
有句老话说的对: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就像安岁岁之前那会儿还能分析别人头头是道,轮到自己身上就看不清了。
不过说到底阮梨初也没什么资格说安岁岁,她还不如她呢,至少人家坚持己见。哪怕这个“己见”是有些偏差的,但人家确定。
不像她,迷迷糊糊、搞不清楚自己近来出现的各种异样。
......
客栈这边处理好之后,阮梨初又去了趟牙行,将之前看好的一个院子租金退了。
待所有事解决完之后,三人又一同往西平街那边去。
一个时辰前,野男人的事儿搅的她心乱如麻,实在没有心情待在阮府熟悉环境了,她便交代了一声后就跑了出来。
而今处理完琐事之后,剩下的时间她打算吃吃吃。
上辈子身体不好,她无福消受,这辈子她可是要享受生活的。当然,也是因为这是排遣抑郁的好方法。
不是有句俗语么:这世上没什么问题是吃东西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多吃点!
而西平街,正是传说中的小吃一条街,那里多数摊位都是在卖吃食。
大盛文风开放,街上随处可见与朋友结伴而行的女子三三两两的聚在一些小摊前看着一些小玩意。
一个糖人摊前,一个浅粉色衣裙的女子正对着各种惟妙惟肖的糖人看的津津有味。
忽地她的同伴不知道看到了什么有意思的玩意儿,拉着她风风火火的就走了。
待两人站定后,阮梨初才看清,这是一间医馆。
她白了安岁岁一眼,哼哼道:“你火急火燎的就是要拉我来医馆?你和温年还有我,咱们三个又没病!”
安岁岁这波着实是有些冤枉了,她以为门前排了这么长的队伍,那这家一定是一家卖美味吃食的店。
不成想这里竟是家医馆,还是开在“小吃街”上的医馆。
这医馆的东家,该说不说,选址选的挺有个性。
难不成是方便人们吃完东西就近看诊?
......
安岁岁拉着阮梨初转身就要走,倒是阮梨初向医馆里看了看后,不动了。
医馆正门,一张红木雕刻着印花的桌子摆在一侧,坐诊的青衣女子戴着面纱,眉眼间很是沉静。
门外排着长队伍,队伍中有不少人都在抻着脖子往里面看。
其中一人忍不住质疑起来:“这医馆新开不久,那姑娘看着又这么年轻,细胳膊细腿的,真能看好病吗?”
另一个小声说道:“听说之前有人发热,来这抓了一剂药,不出一个时辰就好了!而且,这里看病不收诊费,只收药费,药费还特别便宜!”
“就是就是,听说这位神医医术可高超了,很多别的大夫治不好的病她都能治好,所以我才特意从外地赶到过来这里看诊的。”这是又一个发话的。
阮梨初目不转睛的盯着那青衣女子看了半晌,又听了好一会儿七嘴八舌的议论声后,她当下做了一个决定。
前来看病的人络绎不绝,队伍排的很长很长,眼看还有更长的趋势,阮梨初拉着安岁岁毫不犹豫地就往队伍末端走去。
站定后,安岁岁拧着眉,满眼不解,将阮梨初刚才的话一字不差的重复了一遍。
“你和温年还有我,咱们三个又没病!”
阮梨初并不解释,只是微微的勾了勾嘴角。
安岁岁悻悻地摸了摸鼻子,深知阮梨初会这么做自有她的道理,只好老实巴交的跟着排队。
半个时辰后,眼前的队伍依旧很长,一眼望不到头,人数缩减的速度让阮梨初也有些心焦气躁。
正值医馆看诊时间,她无意打断,更不会插队,除了老老实实排队外,就只剩等晚些时候再来这一个办法。
可瞧着这架势,怕是直到看诊时间结束也仍旧会有很多人,所以阮梨初咬了咬牙,打算顶着烈日继续排!
早一点轮到她也好。
又过了半个时辰,就在阮梨初感觉自己可能要中暑的时候,轮到了她。
一进医馆,一股浓浓的中药材的清香就扑面而来,闻着莫名让人心绪宁静。
只有青义女子一个大夫在看诊,在阮梨初坐下之前,她并未抬眸,正低头写着什么。
阮梨初坐好,将手递过去,轻轻道了声:“麻烦大夫给我看看。”
女子闻言,握笔的手一顿,抬眸看向阮梨初。
倏地,她睁大了眸子,像是有些惊讶,但更多的是不可置信。
“初......初初!”女子的声线都在发抖。
恰此时,一滴墨水自笔尖滴落,在纸上洇开一团深黑墨痕。
女子索性搁笔,却没有将笔放到笔格上,而是胡乱往纸上一放,墨汁还因此溅到了她的手上。
但女子却毫不在意,她看都没看手上的墨汁,而是对着阮梨初再次急切出声道,“初初!你是初初么?”
此刻,任何人都无法将眼前的女子与刚才那个空谷幽兰般沉静的女子联系到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