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还是身着一袭白衣,面如冠玉,俊美无双,干净的如同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
也仍如初见时那般,一双清澈深邃的眸子仿佛能看穿人的心,蕴藏着无尽的智慧和深意。
而阮梨初打量阮玉棠的同时,阮玉棠也打量了下她。
眼前的小姑娘五官很是精致,一张小脸只有巴掌那么大,此刻面上不施粉黛,即便带着病态的苍白,却仍然叫人过目难忘。
尤其是那双黑汪汪的小鹿眼,清澈纯净,透着说不出来的灵动。
这样一双灵气逼人的眼睛,在苍白脸色的映衬下,看起来更是楚楚可怜,无辜而又动人。
谁能想到,就在不久前,正是这样的一个娇小的姑娘竟然敢和一只恶狼对峙?还把狼一棍子打倒了。
说出去谁能信?
不过,若是和客栈里的那个慧心巧思的小姑娘联想在一起的话,倒也没什么不能信的。
阮玉棠垂眸微微沉思,明明看起来是一个需要被保护的小姑娘,却能让人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力量和气场。
这反差萌着实有些可爱。
当然,顶着这样一张与兄长有几分相似的脸,性子竟然也与兄长有几分相似,当真是不可思议。
脑海里响起了裴征和白方的你一言我一语,阮玉棠静静凝思了好一会,才抬眸看向阮梨初。
“阮姑娘,恕在下冒昧,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一下姑娘,不知道姑娘可否能如实相告?”
不知为何,阮梨初听到他的声音中似乎有些微微颤抖。
“阮公子但说无妨。”
“姑娘自小便是叫阮梨初这个名字么?”
阮梨初愣住了,完全地呆掉了。
她还以为他要问她客栈识探子或者乔装打扮的事儿呢,却没想到他竟然问的是名字。
不止阮梨初,在场的安岁岁和温年也目瞪口呆的看着阮玉棠,他们同样脑袋空空,不知阮玉棠此举何意。
“阮姑娘?你在听么?”
“啊......”虽然不知道阮玉棠这么问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但她仍认真回应道,“嗯,自有记忆起便是叫这个名字。”
原主的记忆很不完整,穿越之初她接收记忆的时候,就有很多关键的信息都没有。
比如原主是谁,她的家在哪里,她是在怎么被拐走的,那个时候又是多大,她师父是怎么救的她......
没有,通通都没有。
刚开始的时候,阮梨初以为是因为当时原主年龄太小的缘故,所以很多事情不记得是很正常的。
可随着她在这里的时间越来越长,与桃源村的村民交流多起来后,她才发现,原主本身是有些“不足”的。
换句话说就是,原来的阮梨初脑袋有些呆呆的,有时候会犯迷糊,反应有时候也很慢。
但到底是先天的不足,从小就呆呆的,还是经历过重大变故才变成这样,又无从得知。
更无奈的是,原主的记忆里还很少有自己呆呆的日常琐事,都是阮梨初自己东拼西凑出来的。
总之,又零又散又乱,东一块西一块的。
所以阮梨初至今也不知这个记忆到底是怎么回事。
因而阮玉棠问的这个问题,她是仔细斟酌了一下才回答的。
她确实是自打有记忆起,便是叫这个名字的。
说完后,阮梨初便端坐在那里,很虔诚的等着阮玉棠的后续。
孰料他只是张张嘴仿佛要说些什么,而后又闭上了,好久之后,才轻轻笑了笑,说道:
“感谢阮姑娘如实相告,你好好休息,等身体恢复了咱们再启程,在下先告辞了。”
这一次,不知为何,阮梨初又在他的声音中好似听到了失望。
虽然和之前无甚区别,但她就是莫名的感受到了。
望着阮玉棠离开的背影,“你没事吧”的话好几次到了嘴边,阮梨初又给咽了回去。
他们......好像还没有熟悉到那个地步,若是以后有机会,再问问今日之举的目的吧。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三日便过去了。
这三日里,阮梨初每天都被安岁岁逼着喝药,直到大夫确定的说她已经完全康复了,才作罢。
期间,安岁岁自然是不允许阮梨初出门的,而她自己倒是出去逛了两回,每回都是温年这个“保镖”跟着当护卫。
为此,阮梨初还调侃说他们二人是“患难见真情”。
然后她就被安岁岁按在床上好一顿“收拾”,也不管她是不是病人、身体好没好利索。
原主的这副身子,不得不说,素质是相当不错,比她前世那破败身子不知道强了多少。
就连大夫都说,她的风寒要比一般人好的快。
而这几日里,阮玉棠每日都会来看望她,给她送些蜜饯、糕点以及话本子打发时间。
没有人问起她易容的事,也没有再提起她名字的事,更没有人问她去京都是要做什么。
所有人都理所当然的达成了共识,他们要一同去京都。
五月十三这日,一行人离开了福来客栈。
马车里,安岁岁将这几日遗忘的大事捡了起来,问道,“初初,你最近还会梦到野男人吗?”
“你不说这个,我都忘了!这几日竟一次梦都没有做!”
最后一次梦到野男人,就是她误会他那次,人家在那哄睡,她却以为他要干坏事。
“会不会从此都不再梦到他了!”安岁岁激动的弹起来,头磕到了车顶,“哎呦!”
“快坐下,我看看。”
“小初初,你忘了我皮糙肉厚了?别说撞到头了,就撞破车顶,疼的也不是我。”
这话阮梨初信,自打安岁岁抱着她从马车上跳下去安然无恙后,她就信了。
安岁岁这家伙,确实不是一般人,不然也不会在面对一堆黑衣人的时候,还能全身而退。
“怎么了?”“可是发生什么事了?”马车外,温年和阮玉棠的声音,同时传了进来。
安岁岁伸着脖子回应,“无事!”
“岁岁,我觉得温年对你很不一般。”
“巧了不是,我觉得阮公子对你也很不一般。”